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里此时正热火朝天,每日卸在平台上的几千桶农家肥,靠人力来搬,确实是个不太先进的工作方式。
陈一有些不理解,这里的人智商说实话都不低,但偏偏工业发展极其滞后,大工程往往靠的都是人力。
可能怪就怪这里人力气大,人力成本又是最低的,所以大家都习惯了堆人。
可是好歹建一条像样的路吧,这样贲牛车也可以直接进入农场,能大大的提高生产效率。
这些事情陈一也只是想想,暗暗的发发恼骚。他没那个功夫去操心农场的未来,要真是农场如此先进,恐怕也不需要自己这样的人了,到时候还有没有这么适合发育的地方不好说,虽然慢,但只要不浪,还是能看到希望的。
陈一背着粪桶,从平台下来。刚好碰到上去的牛四郎,二人见面,少了些敌对,牛四郎主动的错开身,为陈一提供更大的通过区域。
二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一哥,一哥。”胖子从后面追上来,背着粪桶,气喘吁吁的说道:“看见没,这牛四郎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见着咱都跟踩了屎一样,自从上次运粮回来……来帮个忙一哥,缚绳快断了……在你面前……都是礼让三分……”
“也许人家本来就是这样的,以前脾气不好,可能是心情不好。”陈一放下粪桶,上前接应胖子。
“他脾气好?!”胖子唾了一口,眉头一扬嘟囔道:“你别忘了以前他是怎么欺负咱俩的!”
“呃……你知道了,我现在对以前的事情有些都想不起来了。”陈一还真不清楚以前牛四郎跟自己二人的关系如何。
“哎……”胖子喘了口气,目视远方,叹道:“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你不记得,也算是你的福气。”
“哟呵,听你这么一说,感触良多啊!”陈一说完,只感觉这台词怎么如此的似曾相识。
见胖子还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陈一手一松,粪桶下坠,胖子猝不及防,绳子直接断掉,胖子根本来不及抓,便随着二百斤的粪桶蹲到了地上。
这还不算,下坠的时候,胖子转了身想扶住,可为时已晚,眼看一头要扎进粪桶,陈一赶忙出手抓住了他的后背。
鼻尖将将碰到粪水,还好还好。
但是那荡出来的,胖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泼了他一身。
上衣连同裤裆一同被污染。
虽然农民整天都在接触这些秽物,但如此亲密接触,饶是胃口好的胖子,也打起了干哕,一喘气儿,随之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我说一哥,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咳咳……”老半天,胖子都没缓过劲儿来。
“手滑了。”陈一回过神,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你……我……”胖子心里阴影面积在逐渐扩大,但是读书少,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看脸上那丰富精彩的表情,陈一大概也许差不多明白。
“一会儿赔你个馒头。”眼看胖子干着急,陈耸了耸肩说道。
“那什么……干活儿干活儿……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胖子绑好绳子,重新背起粪桶,一脸大气的说道。
陈一也拽了拽肩膀上的背绳,继续往前走。
“待会儿你的饭,我去帮你一块儿领了……不用谢。”胖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陈一无奈苦笑。
不过牛四郎态度转变这事儿,陈一不好跟胖子解释,修炼确实是个很奇妙的事情。
就像此时的陈一和牛四郎,老远就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那种感觉就像是蜡像馆中,他们是唯一的两个活人。
只要对方在自己的百米范围之内,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陈一仔细的观察过牛四郎,修炼过的人,身边会自然的形成有异于常人的气场,这种气场只有修炼过的,灵觉敏锐的人才能够发现。
陈一自己身上也有,但如果不是有牛四郎作为参照,很难注意到自身的情况罢了。
他并不清楚这个世界对实力大小是如何划分的,农场里大部分人对力士的等级划分标准理解是力量,但他们都没有修炼,也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只能说这是个表面现象,而且也不是绝对的。
换句话说,力气小的未必输给力气大的。而且个人先天条件不同,资质不同,非要以力量大小来划分境界其实是错误的。
陈一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几阶,恐怕一阶都没有,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整个身体内部有什么质的变化,但是单论力量,已然超过千斤,加上太极发力的特点,能够轻松用出成倍的效果。
胖子说牛四郎是二阶力士,那单从力量上来说,力气应该有千斤左右。
陈一能够感觉到牛四郎的实力,但牛四郎却有些看不穿陈一。
牛四郎心里也很疑惑,三个月时间竟然从一介白丁,到如今尽然能让自己隐隐有些畏惧。
尽管没有交过手,陈一也没有展露过什么过人的身手,但修炼者天生的感应,不会有错。
要知道功法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自己的家传功法,也是祖上意外得了流传下来,而且还是只能修炼到三阶的力士功法。
这也是家里的传家宝,传男不传女。
而陈一一个奴籍子,平素又不出门,很少与人接触,哪来的功法修炼?莫不成是哪个大家族的落难子弟?
想不通,看不透,这可能才是牛四郎态度转变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