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乔买了一套《苍莽川草木志》的玉简,见其中记载了龙鳞树的形态特征,提到了龙鳞竭和龙鳞果。但是却没有提到此树的生长环境,当然也没提第三十九围和夺灵石丘。而关于龙鳞果,只提到果肉中含有地脉浊气,却只字未提其中的果仁。
他暗自琢磨,这是不是说,没有人注意到龙鳞果的果仁,从而也不知道食用果仁的后果?抑或果肉中的地脉浊气,令前人对龙鳞果有了成见,从而不再关注其果仁?
从味道上说,单吃果肉和单吃果仁都不好吃,但将二者混合,味道就很好。那么是否二者混合食用,能抵消果肉中的地脉浊气?他希望这个推测是真的。
所有事情,必须有人试过,才能有确切答案。比如远古有神农尝百草,而医道自此始矣。再比如遇青鸾说的江湖传闻,某人吃了龙鳞果,才知道它能增力壮气。现在师姐已经吃了那么多龙鳞果,后果如何只能等待她的反应。
三天后,班子乔和遇青鸾再去拜访羿前辈。
见面寒暄之后,班子乔介绍了遇青鸾。随后拿出蛇颈双头雕的妖丹:“蒙学馆两年忙于修炼,一直未曾拜望前辈,我心有所惭。这颗妖丹,请前辈笑纳。”
羿前辈拿起妖丹细细看过又放下:“此为七级妖兽的新鲜妖丹,价值千万,太贵重了。你我忘年之交,不用如此。有事托我办只管说。”
班子乔道:“我得到这颗妖丹倒是毫不费力。我也用不到它,不如送与前辈,也省得暴殄天物。我这位师姐,喜欢此处清幽,想在凌空阁谋职。前辈以为可行吗?”
羿前辈看了看遇青鸾,笑道:“此事易易耳。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不过此处偏僻清冷,多有人耐不住寂寞,你……”
“前辈,我喜欢这里,呆一辈子都不后悔。”遇青鸾忙表态。
“我也喜欢这儿,要是我拜师不成,也来凌空阁谋职。”班子乔凑趣道。
羿前辈当即带他们去执事殿,让管事给遇青鸾办入职手续,联络总执事殿登记名籍,还帮她申领了一间庐舍。随问遇青鸾,何时过来入职?
遇青鸾表示现在就想过来。班子乔忙插嘴道:“蒙学馆还有最后一件事,弟子们都要见证新门下弟子的拜师仪式。所以她要一个月后才能来。”
回蒙学馆的路上,遇青鸾问他,为什么非让她一个月后再过来?
班子乔讲了自己对龙鳞果的推测:“……所以这一个月,你要注意体内灵气的变化。一旦发觉灵气消失,要赶快告诉我。另外,蛇颈双头雕卖了很多灵券,回去分你一百万,留着买丹药。”
遇青鸾暗叹:欠小屁孩的账越来越多,怕是还不清了。
安期丹樱休息了几天,便拉着班子乔去拜见安期养泰。
瀛洲山丹门所属的地盘很多,分为炼丹坊、修合院、传道院、执事殿等各种部门。其中炼丹坊就有几十处,依地穴火池分布而建。另外,在瀛洲山洞天四峰之中的丹窟峰上,还占着一大片地盘,建有一座丹门大殿。
作为丹门掌门的安期养泰,平时就住在丹窟峰的洞府,处理门中事务便在丹门大殿。
安期丹樱带着班子乔,先来到位于总执事殿附近的丹门执事殿。这里有专用的空中通道,称为云路。云路中有上下循环流风,人在其中飞行,可轻松省力地从一端到达另一端。而且很安全,不会遭遇妖兽、雷电等意外危险。
云路入口设有专人把守,不是谁都可以用的。比如班子乔,如果没有安期丹樱带着,就不能使用丹门的云路。
班子乔是第一次飞云路,虽然用的只是飘叶,但是在上行流风的助推下,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从云路另一端出去,便是丹窟峰。
瀛洲山中间四座极高山峰,称为洞天四峰。分别是紫殿峰、青阙峰、丹窟峰、玄珠峰。因为四峰位于洞天正下方,所以灵气非常充沛。在一般弟子心目中,这里就是洞天。他们经常谈论的进入洞天修炼,其实就是到洞天四峰修炼。
丹窟峰上分布着许多洞府。洞府不是山洞,乃洞天府邸之谓。每个洞府门外都有一块平地,却完全没有道路。显示这里的人出门都不走路,往来全是飞行。
安期丹樱带班子乔飞到一处洞府外。只见门外左右各立一石碑,右碑书“弥罗融万象”,左碑书“无量惟一真”。黑漆大门之上高悬匾额,横书“安期仙府”。正是安期养泰的洞府。
他们刚在门外降落,门前凭空一闪,出现一位丹童。安期丹樱介绍,这位丹童不是人,乃是师父点化的洞府之灵。
丹童对安期丹樱道:“师父命师姐独自入府,来客请门外等候。”
安期丹樱让班子乔稍候,自己先进去见师父。班子乔恭立门前,等了很长时间,安期丹樱才出来,微腮带怒道:“何物长舌,编排你的脏话,传到师父耳朵里。”
班子乔了然道:“是否师父反悔,不想收我为徒了?”
安期丹樱道:“你已经采到龙鳞,达到了公开收徒的要求,他不能反悔。我解释过那些脏话的来由,证明你没有那些不堪之事。还向他保证,你是非常好的人,如果他放弃你,以后一定后悔。好说歹说,师父总算让你拜见了。跟我来吧。”
班子乔见到安期养泰便恭敬施礼:“弟子拜见掌门真人。”
安期养泰毫无表示,只是冷冷看着他,同时还以神念扫视。
班子乔保持着施礼的姿势,心道这是干什么?这一招上次在安期家已经使过啊。行,反正我的礼数到了,你爱耗着就耗着。
安期养泰见班子乔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样子,心中便不喜。此子小小年纪,竟这般老辣,绝非善类。其实如果班子乔表现出不那么老练,他又会说此子毫无城府,难成大器。
要不说人的眼缘真是无理可讲,只要是看你不顺眼,你怎么做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