在九方奇隆推荐下,班子乔买了一套海星飞刃。这种暗器一套五枚,形状像五角海星。但是五个角以圆滑优美的曲线,整齐地朝右边弯曲,外缘磨出锋刃。
五枚飞刃插在专用皮套内,围在腰上,取用方便迅速。九方奇隆还示范了一下使用方法,飞刃旋转着飞出去,总会有一个角深深切入木靶,确实好学好用。
离开祈隆行,班子乔又逛了一阵,走进一个售卖妖兽的集市。妖兽不好放在屋子里卖,别的不说,光是气味就受不了。所以这里一条街两边,都是敞开的摊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笼子、罐子、筐,或者就用绳索拴着妖兽。
集市上没有人吆喝叫卖,摊主们只在有人经过时,叨咕几句招徕词。班子乔心里摇头,与化灵苑的灵兽相比,这里的妖兽看不上眼。令他好笑的是,摊主和妖兽看着过往的潜在买主,人和兽都是一种眼巴巴的眼神,一样一样的。
走过卖妖兽的集市,接着就是卖妖兽材料的集市。他闲闲踱过一个卖皮毛的摊位,突然听到急促的狐鸣。一般人听来也就是野兽在叫,班子乔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阿紫阿紫,阿紫快来救我。……”
班子乔心中一紧,叫他阿紫的一定是狐妖。他不但没停下,反倒加快脚步迅速离去。
“阿紫救我呀,我是阿离。你别走呀,我要死啦,快救救我。阿紫……”狐鸣呖呖,其中惶急哀切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阿离?它这是遭难了?按班子乔的本意,离得狐妖越远越好。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催促着:要救它,要救它……
班子乔摇摇头,这是来自心月狐血脉的声音吧。他可以违背这个声音,一走了之,但是阿离叫得太惨,令他心下不忍。
犹豫片刻之后,班子乔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贩卖皮毛的摊子后面,露出一个木架,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班子乔走回去,那摊主正在骂:“死毛团号丧呐。再叫立马剥了你。”
班子乔看看他卖的毛皮,问道:“有狐皮吗?”
摊主一乐:“大娘子来得正好,正有一张上好狐皮。你来看。”
班子乔随着摊主绕过张挂皮毛的架子,只见后面一根架起的横棍上,倒挂着一只捆绑四爪的大红狐。
摊主一指:“看看。今天刚收买的上等行货,回去便要剥皮。大娘子可以先订下来,明日取货。”
这就是阿离?班子乔走近细看,红狐眼中滴泪,细鸣呦呦:“阿紫,让你看笑话了。赶快带我走。”
摊主抚摸着红狐的皮毛:“我做毛皮二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毛。”
班子乔点点头:“真漂亮啊。”
阿离的皮毛灿如云霞,从肚皮到下颌则是雪白,面颊和尾巴尖也是雪白。别人看它是一条尾巴,班子乔却看出那是九尾。
“漂亮吧。我开个价,大娘子别嫌贵。要生皮的话,黄金一百两,熟皮一百五十两。”
“这么漂亮的红狐,我想买来养着玩,给你一百两吧。”
“既是大娘子喜欢,没有二百两,我是不出手的。”摊主厚着脸皮加价一倍。
“阿紫,给他给他。”阿离叫着。
“你给我住嘴。不带这么讹人的,我不买了。”前一句是对阿离说的,后一句是对摊主说的。班子乔说罢,转身就走。
“阿紫别走,求求你。花多少钱我还你啊。”
“大娘子不要生气。俗话说有钱难买心头好,你既喜欢,就行行好多给我几个钱。小本经营也不易啊。”
班子乔一百五十两买下阿离,带到一条僻静小巷里,让它化成人形:“你好歹也是八百年修为,怎么落到这种地步?”
“阿紫求求你,还要帮我把元丹找回来。”阿离急切道。
“元丹怎么还会丢?”
“别问了,快跟我走。”
“别忙。”班子乔拽住阿离:“你这皮毛幻化的衣服,我看着就像没穿一样。登仙府有的是高人,别走出去现眼。”
班子乔把身上的帷帽、衣裙和绣靴脱下来,让阿离穿戴。他自己里面穿的是红袍,再拿出皂靴换上,将发髻披散,抹额一扎,登时变作俊美小生模样。
阿离带着班子乔急急往城外赶,一路上不断催他快走。
班子乔哂道:“你看看你,穿得仪态万方,可哪有半点淑女模样。不许跑,让人笑话。”
阿离急得要哭:“哎呀!我的元丹!”
班子乔便雇了一辆轻车,让阿离指路。驶出城外十里之后,车夫便不肯再走了。付过车费,打发走车夫。班子乔取出流云梭,放大了带着阿离飞行数十里。
“就在这里。”阿离指着前面一片茂密树林。
飞入树林没多远,就看见一棵高大的怪树。紫黑的树干,光秃秃的枝条,一片树叶都没有。
阿离大叫:“就是它,抓住了我的元丹。”
班子乔降落在怪树附近,阿离发疯一样向怪树冲去。怪树抡起粗大的枝条抽打,阿离被抽飞,摔出老远。
班子乔细看怪树,发现在它的主杈之间,有一个枝条结成的球状笼子。笼内透出白光,隐约可见一粒妖丹,冒着白色丹火,左冲右突地想冲出球笼。而枝条上则溢出大量汁液对抗丹火,一些枝条被丹火烧到便缩回去,同时又有新的枝条替补。
“阿紫快点帮我抢回元丹,丹火要燃尽了。”阿离急切地喊着。
“先说好,我救了你的命,又帮你找到元丹,你如何报答我?”班子乔才不着急,此时正好趁火打劫。
“阿紫啦,我们是最好姐妹……”
“停。你给我搞清楚,我现在不是阿紫,我是班子乔。按说我把你买下,就是你的主人。看在前世的情分上,我不会当你是奴仆,但是你得报答我。”
“好,好。你说,让我如何报答。”
“以后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不让你干的,你就不许干。”妖类天性桀骜,必须加以拘束。
“没问题,我原来也都是听你的嘛。”阿离满不在乎。
“今后不许叫我名字,要叫我主人。”没问题就再加点料,看她还能不能忍。
“主人?真难听。不过你要是喜欢难听的,我无所谓呀。”
这样也行?再欺负欺负她,看她底线在哪里:“让我抢元丹没问题。可是你知不知道,对炼气士来说,妖丹是很珍贵的材料。我抢了元丹,可不会还给你哦。”
阿离跺脚怒道:“我不求你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