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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永盛一年,冬,十一月底,后诞下一子,帝赐名安逸。

十二月十三日,莲帝率兵攻打朔北,漠南。

永盛二年,春,朔北,漠南降,呈上降书,年年进贡,俯首称臣。

春,三月,天曜与陵国对战临江,天曜以五万水军对陵国二十五万。天曜将士齐心,一方面在水上火攻,另一方面潜入陵国军营,擒下陵帝。风雨飘摇的战场上,陵国更是雪上加霜,陵帝被抓朝廷哗然。

三月二日,陵国无奈,遣使和谈。使节被天曜斩首,战事进一步恶化。一月后,终是以少胜多,天曜大军将陵国在黄昏时击溃敌军,绞杀十万之众,其余尽降。四月十日,清王爷押解进天都。陵国战败,版图归天曜。莲帝顺势将宛落拿下。

莲帝心大悦,以短短一年统一天下,重赏三军,普天欢庆。因各国民心未稳,帝下旨免税三年,开府设县,兴文重教,罢黜氏族,开设恩科,增设军队,天子掌管海军,陆军。

永盛四年,帝重农治河,兴修水利,兴建园林。天曜空前盛大,百姓安居乐业,夜可打开门安睡,民风淳朴。一时间,帝后的功绩载入史册。

永盛五年,后又诞下一双儿女,三皇子安悦,二公主安心。

永盛六年,莲帝下诏,大皇子安乐智勇天赐,天表奇伟,仁孝经文,执帝玺居太子之位,辅助帝王,早承大业,勤政爱民。时至太子年十岁。

永盛八年,夜已深,东宫仍旧灯火通明。

安乐(丁宝宝)坐在龙椅上,身穿明黄朝服,黑靴两侧金线熠熠发光,来回踱步中袍上五爪狂龙怒气四溢。双手紧紧攥紧,剑眉紧锁,脸庞俊美,隐隐透着成熟的韵味。一双蓝黑的瞳眸幽深不见底。头发高高束起,紫金冠在脑上闪耀。

数十名朝臣汗流浃背的跪在地上,一半是老臣,一半是礼部主事。将拟好的奏折一份份的呈上,一边小心翼翼的读出来。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

安乐一边翻阅着大臣递过来的奏折,一边咬牙切齿。听到礼部主事的一道道长篇策论,摆手道:“行了,本宫自会处理。”

大臣们战战兢兢的起身,伫立在一旁。用衣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自天曜一统后,太子年四岁就跟随莲帝处理政务。年十岁入主东宫,批阅奏折,处理朝政。如今太子已十三岁,按照天曜皇室礼仪,太子而冠,是为成人。只是这太子比起莲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越是长大性情越是冷傲,沉默寡言。只一抬眼,冷俊的气势逼人。一开口,语气摄人。想起莲帝因后虚设后宫,又因后性情大变,每日上朝无不是一脸温和,少有冷脸。所以大臣一商量,既然太子及冠,何不给太子选几位妃子。

安乐抬眼看着一旁的大臣,心里就有一股气慢慢往上窜。老爹和妈咪真是好的很啊!不仅将烂摊子让他收拾,还将所以的政事悉数推给他。美其名曰“锻炼意志”,看着案上的一堆奏折,在瞧着身旁的一堆大臣。眼睛都快长针眼了,那两个无良父母将他抛弃在一边带着弟弟妹妹“笑傲江湖”。现在又“千里迢迢”给他招来一位太子妃。真是气极。

安乐随即坐下,眼睛半阖,良久后才说道:“她人在哪?”

底下人一听,看来有戏。立即回答道:“她在殿外等候,皇后娘娘说让她先和殿下见见面,然后培养感情,最后还是看殿下的意思……”

安乐瞥了殿门外一眼,嘴角微动,妈咪还真懂他脾气。想要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了,刚想找个理由随便打发下,没想到妈咪更狠,直接将人给他送来了。他才十三岁啊,不就是被妈咪发现偷看春宫图,就这样罚他。老爹不是打包票说一切他会解决吗?

