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空,一片青云低低飘过。翮灵仙子一边巡视海面,一边与班子乔讲述海妖:
“海中生灵种类繁多,比之陆地空中,更加光怪陆离,千奇百怪。海中灵气稀少,鲜有生灵靠吸纳灵气修炼成妖。能成为海妖者,或是天赋异禀,或是天生寿命悠长。
海妖的本事,主要是三类,一是控水法术,二是神魂法术。
控水法术源自天赋,它们水生水长,熟悉水性,容易感悟天然水行法则。
神魂法术则源自千年吞吐日月星辰。茫茫大海之上,能看见的只有天空。它们在悠长的岁月里,沐浴日月星辰,浸淫天地精神,自然养就强大神魂。
因为神魂强大,海妖能强行与其他生灵交谈,操控其他生灵的行为。它们甚至能将意念具象出来,形成幻像。
世间万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海妖的弱点也很明显,最大弱点是不够聪明,不善变通。使用法术,总是那么一种两种,极少变化。
另外,因为修炼不靠灵气,海妖大多没有灵力护体,防护只靠天生鳞甲或坚韧外皮。相比之下,人不但有灵力护体,还可以另穿衣甲,这方面比海妖占优。
因为水中活动不及空中迅疾,所以与人相比,海妖的反应总是慢一拍。假若在空中较量,海妖总是挨打,不及还手。但在水中,人则是手不应心,反应虽快但行动被水所阻,反不及海妖行动迅捷。”
班子乔专注地听着翮灵仙子讲述,这些知识太宝贵了。记得一个什么子曰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了解海妖,才能杀死它。
翮灵仙子讲完后,他便一直寻思着应对海妖的办法。
“它在这里。”翮灵仙子停下云座,指着下方的海面。
班子乔精神一振,取出传度牒系在手腕上,祭出流云梭就准备下去。
翮灵仙子提醒他:“你那块镇妖石,在水中震慑力极强,海妖很容易感应到。若想杀死海妖,就把那东西收起来。否则还未等你接近,海妖就跑了。”
班子乔忙将抹额除下,收入荷囊。
流云梭从云端直落海面,班子乔向传度牒注入灵力,放出白色护身光圈,随后一头扎入海面。
接近海底时,他看见下面有一条黑洞洞的海沟,仿佛海床张着巨大的嘴。
突然,从大嘴里冒出几条触手,摇摇摆摆的,足有十丈长。
接着一大团东西从海沟里挤出来。那东西看不出个形状,发出低沉瘆人的呜呜声,夹杂着咕咕的冒水泡声,像稀泥一样从海沟里流出来。
“这就是海妖吗?”班子乔上浮一段,远远看着那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海沟里挤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大,最后堆成近百丈的小山。浑身布满红蓝色斑块,几条摇摆的触手,活像山头长出的奇怪植物。
低沉的呜呜声越来越令人心悸迷乱,班子乔默念清心咒。片刻后心中沉静,却从呜呜声中听出一个意思:虫子过来……虫子过来……虫子过来……
班子乔冷笑,这只海妖念的咒,也太低级了。不过会念咒,至少能确定这是海妖,不是什么奇怪的海兽。而且应该就是害死仲少羽的那只,因为它很大,符合危大宝的描述。
初次与海妖交手,班子乔很谨慎。他不打算在水中与海妖缠斗,水中是海妖的地盘。
另外这家伙如此巨大,又长得乱七八糟,根本不知它要害在哪里,寻常手段很难杀死,正该用九聚真雷,炸他个稀巴烂。
流云梭在海妖上方开始转圈,一圈一圈慢悠悠转,逐渐下降靠近海妖。
海妖见咒语不管用,突然伸长几条触手来抓。不过它太急了点,尽管触手长度陡然增加三四倍,但还是不够长,差了几丈。
班子乔倒由此知道了海妖触手能伸多长。
海妖一把没捞着虫子,马上使用控水法术。
班子乔感觉一股暗流,裹着流云梭往下沉,忙驾驭流云梭上升。
暗流的力量很大,流云梭仍然在下沉。班子乔以最大灵力注入,才顶住了暗流的冲击,但也只保持流云梭不再下沉。
这样僵持下去会耗尽灵力,班子乔干脆掉头,主动向下冲,再横向一拐,便轻易冲出暗流的边界。
然而转眼之间,另一股暗流又裹住了流云梭。
班子乔再次冲出暗流边界,却再次被一股暗流裹住,如此反复多次。
海妖瞬发控水法术,如随意伸伸手那么容易,这种能力显然源自天赋。
流云梭被多次暗流裹挟,距离海妖越来越近,已经到海妖触手抓取范围内。然而海妖还是一次次使用控水法术,并未用触手来抓。
距离海妖很近了,班子乔已经看见黑洞般的大嘴和转圈排列的利齿。他再次冲出暗流边界,同时向海妖的大嘴丢出一颗夜光玉。
夜光玉被海妖喷出的水流冲出老远,随即被一只触手尖拿住,丢进下面的海沟。班子乔看了,觉得没法在海水中使用九聚真雷。
海妖丢夜光玉的同时,翻卷着触手来抓流云梭。班子乔突然加速,灵巧地从几条触手之间穿过,以最快速度远离海妖。海妖触手抓空,又用起控水法术。看来除了那粗糙的咒语,海妖只有这两招。
他发现海妖使用控水法术的时候,触手不动;而动用触手的时候,就不使用控水法术。行动就是单打一。
班子乔驾驭流云梭,以最快速度在海妖上方盘旋。因为速度加快,海妖的控水法术屡屡落空。
海妖闷吼一声,似乎是发怒了,这只虫子竟敢戏耍它。庞大身躯一跃而起,狂舞着触手,猛追虫子。
流云梭迅速上升,冲出海面。
海妖紧跟着冲到海面,并且还未停止,一根巨大水柱凸出海面二三十丈,将海妖托举在水柱顶端。
班子乔冲出海面后,放慢了速度,想观察一下海妖。未料海妖还能以如此方式冲出水面,猝不及防之下,被海妖一只触手将流云梭圈住。
千钧一发之际,他急施移身术,一个瞬移,连人带流云梭,瞬间出现在十丈之外。
到手的虫子突然消失,海妖感觉莫名其妙,一时呆住。
班子乔急取九聚真雷,拔出保险销,劈手砸下去。生怕这大杀器落得不快,还用念力一催。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