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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距离没有产生美

大学的军训,比高中时候要严格许多,每天顶着太阳大强度的训练,让不少新生疲惫不堪,最让浩仁感到开心的是每周末时候跟若雪打打电话。

“若雪,最近怎么样,军训累不累?”

“还能受得了,你呢,大学的生活怎么样,”

“我这更没什么问题,况且彭辉我们俩在一起呢,”彭辉跟浩仁选择一所学校并没有让大家感到意外,因为他们两个这些年来,干什么大事基本保持同步,很默契。

“我这边的天气比家里要热很多,这是一座新晋的火炉城市,你知道吗,我终于被晒黑了,以前之所以晒不黑,还是因为太阳不够毒,”

“是吗,这些年无论冬夏,就没有见过你晒黑过,那,多涂点防晒霜,”

“不需要,除了洗脸皂和大宝,我从来没有用过其他东西,我不喜欢往脸上涂涂抹抹的,不舒服,”

“你这话得引起多少女同胞的不满啊,”

刚进大学那会还可以,两个人聊一聊大学的新鲜事儿,慢慢的浩仁觉得好像两个人的话题除了分享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并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聊,有时候就是自己没话找话,这么做还生怕若雪没有兴趣,不耐烦,这样的感觉其实挺不好受的。浩仁有时候会想,是自己的生活太无趣了,也不怎么会聊天,也没有过恋爱经验,这点让浩仁感觉挺郁闷的。

大学的环境,很容易催化男男女女恋爱的想法,浩仁宿舍里不少兄弟都有了女朋友,终于在十月的一个周末,那是个阴雨天,浩仁鼓足勇气发了一条短信给若雪:“山有木兮木有枝,吾悦君兮君知否?”浩仁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若雪的回复,然而等了好久,手机却并没有动静,她在忙?或者是羞涩?或者是不愿意?直觉告诉浩仁,原因是最后一条。

浩仁再次壮了壮胆,拨通了若雪的电话,“今儿休息了吧”

“恩”

“最近怎样呢”

“还可以吧”

“恩,短信?”

“我收到了,你对我的好感,其实我高中时候就知道。只是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寻找,却一直找不到感觉。”

“哦,没事没事,我可以慢慢等。”浩仁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看起来很“牵强”的理由,好让自己有个台阶下来。

“我没有要求你等的,”

“恩,我愿意,无论结果如何,”

“你这是在逼我,”

“没有,将来你怎样我都接受,”

隔段时间,浩仁会给若雪寄过去些零食,有时候跟同学一起逛街看到好玩的小礼物,也会想着送个自己的公主。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而且浩仁相信,若雪的心也会慢慢融化,只要自己坚持下去,两个人会走到一起。

有一次,听若雪说自己去了趟医院,身体有些不舒服,医生说是气血不足,大概是以前的老毛病又犯了,浩仁在北京是又着急又上火,恨不得马上去趟Z师大陪在若雪身边照顾她,一天晚上,舍友们准备睡觉了,浩仁躺在床上冷不丁的来了句,

“兄弟们,什么东西补气血,”

“怎么,送给你那位公主的?”舍友问道,

“恩,”

“大枣,红糖,”

“阿胶吧”一家开医院的兄弟旭东说道,“这个对女生来说是比较好的补品,专门用来补气血,”

“哪里能买到呢,我买几斤?”

“嚯,你可真大方,这东西可不便宜,”

“没事,只要对身体有好处,贵点没问题,”

“明天,我给你问问我爸的朋友,”

“今天行吗,”

“哥,现在都几点了,你以为家里人都跟咱们一样睡这么晚啊,”

“哦,好吧,那明天一早就联系,”

第二天,浩仁花了近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些“阿胶”寄给了若雪,回宿舍,大家开始拿这事儿调侃了起来,

“哥们,就冲你这态度、这行动,我要是女生绝对感动的痛哭流涕。”旭东调侃道,

“是啊,整天嘟囔着‘阿胶阿胶’,要不给兄弟们也一人整点,我们都没见过是什么样啊。”其他人也开始凑起热闹来,

“兄弟,哥赐你一名咋样,‘阿胶王子’”这句话一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无所谓,哥们儿这会儿心里美着呢。”

浩仁在追求女孩时过于实在,显得很是笨拙,连暧昧的好听话都不会说,浪漫的好事办的让人感受不到温暖和浪漫,反而有种让人冷冰冰的感觉。

若雪收到阿胶后,心里有不少的感激,却并没有什么波澜,没有那种收到心爱人礼物的那种激动和兴奋,舍友们的羡慕让若雪觉得浩仁有一丝丝的可怜。

“能接受我吗,”

浩仁有时候忍不住会问一问若雪的态度,有时候近乎卑微的祈求,电话那边沉默了,浩仁便会自己打趣道:

“不说这了不说这了,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还行吧,已经基本适应了”

浩仁总觉得那次含蓄的表白之后,若雪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好像对自己有些刻意的冷淡,有时候也会对自己有一些抱怨,不是抱怨她自己面临的生活,而是抱怨浩仁并没有办法为自己分担,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浩仁的内心像针扎一样。

“我多么想去倾听你,陪伴你,呵护你!”浩仁心里曾无数次的呐喊着这句话,却从来不敢当面对若雪说,因为浩仁觉得,没有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去改变现状,说再多的都显得苍白无力!

