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她还能活多久。”青衣语气不冷不热,可到底是担心的。
“那你是希望她死,还是活?”
冰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觉得呢,她若是死了,你就能离开了。”青衣看冰水的眼神有些不和善。
“青衣,你知道,只要我一算就能晓得她还能活多久,你就不怕我一句话就把你的希望从渺茫变成虚无?”
青衣握紧了手指,她怕,所以她才会问,就怕哪天珺突然就死了。
看着青衣的表情,她突然想笑,却依然从容。
“放心,她的病能治,不过要很长时间。”只不过,她等不到那个时候。
珺睁开眼,她们马上闭了嘴,四目相对。
“青衣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冰水说。”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不可拒绝。
青衣看了一眼冰水,快速走出去。
珺坐起来,轻蔑地笑了笑,“你说,我现在是应该叫你百花楼花魁曲霓裳呢,还是云湖白家白曲江,或者占星预言者冰水。”
冰冷的瞳子里映出了冷淡。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如的事情,我都知道。”珺想了一下说。
“你还是继续叫我冰水吧,毕竟,你不认识曲霓裳,也不知道云湖白家白曲江。”冰水装作没听懂珺话里的意思。
“阿如他应该知道曲霓裳是他姐姐的事。”
冰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珺,应该是要死了,冰水,帮我做场戏吧,算是我帮你这么多年的报酬。”
冰水走了,她走的时候珺问她要了根忆梦香。
珺做了一个梦,这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一个梦。
她看见了阿娘,回到了和记忆里不一样的小时候,阿娘还活着,爹也没有死,她们离开了空谷。
春天爹带着她放纸鸢摸小鱼,夏天打水漂抓知了,秋天打果子偷梨……她真希望这个梦可以一直做下去。
一只手抚摸着珺的脸,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却不会再是那个人。
“睡吧,姒意,我会等你醒来的。”她温柔的笑了笑,像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半夜里,空谷火光冲天,周围不少阁楼被殃及。
“白楼主,主上失踪了,薛阁主也不见了。”怜雪楼一名杀手跑过来
“你们先撤,我去找主上。”
阿如四处转,她平时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都不见人,只有……
阿如像是想起了什么,向那栋着火的大楼跑去。
“珺!”楼里浓烟滚滚,火也烧了一大半了“珺!”他大喊,烟直往他的嘴里冲,呛得他直咳嗽,他也不管,继续找。
里间,他看见珺在榻上躺着,很安详。他将她背起。大概要到出口了,珺却醒了过来,将剑横在他脖子上。
“珺?”他停住。
“意外么?这把火是我放的。”
珺的样子有些狼狈。
珺走到阿如面前,身形摇摇欲坠,可就是不放开在阿如脖子前的剑。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她放下剑,抱住阿如,“他,是不会让珺活着的。”她抱着阿如转了个圈,将他推了出去。
阿如看见珺向火里走去,绝望的闭上了眼。
他仿佛禁止在空中。
不要,回来!他想着,却说不出口。
玉佩从他怀里掉了出来,碎成了两半。
直到那一瞬间,他才开始后悔之前和珺说的话,但是,现在也只能后悔了。
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拥有时的珍惜,可是,却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