真是物以类聚,碰上女人连帝王形象都没有了。不由冷眉深思,目光扫过去,冷声道:“这么晚了,众爱卿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安乐抿了抿唇,顿了顿又道:“请她进来。”

墨蓝的天空似又暗了许多,大臣们退出殿外才松了口气,脊背冷汗凉了一大块,风吹过,殿外的女子静静地等候在外。宫女太监拎着宫灯,领着那名女子进了殿。

赫连灵跟随在后,晚风将她的衣裳吹拂。一身白衣,肤如凝脂,娥眉微蹙,美目灵动,举止娴雅。不急不躁站在人群后,抬头望着夜色下发亮的飞檐,嘴角不由牵扯一抹苦笑。

她以男子之身昭然于世,不想五年前被微服出巡的皇后娘娘看出身份,然后跟随娘娘回天都,在国子监上学,享受不一样的待遇。学习娘娘给她布置的课业。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苦读,才有今日的成就,家族的兴旺。

不过今夜是她第一次以女子身份示人,在过去的数年中她都身穿男装,在朝堂上一展抱负。私低下又有幸得到娘娘的青睐,受到她的照顾。如今,她也实现自己的梦想,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已证明女子一样可以和男子相提并论。

活了十六年,她才恢复女儿身。不想这第一次穿女儿装却是去“相亲”。而那个人却是每日在朝堂上出现的太子。她不由微微放慢速度。

赫连灵深吸一口,举办迈入殿内。烛光下金柱上龙爪飞腾,气势慑人。收回目光,环顾殿内,哪有人影。望着空空的案桌上无人,殿内又静的吓人。出声唤了几声,“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赫连灵见没人应她,心里凉了半截,手紧握着微微渗出冷汗。心底在嘲笑自己没出息,暗叹口气,转身往殿外走去。她头垂着,突然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中,抬眼猛的一惊,“殿下。”

安乐无比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娇柔的身子和朝堂上一个挺拔的身影相叠。她的味道,连声音都比平常小了数倍,心里咚的一下摔破了,嗡的一下敲响了他的耳膜。脑子里轰然醒悟。

他不管不顾一把抱起她,蓝黑的眸子冷意褪去,一脸铁青的看着她,愤懑道:“你好大的胆子。”

赫连灵皱眉,任由他抱着,一撇嘴,很委屈道:“臣一向胆子大,没想到殿下比臣的胆子更大。公然调戏臣,这让臣以后怎么见人。”

“可恶的女人,你还有理了。”安乐脸色泛白,横眉不悦道。也不想想,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他以为自己性向有问题。喜欢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臣子。想起眼前的人,心底升起一股甜蜜。之前和他相处,一直以为他身材娇小,皮肤雪白,手指柔弱,一直都未猜想他是女子。可笑的事,他还和妈咪说他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害他伤心郁闷了好久。

赫连灵见他脸色深寒,凝眸看着他,虽然他只有十三岁,可是心思早熟,又是皇上宠爱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学习武艺,身子比同年龄高壮了许多。又处理朝政多年,少了少年的嫩稚,多了成熟稳重。一点都不像十三岁的少年,反而更像二十出头年纪。她抿嘴轻笑,口中不甘示弱道:“我哪里可恶了,明明是你没瞧出我的身份。我早就多次暗示了,而且我以为你只当我是哥哥般。”

安乐一把抱紧她,脸色带着笑意,看着怀中巧笑嫣然的女子,说不出的舒心。以往老爹认为他天性孤寡,甚至还暗暗的和他高谈阔论的好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有一点很像老爹,就是天性冷傲不羁,不喜欢的事眼都不抬下,和弟弟妹妹比起来,他比较深沉内敛,话不多,往往一针见血。连妈咪也越来越感叹他的叛逆。纵然是如此,他还是很快乐的。毕竟宫中少了妃子的勾心斗角,少了兄弟间的手足相残。他的童年是在幸福快乐的皇宫中长大。有俊美无比的老爹,有美貌贤良的妈咪,有活泼可爱的弟弟妹妹。嘴唇一扬,“有些事情,是不是要和我坦白了?嗯?”

赫连灵在他怀着蹭了蹭,灵动清澈的眸子对视着那双蓝黑的瞳眸,忍不住笑道:“殿下,想要臣说什么?”

