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江河哼着歌和文姗突然捻来的词句无缝对接。文姗在床上坐着看书,江河躺在床上看着文姗,“你是我最美的风景。”文姗:“真是士隔三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河哥哥居然也有如此才情。”江河:“那个,我网上看的,迁客骚人那一套我是学不会的,不过自从遇见你,我发现我倒是居然有了一点文艺细胞,姗姗你说谈恋爱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文姗:“那可不,谈恋爱的人一天脑子里都在想着浪漫的事,变得玻璃心,多愁善感,留出了斟词酌句的时间,所以说变得文艺了也可理解为正常现象。”江河抱住文姗的大腿,“果然是我的学霸老婆,把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我这脑子是没戏了。”
起床之后,文姗现在是两头兼顾,早早地出了门,而江河也起来洗漱了,今天将是繁忙的一天,奶奶虽然走了,但是义诊的事不能耽误,要把奶奶的心愿延续下去。江河的桌子早就摆好了,江河每次问诊前总会看看排队人群的前方,那是奶奶经常站的位置,现在换成了另一位小区的老伯客串。要说这位老伯,是和江河下棋时认识的,当时老头和另外一个老头激战正酣,都是到了生死关头,围观的人也都围满了,因为这两位是这个小区首屈二指的两位人物,所以是相当有排面,正在僵持的时候江河路过,眼光一瞟,随口说了一句车七平一,言者有意,听者有心,对面的老头挺了进去,一下就将死了老头,老头气急败坏的寻找乱他布局的人,最后发现了江河的背影。
这人也是倔,拿了根板凳守在门口,终于在第三天等到了买菜回家的江河,把江河拦了下来,一定要下上一场,江河正好也是闲着,把老头的棋子吃得只剩光杆司令,这样的标准式结局一直持续到晚上,围观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一波,基本都是出门买菜或者刚买菜回家的,文姗都回来了,也是把菜提回家自己做饭,老头已经面红耳赤,一下午一局没赢,他自认棋力不错,打遍小区无敌手,但是遇到了江河算是倒了霉,江河的棋艺本就是野路子,而且自从洗精伐髓之后更是耳聪目明脑子快,老头跟他下棋感觉自己不仅当下这一步被江河算计到了,就连自己怎么输的都被江河算到了,因为他的棋全是被动的。自那以后,老头是三天两头地找江河教学,结果是一层不变的单方面的屠杀,当听说江河每周只要有时间就在河边茶馆前义诊时,立马就报了名来当助手,以前奶奶在时他也帮忙搭手,现在全是全权负责。看着他提醒队伍排好队,江河将视线收回,落在了面前的病人身上,“婆婆,你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注意穿衣盖被,别感冒了,长命百岁是没问题的。”老奶奶拉住江河的手,“小伙子,谢谢你。”在家人的搀扶下乐呵呵地走了,“下一位。”
江河正在整理,一位中年人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旁边是她的妻子,从脸上弥漫不散的忧愁来看,这个家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中年男子虽是中年,但头发早已花白,容颜早衰,在不停地咳嗽着。江河让他伸出手,江河看到了他指甲缝里的煤灰,虽然刻意清洗过,但还是留下了痕迹,再从一手的老茧,江河确定这是一位煤矿工人,而让他伸出手号脉则是让自己的诊治显得不那么脱离实际,闭上眼精神力能更集中,虽然自己的双眼已经胜过X光机,江河在他的肺上瞧见了什么,与正常人不同,表面就像被水泥糊了一层,肺里更有很多地方被煤灰填满,用医学上的话语来讲,这已经是一位尘肺晚期的患者,随时可能死去。江河发现他的意志力很强,而支撑他的是妇女手上牵着的一个小男孩,嘴上还含着一个奶嘴,还在好奇着周围的一切东西,他只会为得到欣喜,为失去哭泣,当然这是在他认为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时候。
“求求你,神医,一定要救救我的丈夫,我给你跪下了!”说着就要跪,江河立马扶住他,看着这一家子,人世的疾苦在这一家子上得到了体现,人们的幸福可以归类,人世的疾苦却无法描述。“大姐,不用这样,大哥的病我也不想说医院那套,方法是有,不过也需要长期治疗,以后你就不用来这里排队了,每隔半月就来我家里吧,我就住在旁边这个小区里,到时候我会给门口的保卫打好招呼,你们在一旁等我一下,等我把下面的病人看完我就给大哥治疗。”妇人把中年人扶到一边,维持排队秩序的大爷搬来了一把椅子,让中年人坐着休息。
今日份的问诊总算结束,江河伸了个懒腰,给茶铺老板打了声招呼,叫上在一旁等待已久的中年人一家,自己则是抱上了只有一两岁的手还放在嘴里的小孩。江河已经打过文姗的电话,文姗早就回来了,承包了今天的晚饭任务,炒了回锅肉,宫保鸡丁,青笋肉片,土豆丝,小白菜,剁了莲藕猪蹄等一些家常小菜,等到江河领着一家人进门的时候文姗也刚好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一身的工作服都还没换,一家人都很拘谨,怎么让他们放得自然一点的任务就落在了文姗身上,江河已经进去端菜了,等菜端出来的时候,一家人已经落座了,文姗还在和他们说着话,江河向她投去了崇拜的眼神,文姗脸上一笑。
吃着饭,大姐说了自己家里的遭遇,而说出来之后她心情也释怀了一些,江河也拍着胸脯表示大哥的病能治不是安慰她,所以让她对苦难的生活又有了希望,让小孩学着她说话感谢叔叔和阿姨,大叔则是一直在咳嗽,饭也没吃几口。轮到正事,大姐帮着文姗收拾桌子洗碗,小孩看着电视放得动画片,江河则是扶着中年人来到房间里,让中年人闭上眼,张开嘴,江河的手隔空对着中年人的胸膛,真气已经进入了中年人的身体,江河要用地方法就是用真气将已经固化的煤灰碾成一小颗一小颗的,肺外表面的随身体排泄排出,而内部的击碎了以一种逆流的方式从口中返回,所以江河最先处理的就是内部的,因为也是最难处理的,对身体影响最大的,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两个小时,中年人跟着江河从房间里出来,脸上病态的蜡黄已经有了一丝血色,那是代表希望与生机的眼色,江河把治疗的成果两个小煤团丢在垃圾桶里。中年人从见面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现在终于有精神说话了,“谢谢!”大姐则是激动地跑过来拽住了中年人的手,“老于,你好了?”又拉住江河的手“神医啊神医!”中年人咳嗽明显没有那么深沉了,小孩也跑过来叫爸爸,看着一家人开心的样子,江河也是握住了文姗的手。
离别前,大姐从自己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了自家晒的紫薯干,说下次再来的时候还要带更多土特产来,这么晚了哪里还有车,他们本来是打算步行去火车站在站上过一宿的,江河可是好人做到底的人,就把他们留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自己开车把他们送到了火车站,搭上了回家的火车,等着半个月后的再会。而像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感动Z国节目邀请了江河好多次他都没去,只想安安静静地让世界充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