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体的饥饿感,江河感觉还有另一种饥饿的感觉存在,这是他自己的大脑告诉他的,还好暂时可以抑制。饱餐过后,生活还得继续,赶忙找到附近的一个小摊点,把话费交了再说,毕竟是互联社会,手机必不可少,缴了费,拨通某客服热线,调戏下客服的妹妹,声音是真的好听,难怪好多人都喜欢这么干。
拿着仅剩的一千多块,江河想着可不能坐以待毙,穷人啊,不工作就等着饿死。找了一家复印店打了好几份简历,换上一身帅气西装,人模狗样,找了好几家车行,都是平日路过时不经意记下来的。这些人的口吻倒也统一,基本概括就是“我们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等消息。”江河对这些“礼貌”的语言再熟悉不过了,还回去等消息,你直接说我觉得你不行就好了,整什么虚的。他知道重回车行这条路看来也行不通了,看来自己的事情东窗事发后已经在业界传开了,就像上了黑名单,你一个当过老板的人来打工,人家是不相信的。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江河有些惆怅。忽然一身靓丽的色彩出现在自己面前,“小哥,健身吗?”江河看着面前这人,粗看应该是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姑娘,带个白色棒球帽,梳着单马尾,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灿烂笑容,江河看着她,“小姐姐,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啊,你从哪看出来我需要健身的?”姑娘看来是推销的老油条了,“小哥哥,你看你,身材这么匀称,要是再练上几块肌肉,凭借你出众的外貌,那得迷死多少人啊,强烈推荐你我们XX健身房的988元梦想启程套餐,包你拥有完美身材。”江河十来岁就出门谋生了,这种小场面怎么会栽跟头,立马练上挂出一副猥琐的笑容,配上色眯眯的表情,上下不断跳动的打量眼神,“小姐姐,那迷死的人包括你吗?还有你们那正不正规?有没有啥特殊服务啊?”姑娘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死变态,滚!”
江河麻溜地就撤了,留下站在原地的姑娘气得不轻。走到街角,江河留意到了旁边建筑的二楼贴着一张招聘的白底黑字。想着既然找人,自己就去试试,而且这条街江河来过,人称娱乐街,酒吧KTV按摩在这条街是鳞次栉比,而这则招聘就是其中一家酒吧挂出来的。江河坐着电梯来到四楼,还没推开门就见里面灯光闪烁,主旋律以暗红色为主。推门进去来到吧台,“先生,你需要点什么?”柜台的酒侍问道,江河简单的表述了自己是来应聘的,酒侍指了指东南方向的的通道,江河谢过酒侍沿着东南方向走去。
走到走廊,这里的灯光开始变得正常,不再像大厅里那么昏暗,环境也安静了些。找到酒侍说的总经理室,“咚咚咚”连敲三下,“进来”从门内传出,从声音来听是个女性,年龄听起来也不大,见了面,虽然浓妆艳抹,但看出来经理的年纪也就三四十岁,穿着也有些暴露。经理显然是个老道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江河来的目的,“来应聘的?”江河点头,“哦,不过不好意思,我们这服务员招满了,不过嗨哟另一种工资更高,工作内容更轻松的不知道你干不干?”江河听到女经理话锋一转,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概知道了女经理说的是啥,“嗯,还有这种好事,还请经理讲解一下。”接着女经理开始了她的表演,江河印证了他的猜测,果然是做鸭,即便你再怎么用语言修饰,也改变不了事实,还美其名“做鸭,我们是认真的。”
江河头也不回的走了,女经理还一脸鄙视,那表情仿佛再说:“装什么装?”