去他妈的距离,有时候浩仁想着放开一切去Z师大找她,可是又能做些什么呢,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这大概也不是若雪想要的样子。

若雪在Z师大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她总是在反反复复发烧,每周末若雪都要坐公交车横跨大半个城市去医院看病,这样的日子一度让若雪非常的消沉,原本应该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变得暗淡无光。

在浩仁表白后,若雪一方面是确实没有爱的感觉,另一方面是因为她需要面临的事情太多了,来自生理、心理上的双重压力,让她常常一个人在公交车上默默流眼泪。

若雪有时候会想,这时候如果有浩仁像高中那样,在身边倾听自己的诉说,陪在自己身旁,那该多好啊。可是毕竟他们都不是单纯的孩子了,男女生之间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需要有一个承诺,不可能再那么单纯的相处了。

熟悉了对方的陪伴,内心却没有恋爱的想法和感觉,这会让彼此的内心很挣扎。若雪目前心里更多的是一个人的孤单、不安和自责,浩仁越是这般卑微地去追求自己,越是让自己的这种感觉加深......

周末的时候,浩仁会跟彭辉一起打打球,游游泳,吃吃饭,诉说心中的苦闷,这是青春的烦恼,幸福的烦恼。

那天在学校的篮球场上,两个人斗完牛以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边收拾东西边聊。

“哎,你说若雪也不是美若天仙的那种类型啊,怎么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呢?”

“她的美,你不懂,在我的眼里,她是无可挑剔的。”

“那哥们还真是不太懂,不过看你这谈恋爱我都着急,人家都是卿卿我我,你这整天唉声叹气,别时间长了整抑郁了。”

浩仁感觉自己跟若雪打电话变得有些拘束不自在了,总是害怕被若雪“嫌弃”。直男“浩仁”的恋爱就是这样,脑回路太短,心里没有弯弯绕,也就少了很多小浪漫。

这天浩仁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哦,身体怎么样了?”

“一直在吃药。”

“哦,注意多休息,也可以适当的锻炼。”

“没有人一起锻炼。”

“哦,没事,你跑步时候我们打电话,我陪你跑步吧。”

“哦,不需要了。”

“那你自己没事锻炼锻炼吧,多喝水。”

“我不想锻炼。”

“哦,稍微锻炼锻炼可能对身体好一些。”

“你凭什么管我。”

“哦,我......”

“你能陪我么,能照顾我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么,你知道我怎么才会开心么......”若雪紧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很用心,你知道我什么时间有课,知道什么时间能够打电话给我,你知道我喜欢Twins,你知道我身体不好,你打电话安慰我,是想让我开心,可是呢?”

浩仁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我想让你开心,可是我发现我总是做不到,”

“我知道,没事,你忙吧,我没事,”

挂了电话后,浩仁心想,人家说女生喜欢煲电话粥,怎么我的就糊锅了呢?人家说女生喜欢收到礼物,怎么我的每次都没有一句“谢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现在回想起来,浩仁知道当初哪些地方做的不够好了,自己在对爱情期待有很多,然而自己内心却的很“懒惰”,也极其“功利”,虽说“自古真情留不住,从来套路得人心”,有了“真情”加上“套路”更容易得人心。

寒假回家,若雪比浩仁回家的要早,今年因为买车票晚了一些,若雪没有买到卧铺,浩仁有些不放心,也担心若雪坐车会感到无聊,就做好了熬通宵远程陪伴的准备,晚上熄灯后,浩仁在宿舍楼里找到了一间杂物间,不时地打电话询问若雪的情况,

“火车没有晚点吧,我看时间这时候你应该已经坐上车了,”

“我已经坐上车了,你放心吧,我跟同学一起呢,”

“好的,你们一起我就放心了,今晚可以随时找我,”

“没事儿,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坐一夜呢,”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睡不着,”

“哦,好吧,”

挂了电话,坐在旁边同学问道:“这是你妈?”

“不是,我高中同学,”

“哦?这是追你的那个男生吧,”

“恩,”

“对你挺关心的啊,挺用心,”

“人,是挺好的,可是,”

“哦哦,我知道你下句是什么,人挺好的,就是对人家没有感觉,这我在电影了看多了,”

“恩,他人挺好的,我也挺想对他有感觉的,可是,就是一直没有,”

“这事儿吧,我也不好说,随缘吧,”

在浩仁心里,守着手机,若雪能够随找随到,就好像自己是陪在若雪身边一样,自己的心里会好受一些,若雪也会觉得踏实一些。

终于,火车晃晃悠悠走了一夜,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浩仁看时间点已经到站了,就拨通了电话,

“喂,是不是火车晚点了啊,还没有到吗,”

“我已经到了,我爸已经接到我了,放心吧,”

“哦,好的,”

“下车前想跟你打电话说来着,时间已经太晚了,怕你睡着了,就没有打给你,”

“没有,我一直等着呢,行了,接到了我就放心了,我回去睡觉了,晚安,哦对了,应该是早安,”

“快回去睡吧,”

浩仁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了,就好像自己跟若雪一起坐车回家了一样,这种感觉只有热恋中的小青年才能理解的了。

“浩仁的电话吧,”

“恩,”

“你们正式交往了吗?我也见了这小伙好几次了,感觉还不错,”

“哎,老爸,你就别管了,”

“好好好,我不管,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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