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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什锦大串

月薪:1500

存款:1500

袁勤业看着王哥,心想这个老板看样子也就这样了吧?照理说他这晚算是一战成名了,王哥作为老板,能招到这么一个赚钱能手,应该是欣喜若狂,马上给他加工资,再画一些大饼。然而王哥没什么大反应,而只是轻飘飘的说几句话就没了。这实在是让袁勤业倍感失望。这个王哥也就当个个体户作坊小老板的能力了。不过袁勤业转而又一想,现在就下定论可能还为时过早。王哥在街上混了这么久,不应该不清楚。也许王哥还在酝酿,又或者甚至他断定自己无论如何留不住袁勤业,所以也不好随便画大饼了。

总之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在这里做就先好好做吧。

袁勤业说:“王哥,你看我做烧烤也还可以吧?”王哥点头说:“做得好,靓仔。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袁勤业笑道:“那你看我做满一个月,试用期也差不多了吧。这个工资1500可能低了一点。”王哥狡黠的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说:“靓仔,一个月做满先给你加300,你看如何?如果以后生意都这么好,我会经常给你调工资。”这话也算是说得滴水不漏了。王哥明显还是不太相信袁勤业的烹饪能力,不把话说得太满。也难怪,他无法理解厨魂的存在,一个是不相信袁勤业能一直做出同样美味的烧烤,二个他这庙也就这么丁点大,容不下袁勤业这尊大佛。

袁勤业想明白后,说:“好吧。既然咱们有缘分一起做事,那就好好做。”王哥大笑道:“说得好,靓仔!我看好你哦!”于是两人各打各的算盘,收拾好店铺,各自回屋睡觉去了。袁勤业在离开之时才想起,王哥那个废物儿子已经出去玩了一天一夜,还没回来。老天爷就是如此捉弄人,有条件赚钱的儿子又不争气。虽然说大器晚成,但袁勤业觉得那个废物儿子以后很可能会坑死他老爸。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洗澡洗衣服以后,袁勤业躺在床上,回忆着之前晚上做过的烧烤,难掩内心的兴奋。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来了,明晚肯定还是他掌勺。现在这个工资和店子打工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供他试探厨魂的能力。他现在最希望做的是跳出那些过于普通的烤串,开始研究属于自己的菜肴作品。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就像一个艺术家,即将用食材和碳火制作出一个又一个艺术品,让食客们拜倒在他的脚下。不过再怎么创新,终究还是烤串,不可能做出过于特异独行的和烧烤不搭边的菜肴来。

袁勤业躺在床上仔细琢磨,翻来覆去的想,终于想出了新烧烤菜肴……

又到了下午3点,王哥痛风还在发作,拖着病腿一瘸一拐的来到店子,惊讶的发现袁勤业已经开门坐在里面做事了。他走近一看,发现袁勤业正在串食材,而且是他从没看过的做法。“靓仔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这么做?用这么大的竹签?”王哥看到袁勤业使用最大号的竹签,将藕片、五花肉、定豆腐和年糕块串在了一起,问道:“你这么串,今晚要烤这个吗?”袁勤业串完一串,小心的放在一边,说:“对,这是我创新的什锦大串。很好吃哦!”边上的盘中已经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堆起来的什锦大串。

王哥疑惑的拿起一串来看,只见这什锦大串首先是一片五花肉叠起来串上,紧接着是两片藕片,然后又是一片叠五花肉,接着是一块定豆腐,又是一片叠五花肉,最后是一块年糕紧贴着五花肉。这食材的量十分扎实,全部串在一个大竹签上,挤得满满当当,感觉有点太多了,一根最大号的竹签都塞得很满。王哥皱着眉头放下什锦大串,看着袁勤业,说:“靓仔你这个菜都没和我打过招呼啊。”袁勤业笑着说:“老板,这是我开发的新菜品。我想今晚就开始做来卖试试。”王哥再看了一眼盘里的什锦大串,摇摇头说:“这些东西串在一起,很难烤好的。你看你这个。”

他拿起一串,指着年糕说:“我们用的都是冻食材,你这样串,肉菜年糕挤在一起,怎么烤得透啊?你看你这个五花肉,一大片叠在一起,还和其他东西挨这么紧,火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啊。等里面烤热了,外面早就焦了啊。还有这个年糕,位置太下面了啊,不是很好烤的。你这一串看上去是很丰富,但是食材太不均匀了,烤起来会很麻烦的,时间和火候会很难控制。而且你一串搞这么多东西,价格怎么定呢?”袁勤业自信的笑道:“二十块一串。”王哥嘲讽道:“靓仔,自信是好事,但是过于自信不是好事咧。二十块,你能够让客人心服口服买你的大串吗?你这是费力不讨好知道吗?”