“赫连灵,你讨打不是?明知道我要问什么,当初你根本就是故意接近我的对不对?你故意引我去国子监,然后故意让我看到你的文章,最后又故意让我对你另眼相看。这些事情,现在你该为我解谜不是吗?虽然真相另我难以接受,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作是哥哥或者姐姐般看待,我之前当你是爱人,而现在的我当你是心爱的人。”

“是,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因为我想施展我的抱负,我也想像男子一般崭露头角,证明女子不一定不如男。女子也可以上得朝堂,上得战场,亦不会比男子差。但是,我的故意全部都是皇后娘娘安排。娘娘将你的脾性还有你日常生活起居,全部告知我。就连……连……”赫连灵突然缄口,脸羞赫,顿时红晕布满耳根。

“就连什么?说。”安乐额角抽搐,一把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

赫连灵抬眼触到他的目光,到底是执政多年的太子,身上的气势一点都不亚于当年的战神。低声道:“说出来,你不准发脾气。”

安乐浅笑,对准那张红唇,俯身就是一阵亲吻。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妈咪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吻着她,心跳失去平衡,不是没碰过女人,十一岁那年老爹特意让人在他眼前上演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事后还被妈咪罚跪算盘。此刻,不由自主的轻吻她,感受那股噬骨销魂。原来与心爱的人接吻是如此美妙,甘甜的触摸,缱锩的缠绕,都恨不得将她融进心底。

妈咪说,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那份感觉。

老爹说,如若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变的不像是你,会失去平常的冷静,一旦遇上她的事,你就失了分寸。

安乐放开她,臂肘半弯,紧紧的圈着她,内心深层翻滚,摩挲着她的唇,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母后和你说过什么,她是不是说我天生冷心冷性,一点也不知道疼人。她是不是说爱上我的人会很苦恼?她是不是说要离我远点,省的惹上我冷血无情的性子?”

赫连灵笑笑,一字字传入她耳中,只见他眼底毫无芥蒂,才如实相告,“不,娘娘告诉我,说殿下小时候很粘人,经常尿床。可又拉不小脸,每次都污蔑说是安阳公主。娘娘说殿下小时候是个爱哭鬼,心思谨慎,可是却很疼人。说殿下以后一定是个痴情之人。还说殿下小时候立誓要娶一大堆妃子,以后有大把大把人伺候你。娘娘还说殿下是刀子嘴豆腐心,嫁给你的人会很幸福。”

安乐脸徒得变得阴沉,蓝黑的瞳眸快要喷出火来,皱眉,看着她,“你别母后瞎说,那个女人,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赫连灵微微弯唇,暗想,皇后娘娘连殿下什么反应,会说什么话都知道。她的话也一句句证实,实在厉害。如若告诉他娘娘不止说这些,甚至说过他小时候更多的糗事。不知他会不会像娘娘所说的那样,气的跳脚?心里不由一暖,如此殊宠,当世除了皇后娘娘外,她也有幸得到?望着他的瞳底,蓝黑的眸子深深眷恋犹如海潮之涌,将她的心头浇的一片畅然。靠着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我相信殿下一定会和皇上一样,是个痴情之人,亦相信殿下是个托付终身的良人。”

安乐身子僵着,一动不动望着她,复又紧紧抱着她,盯着她的目光变的异常柔和,在她耳边轻声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有你足矣。”

赫连灵一愣,眼角一湿,抱着他的脖子,促黠道:“殿下尚未登基继承大统,后宫未有三千粉黛,如此誓言,恐有不妥。皇后懿旨诏之,殿下与臣只是先谈恋爱,等殿下知道什么是****了,在论及婚嫁。”

安乐张口欲言,看着她冷清的目光,蓝黑的瞳眸深黯,紧抱着她的身子,他会让她知道,他爱她爱的如何程度,一点都不会少于老爹对妈咪的爱。

殿内烛光摇曳,殿外天空繁星闪烁,为神秘的夜晚添加几分柔情。皇宫的一角

此时因为帝后突然回宫变得格外的热闹。宫灯照耀生辉,透过深夜洒开一抹红光。微风轻吹,沿着帝后寝宫的过道上,四处泛着少许暖意。

急促的脚步声扰乱了皇宫的沉静,一人抱着怀中的人温和的微笑,几个小人儿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发出不满的嘀咕。

