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呵呵呵……,小娃儿,如何将吾作世俗泥胎像?”妙化真人笑道。
“世俗拜泥胎,我拜活神仙,拜求拜求,先拜后求。”班子乔见仙翁挺和蔼的,胆子便稍微大了一点。
“有趣有趣。不过世人愚昧,从不知应该求些什么。求财是招灾,求禄却折寿,功名一场空,至死不回头。小娃儿,且莫求,待吾推算一二。”
妙化真人掐指推算,随算随断:“汝来自西方,遭逢灾厄,坎中之难也。……奇哉,造化随缘,生机未绝,堪堪保住性命。……目下厄运未尽,但求拜入瀛洲山,以托庇护。甚好,甚好。小娃儿,将汝号牌来。”
班子乔心惊,暗道真能算,把我底细都算了去。忙将号牌捧与妙化真人。
“唔,丙三三九。”妙化真人接过号牌,念了号码,随又递还给他:“无须再采药。吾已将号牌记下,包汝入得仙门。”
只是记下号码,空口白话,此老靠不靠谱啊?
班子乔心里犯着嘀咕,将号牌挂回脖子上。忽见妙化真人盘坐于地,捡起一只死狐貂放在腿上,一边双手摩弄尸体,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狐貂尸身青光大放,竟是渐渐活转过来。
起死回生啊!真真神仙手段。
班子乔震惊的目光中,妙化真人将狐貂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眼中充满怜惜。
狐貂漫步走去,没入草丛,看去萎靡虚弱,尚未完全恢复活力。
待妙化真人将狐貂尽数救活放生,班子乔忽想起,自己干粮没了,本想烤狐貂肉充饥,狐貂都被救活,晚上吃什么?
“仙翁虽然慈悲,我弟子却要饿死。”
“小娃儿,何出此言?”
“晚生因斗狐貂,失却干粮,原要食狐貂肉充饥,现在却如何是好?”
“哦……吾有火栆二枚,尽可充饥。”妙化真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拳头大的红枣。
班子乔拱手道谢,接过大枣便啃,感觉味道甘美。
“小娃儿,入门后,可愿去化灵苑服役?”
“愿意……”班子乔咽下一口栆肉,根本不管化灵苑是什么,随口答道:“……只要能拜入瀛洲山,干什么我都愿意。”
“甚好。吾去也。”妙化真人挥手洒出一片清光,罩住小豹子及豹崽,青光闪过,连人带兽统统消失无踪。
班子乔……?……?……“噫兮神哉!”(卧草牛鼻!)
吃下两枚火栆,顿时感觉疲劳尽去,精神大振。班子乔也不休息,抓紧时间连夜采收灵草。
有妖眼和宝衣随身,黑夜?妖兽?那都不是事儿。
虽然妙化真人说了,包他入仙门,但他无法确定,此老说话是否算数,觉得还是通过考察才靠谱。
二十四个时辰期限未到,十种灵草采集完成,足数足量,该撤了。
他一手握住号牌,闭上眼睛,抽掉号牌底部的销子,大叫一声:“吾去也。”
忽悠一下,身体一轻,不辩上下,不知所往,只知道在飞速移动。
片刻之后,再次感觉脚踏实地,睁眼一看,已然回到出发前的广场。
他感觉头脑晕眩,便原地坐下,等待难受劲过去。
突然,十步之外青光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那里。
班子乔笑了,这么巧啊,遇青鸾也回来了,还落到离他这么近的位置。
二人凑到一起,来至原先交纳入门费的柜台,各自将号牌放入药囊,柜上有人负责封了囊口,将药囊收进里面。
柜台侧面的阴影,安期青箓已经守候多时,终于等来了班子乔。
他盯住班子乔的药囊,假意与柜上的人闲聊,若无其事地走过堆放药囊的箱包,暗暗在药囊上做了标记。
上缴了灵草的人,都集中到几个大厅,等候最终的考评结果。
班子乔和遇青鸾坐在大厅里,一边享用大厅提供的饮食,一边各自讲述这两天的经历。
遇青鸾大快朵颐,面前一大盘红烧妖兽肉,一大碗热汤面,一壶老酒。
班子乔只拿了一个果盘,因为吃了火栆,他现在完全没有食欲,水果就是吃着玩。
他随口聊到妙化真人,问遇青鸾是否听说过活神仙。
“当然听说过。瀛洲人都知道,瀛洲山有九位上真,道行最为高深,乃是顶尖的神仙,号称瀛洲九老。妙化真人就是九老之一。诶?你是说,你见过妙化真人?”
班子乔一听,感觉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想不到,妙化真人来头这么大,他不禁遐想起今后的修炼生活。
“哎哎哎,发什么呆呀你?问你呐,真的见到妙化真人啦?”
“见着了。”
“那说说,怎么见到的?长什么样?”
“就是个白须白发老翁。他养的一头豹子,不知怎么跑出来的,……”
二人正聊得起劲,安期丹樱找过来,邀请他们去小客厅:“这里人太多,闹哄哄的,根本没法休息。我们那边清静,吃的也好,座位是软塌,还能睡觉。等考评结果出来,时间还长着呢,走吧。”
班子乔正考虑,是否将自己真实面目,与安期丹樱说开,遇青鸾已经开言婉拒:“我倒是喜欢这份热闹,冷冷清清的,反倒不自在。我就在这儿等。”
安期丹樱听了,询问地望着班子乔。
遇青鸾继续道:“子乔也不能去。那边不止你一个人吧?有没有别的人?羡门九龄在不在?你要想子乔以后扮演侍女,就别让羡门九龄看见他。你的侍女不会参加入门考察,明白吗?”
安期丹樱醒悟:“那我也在这儿等。”
她在旁边坐下,从班子乔果盘里拈了一片水果吃。
遇青鸾拍拍安期丹樱的胳膊:“告诉你一件事,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头几年,你家为你找过三个侍女,都被羡门九龄搅和了……”
遇青鸾将羡门九龄暗中资助,撬走侍女的事讲述一番:“……这三个幸运女子,都在瀛洲山上,有名有姓,你要不要知道?”
安期丹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咬牙切齿:“羡门九龄……我杀了你……”啪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找羡门九龄算账去了。
遇青鸾拉班子乔坐下,低声道:“没上瀛洲山之前,不能让羡门九龄看见你。他既雇用贼人抓你,焉知没有其他手段。对付羡门家,怎么小心都不多余。大厅人多,安全。”
“谢谢姐姐!”班子乔道谢。
这事他都快忘了。贼人半夜来抓他,遇青鸾帮他打发了,他一点也没有危机感,所以印象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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