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陵面上的/绯/红/还未全退去,心中/旖/旎/也/没/散/尽,满脑子还都是儊珩那/绝/狠/又/温//情/的模样。她起不来,所以今日没有去主殿,但她又不能错过他们议事的内容,遂让这个小/女/官去打听,可没想小女/官/竟回来得这么早,自己这会儿还没有心思听呢...
叶陵顿了顿,说道,“麻烦你...先去帮我泡杯长生茶?”
小/女/官/即时点头,“叶仙官直接吩咐就是了,哪能用问句呢,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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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塌前桌几上热烟袅袅的长生花茶,叶陵微微垂眸。
小/女/官将他们早上议会上/商/议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虽说六界在上神界眼中一概一视同仁,可天界终是统领六界的正选之道,单是论修为和仙悟,鬼界就不可能与之相比。若是橙花在议会上只是心中不平在说笑其实这事情就过去了,可叶陵总觉得心头隐隐不安。
翰舞真的变了...
和从前天差地别。
脸颊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待她回神来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她整个人都绷住了。
一张绝颜咫尺盯着自己,她心口即时如/云/海/万/云/翻/腾,又/热/又/焦/躁。叶陵把/被/子/拉/高,挡住了自己的脸。
她还来不及想怎么去面对他,他这就回来了?
时辰明明还早,议会就散了?
叶陵躲在/被/后/胡/思乱想着。
“不想看见我?”那坐在塌边的人忽然问道。
“...”叶陵闭着眼,“不不不...我只是...”她只是难为情了。
她醒来也有些时刻了,可昨夜/依稀还在/咫尺,她抹不去,忘不掉,她忸怩不安。
“只是什么?”儊珩嘴角挑笑,他不着急,甚至觉得她这幅模样有趣,他接着追问道。
“议,议会这就散了?”叶陵试图岔开话题。
可儊珩却没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他伸手/压/下/她拿来/挡/住/颜/面/的/绸/褥,“怎么了?一直掩着?等下闷着了。”他声音不轻不重,又/宠/溺/又/霸/道。
叶陵力气自然是没有儊珩大的,他/缚/住/她/一/双/手,最终还是把那绸/褥/给/拿开了。“这可不就是不想看到我吗。”儊珩故作失落,他转过身去背着她坐着。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叶陵还以为他是真生气,便只得硬着头皮坦白,“我只是有些/难/为/情...”
儊珩/缓/住/上/扬/的/眼/梢和嘴角,回首,微微垂眸看着她,“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他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那尾/音/狠/狠/地/挠/了/一/下/她/的/心。“都已经/坦/诚/相/对/了。”儊珩冁然而笑。
天啊!
这是那高傲清孤的武神殿说话的风格吗...?叶陵觉得有些头昏。
儊珩笑意不散,他的视线一直寻着她,生怕看丢了任何可能出现在她面上的情绪。
她的脸原本就/红/到/可/以/滴/血,他若是再逗她,倒是也不定会被她赶/出/寝/间,想到这儿,他/意/犹/未尽地收敛了些,“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他抬起她下颌。“不说你还不能看着我吗?”
叶陵闻言才睁开眼来,她深深看着他,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他事情有东仙官看着,所以我先回来了。”儊珩说着俯首,用那沉哑的声线说,“但其实,是因为想你了!”