“什么嘛,妈咪要老蚌生珠了。”安阳(丁贝贝)凤眸微抬,一身紫衣,多了几许少女的秀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越过身边的几个小屁孩,望向自家妈咪,疑惑道。

“大姐,老蚌生珠是什么意思?”年仅三岁的二公主安心扯着姐姐的衣角问道,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小娥眉皱在一起。

与安心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安悦冷哼一声,柔软的唇边露出一丝邪恶轻缓的笑意,“安心,你真笨。老蚌生珠就是水里的蚌壳会生出明珠的意思。”

安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望向一旁的安逸,问道:“二哥,安悦说的对吗?”

安逸轻轻一咳,差点没一头往地上栽下去,微微扬了扬头,忙低声道:“安心,老蚌生珠就是指年纪大的女人还会生出小娃娃的意思。”

安心蓝黑的眸光静浅,高兴的欢呼,“是不是不久以后,我就可以做姐姐了?”

安阳一脸郁闷的看着二妹,好不容易出宫去逛一下,结果妈咪又怀孕了。因此不得不提前回来。哥哥及冠要娶太子妃,这也就意味着她要嫁人了。她都要嫁人了,妈咪还怀孕?不是老蚌生珠是什么?

丁汀一听气极,埋在某人怀中,狠狠掐了一把罪魁祸首。这个贝贝生来就是来气她的,什么“老蚌生珠”,她才三十出头好吧!三十多岁才是女人的“黄金期”,竟敢说她“老”。真是气死她了,咬牙切齿想着赶紧把这个小魔女给送走,要是有谁现在娶走小魔女,她举双手赞成,外加鞭炮庆祝。

圣莲浅笑,看来他的“运动”还是有用的,这不他又要做爹了。挺拔的身姿一颤,俊冷的神情柔和许多。抱着她,缓缓迈着步子往寝宫走去。看向身旁几个小身影,“贝贝,逸儿,心儿,悦儿,今晚就不要回自己的寝宫了,先在墨莲殿住一段时间。”

几个小家伙一脸疲倦,点点头,听着爹爹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太多时候决定的事,从来没有说不的时候。

安阳叹了口气,“爹爹,我好想哥哥,我先去东宫看看。”

圣莲微紧了紧眉梢,不由笑道:“贝贝,你哥哥现在恐怕不需你看望,这么晚了,还是明早去吧!”

安阳沉默半响,说道:“爹爹,放心啦!就去一会,不会打扰到哥哥的。”说完转身往东宫跑去,最重要的事,她有事要和哥哥商量。这么多年来,她和哥哥有一种默契,不是因为心灵感应强,而是不管她想什么,哥哥都知道。而她也喜欢粘着哥哥,一点也不喜欢和几个小屁孩在一块。

圣莲还没来得及的阻拦,人已经消失在他眼前,眼底隐隐掠过笑意。俊美的脸上依旧一副浅笑,那明亮的蓝黑眸子覆上闪烁不定的光泽。抱着怀中的人,淡淡挑眉,唇角浮现一抹深意的笑。

“妖孽,你又算计宝宝。”

“这怎么算算计,你应该相信眼睛看到的真相?”

“人永远不能相信眼睛看到的,要用心体会一切。我还不知道你吗,要是哪天你不捉弄人,那才出现鬼了。当初上学的时候,我没被你折腾死。”

“想当初,我俊美非凡,家世又好,你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第一次相见就被你耻笑一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特别令人讨厌。可是越是亲近你,越是戏弄你,我越是喜欢你,你说我是不是犯贱。”

“你是作茧自缚,第一次相见你在我眼前上演一出‘负心汉’的戏码,当着我的面甩女孩。我能不讨厌你吗?你也不想想,我被你害的多惨。男朋友交不到,甚至因为你多次受到学校的处罚。害我一个乖乖女变成一个火爆女。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的人生不会这么精彩!”

