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较为高档的小区中,钟暮晚拿着一个行李箱看着面前的这一栋高楼,自嘲的笑一笑。
走进电梯,随意的按了最高一层,装着镜面的电梯中,照着一个穿着老爹鞋,黑牛仔,一件简单白T的女孩,手上拿着一个纯黑色的行李箱,扎着简单的马尾,脸上不带有一点装饰。
钟暮晚随着镜子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兜兜转转两年,居然又回来了。”
圆圆的小脸还带有一些婴儿肥,眼睛水汪汪的,眼珠就如深海的珍珠一样璀璨夺目,小挺的鼻梁带着几分俏皮,皮肤白皙水嫩,睫毛自然翘起。
能达到这幅面孔,还全都归功于钟国强,父女之间有六分相似,剩下的四分全是她的亲生母亲。
“叮—”,电梯门打开,钟暮晚走出电梯门,水晶灯照的电梯间金碧辉煌,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什么高级会所。
楼上一共四户住户,一家是钟家,一户人家常年在外,鲜少露面,至少钟暮晚是没见过。
她家对面的是一户姓周的人家,家里住着一家四口,另一户还没有卖出去,之前有人来看过,可是最后为什么没买原因很搞笑,房子太高,他家老人怕缺氧。
走到钟家门口,按了按门铃,便安安静静的等着,便听见屋里发出一声怒吼:“钟昊!你再给老娘乖乖坐着!让奶奶喂饭!我去开门,不然老娘揍你!”
钟暮晚憋嘴,光听这嗓门就知道是谁了,在这个家里,有这个嗓门儿的人就只有一个人,孙静......
顺带一提,就在两年前她怀孕了,生下来是个男孩,可把老人给开心坏了。
因为是在白天正午生的,所以就叫名为昊。
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大,钟暮晚也才是见识过的,又正好赶上她上高中,所以她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一个房子,用不着受气,还逍遥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孩子都生下一岁了,这脾气依旧没有变,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真不知道是本性暴露,还是后天养成,总之,这个后妈她是越来越忍受不了了。
等门打开后,孙静看见是钟暮晚,就指着钟暮晚鼻子说:“好呀你,我昨天给你发图片叫你帮我挑一件衣服,你居然不理我,你今天下午跟我去商场,跟我挑衣服去,知道吗?”
钟暮晚无奈的点点头,这已经是她的生活习惯了,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帮孙静挑衣服,她实在不明白,两个大衣柜都被孙静的衣服包包鞋子填满了,怎么还不满足?总说没有衣服穿。
“好了,好了,妈,去,我去,但是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屋?我还没吃午饭呢。”
别说午饭,早饭都没有吃,一大早上就和钟国强去了趟学校,把学给退了。
这件事是钟暮晚考虑了很久的结果。
她现在发育完毕,不再长个子,她从娘胎里带出来“先天缺陷”也彻底爆发,后背脊柱侧弯,两块骨头长在了一起,不能久坐久站久活动。
大夫先是建议在家修养,说医院研究一下能不能做手术。
最后结果是,海外权威骨科大夫和国内的数名大夫得出了共同结果:不能。
做了手术,后背脊柱将会带有永久残疾,疼痛并不会比现在少,而且到了刮风下雨天,还会更加严重。
得到这个结果的钟暮晚只是笑笑了事,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独自生活了半年,她只是在想如何决定自己的未来。
这个脊柱问题是她在高二爆发的,导致因疼痛直接住院三个月,不得已休学一年,今年上学依旧从高二开始读,然而得到这个不能如常人一样长期活动的消息又让她沉默了。
奶奶因为这个事情哭了无数遍,钟国强也是焦虑了很久,而钟暮晚却像是一个没事人而已,每天该吃吃,该笑笑,每月一复查,就好像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孙静拿出拖鞋放在鞋柜旁边,转身进了厨房,忍不住唠叨道:“你爸爸呢?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学校吗?又不回来吃午饭了?”
“姐姐!”钟昊从沙发上溜下来,直接抱住钟暮晚的腿,亲热的不得了。
这可能就是血缘上的亲情吧,虽然钟暮晚不像奶奶和孙静一样天天带他,一个月也就只见那么两面,可是就是跟她很亲,完全不像是长时间不在一起一样。
而且这个小家伙跟孙静一点都不像,完全就和钟暮晚长得一模一样,走出去都说是个女孩子。
就因为长得太像,年龄差距又太大,还在外面闹过不少笑话。
“哎哟,昊昊又长高了,来,亲亲姐姐。”把左脸伸过去,钟昊很乖巧的亲了一下,又久又响,口水还多。
拉着钟昊的手,把门关上,才回答孙静的话,道:“我们从学校出来就分开了,是刘秘书打电话说,有个老总从国外回来了,需要亲自接待,没办法,我就自己打车回来了。”
“哦,那他也就是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了呗,那我们吃点什么?包饺子?哎,对了,川子是不是今天军训完要放假?你给他说了吗?你回家了,那个学校也真是,开学不军训,上了一半才军训。”
孙静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一个头,指着钟昊,道:“姐姐回来了,就叫姐姐给你喂饭,姐姐不喂完也没饭吃!一天天的就知道找靠山。”
钟昊虽小,但是却不笨,知道找靠山,看脸色,懂得什么时候安静,什么时候能调皮,简直精到不能再精了,现在也只会叫一些简单的叠字,什么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之类的。
当初开口叫的第一个是爸爸,第二个是姐姐,可把孙静气坏了,直说是钟国强给她掉包了。
“我处理完之后就给他的带班老师通过电话的,放假了之后直接回家。”
家里的这两个弟弟完全就是黏姐姐,钟望川更是极品,她搬出去了,两个学校一个东一个西,家在中间,钟望川每次放假偏偏要多做一个多小时的车要去找她。
走到沙发旁,看着从她进门开始就黑着脸的老太太,钟暮晚松开钟昊,直接抱住:“好了,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待在您身边,好不好?”
奶奶的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了,憋着嘴,道:“呜呜,你这孩子,你要我怎么说你?上不了学就不上,咱不受那苦,为什么还要参加那个什么什么考,居然又进医院了。”
奶奶说的那个是会考,她又连续做了两个上午,昨天就直接进了医院,也正好和她的主治大夫沟通了一下,主治大夫很赞成她退学,因为高三的课程很紧,别的学生一天一坐就是十六个小时,而她半个小时都困难。
晚上睡觉也睡的不好,睡眠保障不了,以前坚持的时候已经长期使用止疼药和安眠药,再多吃很有可能背部失去痛觉。
但是她不想让高中那一年多的努力白费,所以就直接把会考考了,最起码把高中毕业证拿到。
犹然记得会考那天第二门时,她就做了一半,就退出了,因为止疼药吃早了,药效过了,不过算了算分,达到B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