儊珩/攥/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抵/到/自/己/面/颊。
昨/夜/不/眠,那/漫/长/的/时/刻/了/已/全/然/昭/彰/武/神/殿/的/能/力。
叶陵要回应他,遂也/是/拼/尽/全/力/的,那时,她险/些/以/为/她/就/该/那/么/仙/逝了。
叶陵晃晃/头/脑,把/正/出/神/的/思//绪/拉/回,她清咳一声/缓/住/心/神,“早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得尽快去一趟橙花宫,待战神殿修好了/浮/生/岛/的/结/界,他也能放下心头大石好好/应/战。”
儊珩不喜欢她提起战神殿,这瞬,他脸色漠然得突兀,“先用饭再说。”
叶陵立刻就察觉到他言语中的不快,她忙/伸/另/一/手/挽/住/他/手臂,“他要是抽不开身,你会很忙。”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她一边说着,指/腹/一/边/收力。
叶陵想着,她就承认她心中的自私吧,她确实偏袒儊珩,她不要他出战,就算知道他是扬名天地的武神殿,她都不想他出手。
儊珩闻言/将/人/笼/在/怀/里,臂/弯/紧/了/又/紧。
他的/肩/颈/芬/芳/炙/热,她喜欢这样/温/暖/的幽香,那是/醉/心/又/沉/溺/的,叶陵/把/脸/埋/进/这/片/云/地,闭/目/入/神/地/嗅/着/这/个/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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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招来的?”南覃脸色肃然,他眉间颦蹙,狭长的眼微眯,惴惴不安地看着闭目坐在榻上静神的千机。长指浮着的灵/粒/将千机身上残留的戾气收回,将它们困在桌几上的瓷瓶里。
千机略显疲惫,听着南覃说话,千机睁眼,漫不经心回道,“还能在哪招的,去了一趟橙花宫就招来了,那里一下子/死/去/的邪/祟太多了,戾/气/太重,我一不留神就带回来了。”
千机的心/收/抓/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也是待到南覃发现才知道自己将那里的戾气给带回来了,自己不妨带了/这/黑/乎/乎//的/妖/气/走/了/一/路/直/至上神界,然而竟浑然不知!说不气内伤那是假的,这要是半路被谁看见了,还不知/该/传/出/什/么/传//闻/来,这次他真是疏忽了...
“上神/之/躯/只有在心有/魔/魇/的时候才容易/遭/到/邪/气/缠/身。”南覃并不掩饰自己的不安,“殿下,你知道我是很认真在问你。”
南覃肃然了。
他肃然了,千机便也肃然了,千机带着些许正式的语气对南覃说道,“我就是在认真地回答你啊南覃,许是最近/事/务实在太多,我休息不足,有些/昏/头/了/才没发现罢了,无须大惊小怪。”
南覃紧紧攥着/瓷/瓶,指尖已然掐出白色,骨节咯吱作响,他脸色冷郁,连同那对清澈的瞳眸霎时都深漆不见底。“殿下自己有分寸便好,你/好/生/歇/息,南覃先告退了。”
“欸~欸~南覃!南覃!”
南覃说完,脸色转瞬化为清冷起身离开。任千机在后头唤他,他都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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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外厅里中桌几已然摆上餐点,待/侍/官合门都出去了,儊珩才起身走出屏风。
片倾就见那不食烟火的孤傲天神端着一盘餐点走了进来,这是叶陵第一次见他手里端着东西,有些奇怪,但...倒是也并不怎么/违/和。
叶陵其实也想/下/榻/的,但/奈/何/下/腹/难/受/得//作/紧,她/缓/着/气/掀/了/被/角,刚要下榻,却/被/他/簇/了/回去。“呆着。”
“我...想下来走走,已经躺了一早上了。”她/眯/笑道。
儊珩微怔,闻言放下手中/瓷/盘,他给她盖了披衣,又将她迎到怀里,带到了外厅桌几旁。
修长的白指/扣/上/吊/壶,他给她倒了一杯热烟腾升的长生花茶。
叶陵一直呆呆看着,视线追着他的长指移开,待到他已然停止,她还在发愣。
“怎么了?”儊珩见她脸色不大好看,突然探手覆上她额间。
没怎么,她就是心头有些苦涩,有些隐隐发疼,她看着他,慢慢红了那对眼眶。
儊珩被这对隐隐润湿的瞳孔看得微一失措,他拉着她的手,凑着她坐近了些,“不合胃口?”
她摇头。
“不舒服?”他/探/手/到/她//小/腹。
她又摇摇头,待看到他双眉微微蹙起一脸思疑,她破涕为笑,“只是觉得一路过来仿若梦境,有些感触罢了。”
叶陵许是/费/了/所/有/的/气/运/才/遇/到/了/他,她近日时常觉得庆幸,庆幸自觉没有白忙活一场。
儊珩伸手/抚/顺/她的发,他深深看着她,“年岁太长,经历太多,过去的都不重要,以后,有我。”
他的声线如抒歌,带得她的心如潺潺溪水平静清缓,她这一瞬觉得自己心满意足。
她只需有他就够了,其他她什么都不要,她就只要他。
叩叩叩~~
敲门声不合时宜响起,俩人不约而同向门外看去。
“说。”儊珩冷冷抬声。
金銮门上印着东仙官的身形,他在门外微垂首道,“殿下,天界/呈/来一份加急/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