丁汀窝在她怀中,环抱着他的脖子,微微颔首,轻轻感叹道:“不管是在现代的生活,还是古代的生活,人生能够遇到你,历经艰辛与你相遇,相爱,相守,也不枉此生了。”

“我也是。在现代的生活就像是我的梦,而我身为里亚维斯特一族的皇脉,深深体会到责任不是所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人生完美的落幕。”圣莲突然轻轻笑起来。

“所以你才用短短一年的时间统一天下,将剩下的烂摊子扔给宝宝。然后不顾宝宝的感受,逍遥快活?”

“我无心做皇帝,而宝宝那个小子从小就很执着,对于那个皇位他在适合不过,权术运用自如。天生的帝王命格。”圣莲目光充满信心,陡然看着她道:“你现在给我乖乖养身子,其他的事你别管,儿孙自有儿孙福,瞎操什么心。”

“你还说呢,不是在安全期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岂有此理!”丁汀气愤道,生安逸的时候差点没把她折腾死,后来又生下安悦安心,好不容易才恢复身材,结果没过多久,现在又怀孕了。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道:“我警告你,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你都不许碰我了,没得商量。”

圣莲一脸唯唯诺诺,随口答应着,暗叹这又不是他的错,谁叫他虚设了后宫呢!

安阳转过几道门,见东宫的灯正亮着。知道哥哥还未休息,飞速的进入内殿,大叫到:“哥哥,哥哥……”

安阳一见眼前的情景,惊讶不已。哥哥赤身裸体,他身下的女子衣裳半开,脸上羞红。声音茫然道:“哥哥……你……你们……”

安乐哑声一句“该死!”望着眼前猛的闯入的一个身影,急急的不知所措。谁能告诉他,这个小魔女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阳见哥哥铁青的一张脸,自知坏了哥哥的“好事”,嘿嘿干笑两声,“这个……那个……你们继续……”

安乐那双蓝黑的眼睛顿时火苗四溢,太黑太蓝太亮,如繁星璀璨的夜,霎时要毁灭一切万物般,冷冷的俊脸上,清寒没有一丝温意。

赫连灵仰望着他,含笑道:“太子殿下……”

“不准笑。”安乐憋屈说道,亘古不变的蓝黑眸子有着名为“羞涩”的情绪。

赫连灵看了他一眼,见他别扭的情绪,听出他声音中微微的不安,轻声道:“好了,乖乖躺下,我帮你在背上擦点药,明天怕是要肿了。”

安乐脸一红,原本不在意这些,可是明天皇宫上下谣言必定满天飞。他和她光明磊落,只是被不经男女之事的贝贝看到,那就是另一番说法了。想想就可气,他一生英明就要毁在贝贝口中了。

“安阳公主不是和皇上皇后去朔北看雪莲去了吗?要说几个月后才回来,怎么就回来了。”赫连灵一边轻柔的敷药,一边又不解的问道。

“估计临时有什么事吧!”安乐轻声回答道,头枕在她腿上,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嘴角轻扬,顿时,出于生理本能,对她竟然有了反应,“啊!”

“怎么了,弄疼你了?”

“没有,还好。”安乐憋红一张脸,怯生道,生怕她看出他的异样。

而蹲在外面听墙角的安阳飞速的逃离东宫,心里涌动,这也太吓人了。太傅以前还说男女结合是多么美妙的事,她刚明明听到哥哥凄惨的叫声,明明很疼还说不疼。她暗自发誓以后嫁人决不能让任何碰触,要不然会死人的。

因为此事,直到多年后安阳找到生命中的那个人,然后嫁给他,就算那人再怎么说爱她,以身体诱惑她,她就是不让任何人碰。

安阳狼狈往墨莲殿跑去,不期然与一个身影撞上,心里心惊,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

月夜下,湖光边。

一个淡雅灵气一般的女子。风姿挺立。扬眉看去。蓝黑眸子清亮。

一个疏朗冷清一般的男子。风骨清傲。抬眼瞧去。明眸深邃飘逸。

微风游走在周围,一缕闲雅的清音打破了寂静,“哼,还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安阳羽睫微抬,唇边笑意不减,扬手轻拂,药粉沫流水一般飘落在他身上,顷刻间那高大的身子往后一倒。