袁勤业当然不会理会老板的劝说,而是拿起一串站起来,走到煤气灶边上打开灶火,开始烤什锦大串。王哥看他不理自己,开始有些生气,看着他烤串不说话,倒要看看他能捣鼓出什么名堂来。虽然昨晚夜市这个靓仔很出色,但王哥好歹也是在这条街的夜市上打拼多年的老油条,如果放任这个小伙子随便乱来,颜面何存?“王哥,来!”袁勤业很快就烤好了什锦大串,关上煤气灶,把大串递给王哥,笑着说,“来,试试看”……

到了傍晚5点,日常的夜市逐渐开始了。从隔壁工业区下班的人群如潮水一般涌向出租屋街道区,十分准时。人们带着一天紧张工作留下的疲惫,向着自己居住的出租屋走去。在这条路上,人们的消费心理是十分宽松的,任何一种美味都能勾起食欲。在这个时候,人们无所谓有钱没钱,无所谓正餐零食,也无所谓减不减肥,多少都会想吃点什么,也算是给自己一天勤奋工作犒劳一下。

夜市首当其冲就是水果店,水果老板将冰冻西瓜切成一块块,一大块冰西瓜两块钱。在这个燥热难耐的夏季,没有什么比吃几块冰西瓜更爽了。男女老少三三两两围在水果店门前拿着冰西瓜大快朵颐。燥热萎靡的肠胃在得到冰镇瓜果滋润后开始觉醒,使得人们很难再抵挡美食的吸引力。随即而来的便是人们购买晚饭所需的食物,比如去烧腊店买一份叉烧、烧鸭、扣肉或者白斩鸡,又或者去菜场买菜,有的就直接吃快餐了。当晚饭过后,人们或上网宅,或上街逛,夜市的好戏才真正开始。

袁勤业和王哥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他们两个颇有点破釜沉舟的架势,烤串主要就是什锦大串,其他那些烤串由于没有时间准备,就直接使用供应商送来的冰冻串。按照很多人的看法,完全没有经过手工制作的食物是没有灵魂的,但什锦大串的食材同样是工业机械切割速冻出来的产物,所以不用太较真。

第一批食客来到了烧烤架面前,还是昨天那几个小年轻。女孩好奇的看着排得整整齐齐的什锦大串,问:“咦?这是什么串啊?昨天都没有看到过。看上去很不错耶。”袁勤业点头,笑道:“这是本店新推出的什锦大串,非常好吃。要不要来一些尝尝?”女孩问:“多少钱一串啊,看着这么大。”“二十块一串。”“哇,好贵啊!”“啥,这串也太贵了吧。”“一串抵三串了哦。”“太贵了,好不好吃啊?行不行啊?”

果然食客人是有怀疑的,王哥看着小青年们犹豫的样子,再看着袁勤业。袁勤业并不理会老板的质疑,而是笑着说:“这样吧,我给你试一串,不好吃我请客。如何?”小年轻们面面相觑,女孩说:“好啊,小哥你做的烧烤很好吃,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就勉为其难咯。”“好咧!”袁勤业把一串什锦大串放在碳火上,开始烧烤。这一串他烤得格外细心,手指指挥着碳火热量,撩拨着烤串食材。由于先只烤这么一串,所以袁勤业看到食材热量的散布速度很快,食材表面呈现出极其诱人的焦黄色泽。

“烤好了!请尝!”袁勤业笑着将什锦大串双手递给女孩,说,“请注意,年糕比较粘,很容易烫口。”“谢谢!”女孩看着烤串,早就不停的咽口水了,赶紧接过来。肉香扑鼻而来,让她和她的同伴们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女孩确实怕被烫口,对着大串吹了一会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叠五花肉……

“嗯……嗯?嗯?嗯!”“好吃啊!真是太好吃啦!”

女孩在忍受着滚烫五花肉刺激的情况下,仍然哈着气大喊了起来,让同伴们都吓了一跳。不过她顾不得继续说话,而是继续吃下面的藕片、定豆腐和年糕。

“这烤串绝了,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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