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雪莉尔承担了收拾残局的工作,而其他三人则来到了萨洛曼的房间休息,闲聊片刻后,丽莎提出了离去。
“伊恩,你先把床收拾一下,我去送丽莎。”萨洛曼赶紧说道,他得问问丽莎确认之后的结果。
“好的,丽莎小姐,欢迎再过来做客。”伊恩憨厚地笑着,颇有绅士风度地向丽莎行了个礼。
二人转身离去,伊恩则深吸了口气,心中虽然依然有些怪异的感觉,但总体来说是开心、欣慰且感动的。
这种心情大多数来自于萨洛曼的改变——更加成熟,更加懂事。
他看着自己手中整套的绘画工具,低声叹息。从“一家之主、经济支柱”突然转变为“被弟弟关心爱好的哥哥、家中第二经济来源”,伊恩的心情其实无法用简单的几个单词形容。
但无论如何,萨洛曼能有一个不错的工作,自己也能减少经济方面的压力,有更多的精力、时间和金钱来做自己喜欢的事,这都是足以称得上“开心”的事情。
也许恋爱和系统地学习绘画都该提上日程了......
伊恩脑中回转着一系列的念头,眼中神色变幻,过了许久,才更低沉地叹了口气,那是对于父母的告慰。
......
“怎么样丽莎,伊恩和雪莉尔他们......有没有处于危险中?”楼梯转角处,萨洛曼急切地问道。
丽莎笑着摇了摇头,清声道:“没有,他们身上没有残留任何痕迹,但是记忆也都被消除了一些......但是没关系,消除的方式并不激烈,不会留下隐患。”
“嗯......”萨洛曼点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就像戴维担心的那样,这种诡异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涉及人数过多。
涉及人数一旦增多,除了意味着处理的难度、隐蔽性都会大大增加外,大多数情况下还意味着“危险性”的剧烈提升。
而如今既然伊恩、雪莉尔都没有什么危险,那不管是对原主的告慰,还是对这件事本身的可控性,萨洛曼都有了一定的信心。
“好的,谢谢你丽莎。”萨洛曼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能拿出来感谢这位“富婆”兼“风语者”的,所以只能诚挚地弯腰行了个礼。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丽莎浅浅地笑着,金发柔顺,嗓音甜美,“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得早点过来圣裁所一趟,保护你的‘灵者’明天到。”
“好!”萨洛曼答应的爽快,毕竟这是涉及到自己小命的事情,不能马虎,迟疑了几秒,他又问道:“今天晚上没事吗?”
“放心,今晚教授会在你周围守护。”丽莎摆了摆手,转身下楼离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丝清香。
“教授这么闲吗?”萨洛曼暗自嘀咕,摇了摇头,也只能回到楼上。
帮雪莉尔收拾好了屋子,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帮伊恩铺好床,夜幕便已降临。
萨洛曼他们家只有两居室,在他父母未去之前,这两间屋子甚至需要睡五个人,男女分开。而后来伊恩工作,萨洛曼读大学,二人同住一个屋子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周末的时间。
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洒入房间,给所有事物都镀上一层银白,伊恩的简易床板铺在萨洛曼旁边,此时显然他也无心睡眠。
“伊恩......今天你在楼下,是不是和一个姑娘在一起?”萨洛曼翻了个身,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好奇地问道。
“咳......你应该有印象,”伊恩干咳了一声,这种事被弟弟点破,无疑还是有些尴尬,“是我的同事,温妮莎。”
“温妮莎?”萨洛曼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他迟疑地出声:
“温妮莎-克利夫兰?”
“对,是个,嗯......很好的女孩。”伊恩的声音变得温柔,让萨洛曼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恋爱了吗?”萨洛曼戏谑道,但同时也越发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有......嗯,还没有确定,她说想先带我见一下她父亲。”伊恩颇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未隐瞒。
“父亲......教授?戴维-克利夫兰?”萨洛曼猛然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确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的由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教授就叫戴维-克利夫兰,同是“克利夫兰”这个姓氏,温妮莎......该不会是教授的女儿吧?
“咳咳,伊恩,你知道她父亲是做什么的吗?”萨洛曼硬着头皮问道,心中默默计算着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管教授叫什么?
哥哥的妻子的父亲......放在地球,大概应该叫叔叔?或者伯父?啧啧......亲戚之间的称呼还真是让人头疼。
“不太清楚。”一旁的床上,伊恩魁梧的身材压得床板吱呀作响,翻了个身,又不确认地说道:“好像......是个做生意的?但具体做什么,温妮莎并没有和我说。”
“呵呵...好吧......”萨洛曼干笑着,不再多问。
如果温妮莎真是教授的女儿,不知道他一个“第四秩序者-晨曦使者”,被女婿称为“做生意的”是什么感觉......
“萨洛曼,虽然你找到了工作,但是后天你还是要去拜访亚尔维斯先生,只是为了感谢,明白吗?”伊恩沉默了一会,严肃地吩咐道。
“嗯,我知道,只是......我得和侦探所那边申请一下,准确的说我从今天就已经开始工作了。”萨洛曼微微颔首,心中考虑着教授让自己跑到汉米顿市的可能性有多大......
伊恩顿了顿,皱着眉头说道:
“哦对,这倒是个问题......你先试着申请,如果不能请到假,就诚恳的写一封信给亚尔维斯先生,约定过段时间再去拜访。”
“好的......伊恩,你见过亚尔维斯先生吗?”萨洛曼心中对于这位资助原主整个大学时期的神秘人还有很好奇的。
伊恩点点头,“当时你不在家,亚尔维斯先生特意过来把父亲的遗物交给了我。他是一位和蔼、谦逊而且很有气质的人,年龄应该和父亲差不多大。”
“只见过一次吗?”
“嗯,亚尔维斯先生每年都会写信过来询问我们的生活,在雪莉尔工作之前他每次都会随信携带给我们的生活费。”伊恩的声音略带感慨和尊敬。
萨洛曼点点头,这一点他有印象,事实上伊恩每年都会把弟弟妹妹叫在一起朗读亚尔维斯先生的信件,并不断地告知弟弟妹妹要牢记亚尔维斯先生的恩情。
“亚尔维斯先生是个好人。”伊恩低声说道。
萨洛曼看了看月光下稍显昏暗的屋顶,“嗯”了一声,深吸了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
“晚安,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