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一念与于淳道要去永安之后,于淳便是无限的憧憬。
这换了的马车是沈一念亲自吩咐下去做的,宽阔不说还稳当,车内铺有厚厚的白狐毛毯子,有一小几稳稳地在毯子上,几上置茶点,另车壁附有书格,有话本经史子集等供人解乏。一路上也不怎么颠簸,于淳与沈一念坐在马车上并无半点不适。
于淳才恢复了功力,又知要往永安去在这在路上也勤练功。本就有根基又有沈一念的指导,于淳的功力自然也涨了许多。
于淳才结束调了气息睁开眼,便见沈一念在瞧着他。虽红了脸也很是疑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可有什么?”于淳问
“花儿”沈一念见他睁开了眼才将眼神移向别处。这几日都忙着练功,也不理她,呵,男人。
于淳听见沈一念打趣他,便从沈一念身前坐到她身旁,推了推她。见她不理他,于淳便拿了块糕点,递到沈一念面前“喏”
“不吃”沈一念没将头转过来。
还不等于淳说些什么,马车猛地便停下了,于淳一个不稳便倒到了沈一念怀里,沈一念忙将人环住,于淳的脸恰好砸在沈一念的胸口上,于淳倒无事,沈一念险些被砸到窒息。感受到脸下的柔软,惊得于淳立即爬起来了。
沈一念也立即肃了神色,不似之前与于淳玩闹。
“夫人恕罪”外头传来书韵的声音。接着便是花韵进来将外头的事禀报了。原是书韵驾车之时不知怎的走了神不当心,这马车便刮了一对父女似的两人,带着包袱,衣衫褴褛似乞讨的,惊得书韵立即拉停了马。
沈一念稳坐不动脸有冷色“自去领罚”这一句话是对书韵说的,书韵应了便换了风韵来,见沈一念不动于淳挂了面纱掀了帘子由花韵扶着出去了。见地上果然有一堆父女,那年长一些的男人虽衣衫褴褛些脸庞也带了灰可是难掩的姿色。年幼的女儿莫约三四岁,面黄肌瘦,跟着男人,许是饿得久了,脸上的神色不大好,怯怯懦懦的藏在男人身后。
“这位相公,可有伤着?”于淳见男子仍坐在地上便叫花韵去将人扶起,那男人怯怯地避过了花韵的手。花韵只得退回于淳身旁。男子艰难地起了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柔柔弱弱地道了声“谢相公关心,奴无事”一副要倒下的模样。
“这马儿伤着我爹爹了”小女孩在身后怯怯的开了口。于淳低头细看果然见那男子脚下似有血迹。那男子转过身去拉了女孩似不想让她说话,又轻轻地对女孩说了一句“富贵人家,咱吃罪不起”这一句虽轻平常人定是听不见的,因着于淳这几日功力大涨,这一句话恰入了于淳之耳,于淳脸立即有了窘态,他做皇子时也不曾常拿身份压人,这一句话听得他心头不是滋味。
“花韵,将那相公扶起来,若伤了便送医”于淳对花韵道
“主君?”风韵才上来面有疑惑
“不必,不必,奴卑贱之躯不值相公上心”男子亦听到了风韵怀疑的声音,说着便拉着女孩子要走,可还没起来,便又跌了下去。惊得女孩一直哭着唤爹爹,于淳看人都这般了,也有些急,脸有忧色道“前面便是城里了,到城内去寻大夫看看罢,风韵你安排他父女俩在后面的车里”
“不必不必”那男子眼泪都下来了于淳看着也我见犹怜。
说着便有人扶了两人去后面的车内。
“主君,可要派人注意?”花韵禀道,因着她们的日常,少不得要小心些。
于淳想了想点了头,虽只是普通父女,可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便也允了花韵之提议。
不多时便到了城内,到了住店。要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剩下的风韵等人自己安排。
花韵带了父女两人去看了大夫,又将人带了回来。
于淳便在大堂内接见了他们。
“奴谢相公恩情”那男子说着便忍痛拜了下去。于淳亲自将人扶起,这本是自己这边有错在先怎的还要人家谢呢。“如今天也晚了相公家在何处,吩咐她们安排马车送相公归家,想必妻主在家中亦等急了罢”
这话似戳在了那男子的心上,眼泪又下来了“奴姓本赵,妻姓贾,奴本是与妻主相依为命,哪曾想天不见怜,妻主年前便病逝了,因有…因有…歹人想……再住不下去了不下去,这才要带着孩子去镶嘉县里投亲,可如今又伤着了……命苦呦”
于淳见那贾赵诉完抱着孩子氏泪如雨下,字字悲戚,身后的女孩听闻父亲所说亦哭了起来。倒不像是假的。这男子本就是她们伤到了,襄嘉县亦是她们必经的地方倒不防带他父女俩一路,不过是多了两个人。
于淳将心头的想法与沈一念说了,沈一念什么也没说亦同意了。
于淳便让花韵去安排两人食宿。花韵自下去安排,仍自作了主张派了人注意着父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