离开了酒吧,天幕渐暗,肚子也不饿,还真是一顿吃饱,一天不饿。江河回到了出租屋,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叮,你有一条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手机声音响起,躺在床上的江河坐立起来,看完消息,原来是自己网投的简历得到了回复,回复的居然是市立图书馆,江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曾在某厂当过仓管,大概就是这一条稍微符合条件,自己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面试的信息要求江河第二天一早十点,现在是晚上九点,也不知道是自己信号差还是怎么的,到现在才收到消息。江河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面试,当然得去,拿出自己珍藏的mp3,里面装着的都是自己在琴行帮忙时了解到的曲目,“克罗地亚狂想曲单曲循环”,一切就绪,入睡。
第二天起了大早,月亮都还悬在天边,打着哈欠提神,洗漱完毕,一看时间,才六点半。脑中居然出现了以前从没有过的想法“跑步”。江河来不及想,身体就动了起来,一溜烟就跑出了自己住的小区。江河的跑步姿势很奇怪,居然是高抬腿一般的全速奔跑,晨练的人也有,也有买菜的,他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江河,从没见过哪个晨练的这样,就连拿头拿背撞树的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有氧运动有误,但直觉告诉他们,这年轻人是个神经病。
高抬腿跑步归来,江河发现自己是满头大汗,赶紧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又出门买了早饭,食量总算恢复了正常,要不然像上次那样,自己没两天就得把自己饿死,但总体来说食量确实是变大了,要按原来两倍的量。
稍作休整,江河换上一身休闲装就出门了,到达市立图书馆,一看时间,才八点。但图书馆已经开门了,作为全市最大的图书馆,有着独特的倒三角锥造型,像是一颗钻石镶嵌在地面上,全玻璃结构映耀着周围建筑。江河在门口刷了身份证,以前从未来过,走进来才发现内部也是别有洞天,这倒三角的建筑不仅向上延伸高耸,向下拓展也透着深邃,也不知道哪位匠人的设计,既能说别出心裁也能夸独具匠心。
江河平常也看书,读书的习惯也是当仓管无聊那阵培养的,从书架上随意取下一本,【先知】,纪伯伦的。江河看得入迷,时间也来到了九点三刻,合上书页,放回它原来的位置。江河平整了一下着装,缓步上到了三楼,到达面试所在的会议室前,我勒个去,一字长蛇的队伍绵延了几十米长,粗略一看不下百人,这些人看着也是容貌各异,好多都戴着眼镜,而且年岁不小。江河有种感觉,这些人大多怕是高校退休的教师教授,因为他们的装束就给自己这样的感觉。这些人来得真早啊,倒也不后悔该早点来排队,安静地排在最后一个。
到点了,面试终于开始,人数也是五人一组五人一组进去的,这点倒是好,节约时间。江河看到出来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甚至有些惊魂甫定,看来结果都不怎么理想。随着更多的人出来都是差不多的表情,江河有了疑惑,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让这么多高知都望而却步吗?到底这还是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了。轮到江河这一组,就三人了,江河以为自己是最晚的,没想到后面还来一个排在了自己身后。
三人走进会议室,面试官也是三人,看三人的脸色,看来一个合格的都没有,让他们对这场面试已经不抱希望了。吩咐大家坐下,就让江河三人开始自我介绍。一顿叭叭之后,面试官又发下了类似于笔试的调查问卷,就他们敷衍的态度让江河感觉这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后面要说的才是这场面试的关键所在。果然,面试官叫面试的三人停下来,居中的面试官一副国字脸,郑重的说道:“相信你们很迷惑,你们也看得出,在你们前面的那批人,没有一个符合我们的条件,而你们是最后三个。希望有人能够成功。”江河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得到他对三人完全没信心。国字脸继续说“请大家看一段视频,但希望大家能够保密,否则做好终身监禁的准备,老张,放吧。”三人听得浑身一抖,都不吭声,专心盯着大屏幕。
出现在视频中的看得出来就是这座图书馆,构造都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地上地下,原本安静的房间忽然一册书掉落在地,接着是更多的,然后就是满地狼藉,但屏幕里至始至终未出现一个人,没人往魔术的方面想,因为从面试官严肃的表情知道这不是开玩笑。视频放完了,国字脸开口了,“相信大家都看完了,我相信大家第一直觉都是闹鬼了,但我相信这世界哪来什么魑魅魍魉之谈,一定会在科学上有合理的解释,我们招聘的管理员就是管理视频所在的楼层,地下负七层,我们也不勉强各位,如果觉得自己能胜任的话,那就坐在椅子上别动,不愿意的可以离开了,还有,就是记住我之前的那句话!”
三人包括江河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起身,毕竟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相信原本这层的管理员本来也在,就是被吓跑了。三名面试官也是一副苦恼的表情,按理说谁会这么傻去接受这份工作,但是就在这时,江河发现自己挪不动步,其余两名面试者都已经走出了会议室,面试官也只剩下国字脸在收拾资料准备离开,他抬头发现了站定的江河,便问道:“小兄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江河也是鬼使神差,“尊敬的领导你好,我想试试。”说完江河就捂住了嘴巴,怎么嘴有自己的思想了不成,我不想啊,我还想多活几年,正这样想,脑海中出现了“嘘”,江河再熟悉不过了,相较于图书室的恐怖,光芒恐怖的多,毕竟一个在外,一个在里。
国字脸面试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就是高兴极了,毕竟是上头给的任务,但领导就是领导,高兴一霎那立马拉下脸来,“小伙子,我就知道会有有志之士不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加油干啊,工资奖金不会少的,我看好你!”江河也不知道被这独眼带进了什么坑,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