“小金小银,给我好好招待他,竟然对本宫出言不逊。”

永盛九年四月,后又诞下一名小公主,帝赐名安锦。

永盛十年,帝后领着膝下儿女四处游玩,天曜所到之地皆有帝后的身影。天下愈来愈强大,百姓越来越丰衣足食。

永盛十一年,太子大婚,诏告天下。一月后,安阳公主下嫁,却在出嫁之日悔婚逃走。又三日,安阳公主悄悄潜回公主府,却被驸马当场抓住,生米煮成熟饭后,无奈只好认命从夫。

天都城外

“妈咪,你真的要走了?不要贝贝了。”

丁汀“嗯”了一声,手握着贝贝的手,女儿终于长大了,有老公疼爱,有了身为人妻的妩媚。温柔的笑道:“我的贝贝也长了,也开始做母亲了。妈咪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贝贝了,妈咪和爹爹只是去海的另一边游历。会回来的。”

“妈咪,安心会好好照顾姐姐的,不会让她出去闯祸。”安心一脸凛然,眼眶却红红的,硬是不让眼泪流出来。

“妈咪……”安锦胖嘟嘟的身子抱着丁汀不放,小嘴里不停得叫着妈咪,一阵阵的抽泣,眼睛明显有睡意,一张一合,却不愿闭上眼睛睡觉。

而另一边两个小大人围着心目的皇帝爹爹缠上了。

“爹爹,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安逸笃定道。

“爹爹,我也长大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安悦坚定道。

“臭小子,感情我昨晚跟你谈了一晚,白谈了啊!”圣莲蓝黑的眸里闪过一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安乐微微笑了笑,惬意的伫立在一旁,“老爹,以前我打不过你,斗不过你。如今也让儿子出口恶气吧!想将一国推给我处理,你好逍遥快活?想都别想。想让我帮忙看着弟弟妹妹,你好快意江湖?做梦!”

圣莲憋屈冷着脸,“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到底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宝宝,还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承蒙夸奖,不过还是给你这样的权利称呼我吧!”

“臭小子,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爹爹不是答应一年后就回来吗?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圣莲看着身下两个死皮赖脸缠着他的儿子,后悔死了,当初干嘛还生出这几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现在想要抽身恐怕很难了,看着另一边的几个小东西,彻底崩溃了。

“老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初是谁跟我说不要受任何人,物,事的羁绊,否则会很辛苦。可是你错了,作为人,都会有羁绊,因为我们不可能没有弱点。而你的弱点就是太重情。妈咪是你心头的一块宝,我们作为儿女的就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可以拔出,但是不能不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无法舍弃我们。你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有太多的弱点,而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太宠爱我们了。这是你无法敞开心扉做随心所欲的事的根源。”

“皇家没有永远的亲情,你说过,手足相残是历代的悲剧。可是,今生,我们里亚维斯特一族因为你,不会有手足相残的事发生。以儿子的身份,我并不介意你现在离开,可是,你不觉得,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四岁那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你是我的亲爹,你知道我有多庆幸你是我的亲爹。我敬重你,仰望你。一直以你为目标。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当我在朝堂上坐立不安时,我知道你在不远处看着我。当我忠奸不分时,你在暗中推了我一把。你查访民情,将理政之道全数教于我。这些年来,你暗中不知帮了我多少,让我明白了多少。我和你有父子之情,形如朋友之谊。”静静地看着那个人,依旧不改当年的意气风发,那双蓝黑的眸子给予他温暖,“我请求你,留在我们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圣莲心中露出一丝淡淡的酸楚,当年的小子,当年意气飞扬的宝宝,狂妄不羁的少年,胸中蕴藏着天下的雄才,神态中透着帝王的霸气。言语举止间彰显卓尔不凡的自信。儿子在他眼中依旧没有长大。岂能只顾私心,将他一腔热诚摧毁?岂能只顾天下安定,将儿女抛之脑后?

