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相间的屏障直达天幕,且贯穿南北没有尽头,像一张诡异的巨帘将这座天下一分为二。
屏障内红蓝细丝摇曳穿梭,使之东西互不能望物,此屏障被人称之天帘。
天帘之中有且只有一座宗门,名叫“虚宗”。
“虚宗”只有少数顶峰人物知晓,是一座上古宗门。
宗门老祖号称虚祖,有三位弟子。
大弟子名宙,一枪一甲,道法造诣趋于化臻,在西天下入世修身。
二弟子名宇,一书一扇,道法随心,文理礼乐之术高深莫测,在东天下修文定法。
三弟子名宸,一壶一剑,道法文理兼修,在老祖神游天外之后便出宗入世,试剑证道。
宗内人数虽少,但无一不是道法文理高超之人。
虚宗宗门所在便是在这天帘某处的一根丝线之中,须弥芥子中的一处小天地。
一日,屏障某处蓝色细丝的一端开始化成红色,以此为中心生出丈高圆形波纹,波纹中走出一人。
布鞋短袍头戴斗笠,腰中一朱色酒壶,身后背负似木质长剑,斗笠下脸色微白,嘴唇微动,此人正是出了宗门的宸。
宸踏出波纹不久,身前边传来一柄飞剑,寸长白色,落在手中便生出一封黄色书信,宸看完书信手指打出蓝光柱,化作一颗字渗入飞剑,然后在剑柄的机关处放入一颗晶石,飞剑向天空掠去。
看着远去的飞剑宸笑言:“大师兄可一点都没有师兄的气魄,给我找了个麻烦,却美其名曰“历练”,哪门子的历练啊,罢了,罢了,天道牵连,我愿受这桩缘聚缘散。师父你对弟子还是太过喜爱啊!”。
西天下多高山大江,只有靠近屏障之地较为缓平,宸一路向西,步伐缓慢,走的过程中,好几次都忍不住拿起腰间的酒壶,最后还是摇摇头挂在腰间。
走到一处村落,歇息了片刻便继续向西。
出了村落不远,见一稚童,十二三岁模样,坐在一颗巨石上用手中小石在无聊的砸着身边大一点的石头,分不清男女,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稚童见宸走过便将手中石子扔向宸这边,只是没砸中人,落在了脚边,口中笑道:
“你穿的和我昨天遇到的那个老农夫一样,小心你还没进山就死了!”
宸转头看了一眼稚童道:
“你昨天遇到的是大师兄,他不方便带你走,你从此便跟着我吧。”
稚童哭丧着脸跳下巨石指着西边骂道:
“就知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才来,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吗?姑奶奶明天就扒了你们的皮然后画上乌龟!”。
宸没有说话,走前面不缓不急,稚童紧紧跟在后面边扒拉着头发边问: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啊?”,
宸没有回头慢慢道:“我以后就叫你宁,安宁的宁。”
又停住脚沉吟了一会儿,转头摘下斗笠笑道:
“我叫宸,以后你也可以叫我小师兄。”
日落西山,西天下的山川地貌属寒地,多灌草矮小类,少乔杉高大属,一处小山石崖下,说是小山但也颇为雄壮。
二人崖下生起火堆,宸拿出食水开始煮粥。
宁在不远处灌木丛捡着枯树枝,口中骂骂咧咧道:
“死老东西,你教我如何生我便如何生,还叫这小东西让我捡树枝,要不是那把剑,姑奶奶一巴掌将你拍扁了做地衣。”
宸后背的剑微亮,吓得宁立马闭嘴。宁说要吃肉,宸说没有,便有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饭后,宸看着篝火又看了一眼宁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跟着我走,你的东西我现在给你,给了你,你就要听我的道理,听不听的到心里,我不会管,但听自然还是要听进耳朵里。
还有虚宗的功法也会给你,你要不要练,什么时候练我也不会干涉。这一路的冷暖不安和跋山涉水,我不会主动帮你。”
说罢便从怀中一个黑色的纳兜中取出一副双刀,一些孩童衣物和一个暗红色纳兜一并放到了宁的身前。宁耷拉着脑袋,动也不动。
半晌后开口道:“我知道,我就知道!”
片刻后才抬起头,看着宸道:
“虽然我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只知道要在那颗臭石头上等人。
这些东西我会拿着,拿了再说!反正等你哪天死了,我还是要一个人去走这趟江湖。”
宸将暗红色纳兜拿起解开禁制,打出一道暗红色微光进入宁的脑后,又将视线投入篝火中,随后说道:
“纳兜的使用方法不可外传,功法你开口问,我便传你,现在到山下溪涧去洗漱换上衣物。”
宁看了一眼双刀,类似宸的剑似木非木,刀型简单短小,刀锋出似有光华溢出。
便拿起收进了纳兜中,抱起衣物向山下走去,口中自言自语道:
“这小袋子还算是个像样点的东西,以后我的弹弓和一些碎物也有个家了。
可惜那小农夫肯定是不愿意将他那把剑给我,那把剑比这刀好看神气多了,不过我有两把,他只有一把,算了,小姑奶奶就不惦记了!”
一路磨磨唧唧的下山去,半道上感觉天快黑了,心里还是有些打怵,便飞跑下山去了。
等宁洗漱换衣回来,小丫头一改往日乞丐般模样,反而看起来还有些灵秀。
散着的乱发此时也扎起俩马尾辫,只是衣服有点偏大,特别是两只袖子异常宽大。走路时也不安稳,扑楞着袖子,像只傻白鹅。
宸见宁回来,便笑言是只白鹅,宁抽出双刀要拼命,
宸便说:“你不服气的话可以叫我小师兄,我便不再取笑你。”
宁想想打也打不过,
道:“今日姑奶奶可以放过你,但你也别指望我会叫你小师兄,呸!”
宸不怒,起身看着东边依稀可见的红蓝屏障,又抬头看着天幕自言道:
“走的这趟江湖路,好不好走都是证道唯一的路,且不看路途怎样,只管这西天下的酒是不是好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