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力不竭,已经僵持着打了半天。
生夜夺命占了下风,此时已经满身黑/血淋淋,却还仍然屹立不倒。
从白衣/持/斩/魂/刀对付她们四人开始,白衣几人出手招招直取/性命,他们挑的一直是生夜夺命的心脏处头顶处下手,每一次/刀/落,皆是带出一摊/黑/血/淋淋。
生夜夺命早已被打得没有神智,几乎黑成墨色的/血/水已经快将那四个人包裹成黑色,可是她们却已经在抵抗着,即使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却仍犹如四堵坚不可摧的高台。
生夜夺命是/鬼,死前有血,死后便也会流血,但是血却不流开,都挂在她们身上,看上去反倒更加渗人。
这里到处都是鬼气,在这结界下,生夜夺命/灵/力/用之不竭,这场持久战怎么打都没用,何况/鬼/侍/这么多,打到及时?
叶陵想到/此/间,一道粗略的风声咆起。
白衣突然每人手执/灵/绳/索,飞来跃去间,将目光失神的生夜夺命圈在一起,紧紧勒住。
灵/绳/一/紧,那带头白衣扬起一边唇角笑了。
他伸出白指结印,不多时,地上便升起一道黑色的雾烟,雾烟散去时,一个小木架子浮现,上前挂着十几个木牌,木牌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拴着红绳掉在那架子上,正错开着摆动。
白指触上木牌,白衣双指将它举到面前,他那对无神的眸中,也随之有了一种情绪。
“女/鬼啊生/死后怨念极深,不入轮回甘为堕鬼,审/判/:终。”话罢,白衣捏碎了他手中木牌。
一阵剧烈的撕毁声从那四人中间传来,随后只见其中一名女鬼,在白衣手中木牌化为齑粉之时,灰飞烟灭了。
大厅客/者又齐齐吸了口气,个个冷汗直冒。
他们原先以为鬼界已经/封/了界,橙花前身又是六界外的上神太/阴/月神殿,个个巴不得赴/宴/应贴道喜,心想若是橙花/大/势/已成也可掉头/投/靠,谁知,摊上了大事。
这要是那些先天天官发怒,他们今夜怕是都要/葬/身此处,甚至就要连一颗齑粉都不如了...
毕竟先天天官从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他们平日里都觉得顶天就是上神界了,谁知天外有天。
橙花眸底闪过一次阴鸷,他捏着椅子把扶的手掌,骨节已然撑得发白。“哈哈哈哈~”他突然仰颈大笑,“卑鄙,竟然盗我地/阁。”
这些鬼/侍/的命门都被掌握在橙花手里,鬼生前都是有体的,体/化/为/骨/粉,粉/可以炼成其他/命/物,而这橙花宫中最常见的就是木牌,方便记着名字,也方便放着,但也最容易让人猜出来这就是鬼的/本/命/,原本橙花将他们都藏在地/阁/,料想今夜/封/了/结/界,出入又有橙花亲自/批/的帖子,若是有别的谁混进来,也无法打破鬼气结界,谁知,他的/地/阁,还是被盗了。
他极快速地扫了大厅一眼。
廊下客/者跪了一片,除了他自己的鬼/侍还候着把他们安住,这厅里还有一对**妻,从头到尾未有半点难色,那是冥/君之女傎公主和她夫君,胆色倒是不小,竟没被先天这两字吓到,若不是因为狂傲,那便是因为,那两人也是假扮的。
傎公主这时视线也对了过来,和橙花打了正着,她扬起一边嘴角对他笑了笑,忽然走出了几步。
她夫君显然是没捞住她,手一挥空,这时有些慌。
叶陵也呆呆地看着她,“...”
雨神殿这又是....想做什么。
“先天向来/断/天/绝/地,此次何故不吩咐上神界/办/事,反而还亲自来了?”傎公主面上诚恳着道。
“先天/办事,鬼/神/回避。”白衣头不回,只微微侧头瞥向身后,冷着声道。
“好叻,这就走。”
话罢,傎公主往后退去,挽着她夫君,又回到席/间坐下。
橙花眉头一抽,狠厉地看了她一眼。
“殿下,你真是皮。”她夫君压低声音道。
“那几个装神弄鬼的白衣是想找死,竟敢冒充/先天神。”
她夫君听罢,只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须有个记笔作/证,可惜千机殿不在。”
“这里千万双眼目皆可作证。”落奇襄悠悠道。
“除了武神殿,谁的话都没有那个信服力。”
落奇襄听完皱眉,瞥过眼去,他从上而下,又从下而上打量着雨龙,“夫君,你这么说就不怕伤到我的心?”