“宝宝。”圣莲沉默片刻,“你赢了。爹爹不走就是了。”

安乐深深一笑,“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性情,我会以为不败战神也会有打不赢的战。”

“你妈咪是第一个我打不赢的人,而你是第二个,接着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我想这辈子都会感情所羁绊了。输的很彻底,却很快乐。”

“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神。”安乐凝视着他,“不管你今后如何,你永远是我最敬佩的神,永远改变不了。”

圣莲没有说话,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意,想要看透人生间的情,谈何容易。愣了半响,“回家吧!”

安悦,安逸贼贼的笑了两声,两人握着爹爹手,抬起头,耀熠的眸子转动,“爹爹,我们回家!”

丁汀抱着那团小肉球,亲了亲宝贝女儿,心里还是放不下啊!为人父母真难!当初想着等儿女长大了,她就和他逍遥去。结果等儿女长大了,又得操心儿女的婚事,操心完婚事,又得想儿女幸不幸福。什么时候会生个一儿半女,她又要操心一阵。

丁汀和圣莲相望一眼,只好将出海的事彻底打消。

时光流逝,多年后。

“为什么,为什么愿留在宫中?”

“你知道的,圣莲,皇宫是你的家,你从小在这长大,这里有你的回忆。”

丁汀一身淡紫色的长袍,银色的头发披散,回眸看着他的那刻,眸光闪动,妖孽就是妖孽,老了依旧风采不减。

“可是,我厌倦宫里的生活。”

圣莲看着不远处孙子辈们,那样张扬的笑容,那样纯真的眼神,心头涌起,一切都这么完美。再也没有目标,没有了牵挂。多少年来,曾经杀戮的他,曾经冷傲的他,终其一生有一个人陪伴。

睿王爷的身份,里亚维斯特一族的责任,皇帝的职责。为了延续这份责任,从来都不是自己真正的梦想。而身旁这位温暖的依靠,在停下疲惫至极脚步的这一刻,才真正知道,人生苦短,要珍惜眼前的所有。原来人世间他最渴望的不过是这一生的温情,这一生的相伴相随,哪怕只是匆匆数载。

眼前是儿女们幸福的微笑,孙子辈平坦顺畅的人生道路。累了,倦了,困了,去的人该去了,再不用为任何人担忧,再不用害怕孤独的人生。

或许,他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或许,他是这个世上得到最多的人。或许,他才是世上将一切都体会的人。

“丁汀。”

握着她的手,没有回头,怔怔的望着蓝天白云。

“丁汀。”

直到此刻他只求下辈子再续一段情缘,不能忘记和她缠绵,不能忘记彼此的甜蜜,不能忘记今生的滴滴点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不用孤独寂寞一生,来生他也要和她约定好,带着今生的爱恋,和她相缠。

“丁汀。”

“我在。”

“圣莲。”

“我在。”

“丁汀。”

“圣莲。”

“丁汀,我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做到了。”圣莲抱着她,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银丝在风中飘扬。嘴角温温的浅笑。

“对,我们做到了,你这一生还有后悔的事吗?”

“我说过,此生我得到太多太多了。我不贪心,没有可后悔的。”

“我想,我也没有后悔的事。”丁汀苍老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意,笑容中却是满足。

彼此相望,然后彼此闭上眼睛,彼此紧握着对方的手。

但,这一次,没有先后,只有长眠。

忽然之见,天变的更蓝,云变的更加绚丽多姿。几只雄鹰拔高飞起,清啸直上云霄。飞过的鸟群,相伴相随,盘旋翱翔在云层里,天光万里,风云澄清。

那飘渺的天际,一个白衣俊俏,玉树临风的男子,一个紫衣温柔,不施粉黛的女子。自云间缓缓消失,烟波浩渺的天空,穿越时间繁华,弱水三千,只为她一瓢。穿过漫漫人生,只为和他相伴到老。

几番浮华,几番喧嚣,几番岁月。悄然无声的离开,留下世间生命的延续,留下他们的传奇。

“嘘!皇爷爷,皇奶奶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他们!”

“好,我们去远点玩。”

“嗯。”

两个小身影手牵着手,洋溢着嫩稚的笑容,渐渐远去。风吹过,落叶下,留下两位执手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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