雨龙抽了抽嘴角,语塞一阵,才道:“殿下这么好玩,谁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好啊,回去了一定要你好看,竟然敢这么说你主人。”落奇襄突然双手覆上雨龙耳朵,把那对耳朵握/在/掌心/揉/了/揉。
倒是在外者视角,还以为那只是一对夫妻,正不合时宜地/打/情/骂/俏。
“先天吩咐了,今夜目标/只有橙花,其余闲杂,待会结/界开时,速速散去,莫再生是非。”白衣喝道。
“橙花/封/住了/结/界,原本我以为他胜算十足,鬼气凝结这一片地方取之不尽,熟知他/地/阁/却失盗了,鬼/侍/命/门/现在都在那些白衣身上,他一下子,就变成孤/军/奋战...”叶陵小声分析道。
“仙云君有/嫌/疑。”儊珩回头淡淡说道。
“不可能吧...?他刚才没有随我们进来。”
“就是如此才更有/嫌/疑。”
叶陵一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那他,有没有可能和那些白衣是一伙儿的?”想了想,叶陵又似恍然大悟,她撑大双眼又小声着说:“会不会是兀?”
“不无可能。”
“可是,我...我总感觉他原本是来找...”叶陵一边说一边伸手/摸/着自己腰间,可是,两三下来回寻了一圈,却找不到那黑珠子,她的心猛然一沉,脸色变青。“紫天...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她明明一直顾着,难道是刚才和生夜打斗的时候吗,叶陵拼命回想。
“看来是被仙云拿走了。”
“刚才在屋里差点被鬼/侍/袭击,难道是橙花为了夺走紫天?”叶陵不禁蹙眉。
“我看不像。”儊珩双手交叠置于胸膛前,缓缓道:“橙花还以为你是紫天,待知道你不是,就和我赶过去了。”
“可是,她怎么会以为我是紫天。”
“应该是他闻到黑珠的气味了。”
叶陵点点头,鬼嗅向来要敏感些的~
“扑朔迷离。浮萍带着紫天,橙花请来浮萍,却又不待见紫天...浮萍和紫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叶陵的思绪又绕得跟线团那般。
一双眉心崎岖,叶陵双眸暗淡,脸色不大好看。
儊珩心头一牵,忽然双手笼住她的脸,迫得她得仰起头向他看去。
“想不通就别想了。”
想不通就别想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轻柔,他的眉眼似乎可以将她的烦恼瞬间扫却,叶陵心头一顿,下意识地对他点点头。
谜题还不够,所以答案才不明朗,叶陵突然觉得橙花是一个线索,但要是他今夜败了,线索可能就又要断了。
“殿下,地/阁被盗,橙花就相当于失去/鬼/侍,他要是输了...”
儊珩按下她手背,挑挑下颌,示意她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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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双手被/牢/牢/捆/住/不/得/动弹,她/黑/血/淋漓,已然快要没有理智,只有眼前一丝余光,正支撑着她最后的清醒,可是,那余光也即将被泯灭。“夺命,你们怎么样?”她喃喃低语。
没有等来回答,那两人早被打昏,没恢复前,都是神志不清的/鬼,也就只是就靠着这结/界/里源源不断的/鬼气作/战/而已。
“先把鬼/侍/都/解/决/了。”带头的白衣冷冷向他身后吩咐。
那一声冷漠的声线似有似无地在阿夜耳边晃动。
那是她第二次觉得是自己真正要变成/死/灰/了,从眼线中向外望去的时候,她能看清那白色的手掌正覆上那一块块木牌。
顷刻间,鬼/侍/们如同那手里被碾碎的一堆齑粉,又都化为一阵虚无缥缈的烟,最后消散了...
厅中唯独只剩下一/具/被/黑/血覆盖的鬼,倒在地上。
叶陵紧紧合上双眼,心口五味杂陈。
“那些鬼魂也算是解脱了,与其被人按着/命/门/操/控,还不如灰飞烟灭。”儊珩漫不经心道。
“...”
叶陵答不上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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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没有知觉地躺在地上,阿夜朦朦胧胧又想到了那时候。
长榻上。
橙花的/鼻/息/就在她耳边,她微微侧头看去,刚伸手覆上他的脸时,他却醒了。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咫尺可见,待她看得入神时,橙花一双眸瞳已然变得冷却,他将一把梳子举到她面前。
“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啊夜慌忙坐起身来,她支支吾吾问道。
“你不是已经报答了吗。”橙花转身下了塌,将/外/衣/拢/好后,便顺手将一把梳子扔到榻上。“下去吧。”
“是...是...多/谢/主/人。”收好木梳,啊夜匆匆跑走。
啊夜除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生前是一个待嫁女子,出嫁当天却/遇上了意外,还没嫁到夫君家就已经死去,迷迷糊糊走到了彼岸之巅前,在踏上冥道之时,她却被橙花宫的/鬼/侍/带到了这里。
被带到这里来的/迷/途/鬼/都要交出自己的/命/门,而她的/命/门,就是那把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