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相里繁在家中接到相里商的电话,说是秦兰驾鹤西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相里繁还错愕了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
明明昨天还与她谈笑风生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一眨眼间就离开了呢?
或许,是上天派给她的任务真的完成了吧!
又或许,她是想早一点去见她的老相里。
至于是什么原因,无人再能知晓了。
赶到相里家时,很多人都已经赶到,从秦兰的房间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相里安见到相里繁,立马抓着她质问道:“你昨天是最后一个见到奶奶的,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相里繁抽出自己的手臂,甩开相里安,抬眸却见众人的眼神全都看向了自己。
这一刻,相里繁懂了。
他们这些人并不是真心诚意想来送老太太离开的,只是想知道老太太的临终遗言罢了。
毕竟,这相里家最大的股权还掌握在老太太的手中。
相里繁盯着这屋中的每一副面孔,原来这就是相里家的后人,原来这就是相里家延续下来的血脉。
原来在这年代,血脉早已成了不堪一击的东西。
望着众人的神情,相里繁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谁若再问我有关老太太的事情,我便将他的姓名从族谱中划去,永生永世都不得再入我相里家中!”
昨天临走时,秦兰将祖传下来的御赐金毛笔还于她。
并告诉她,总算是完璧归赵了。
这只金毛笔还是先帝赠与她父亲的,当年她父亲也是战功赫赫,也算闻名远扬的一代枭雄。
只是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何种变故,才会选择做一名叛军。
相里家中无人不知这支金毛笔,只要手握金毛笔,那么这个人就是相里家权利最大、地位最高的人。
“繁繁,你说什么?!”众人都错愕的看向她,完全不相信这是事实。
相里商自然也是不肯相信,回过神来,再一次问道:“繁繁,你奶奶把金毛笔当真传给了你?”
相里繁望着一众人,并未想隐瞒:“是,老太太的确把那毛笔给了我。所以,你们还想再问什么?”
“不信,我们不相信。妈怎么会把金毛笔传给你,我们不相信!”其中相里繁的叔伯们开始抗议。
相里繁脸上仍旧淡然,没有管他们,径直走到老太太的身侧,默默将白布盖到她的身上,做完一系列动作,才鞠了一躬说道:“老太太,本将祝你一路走好。快快去寻找您的老相里吧,他还在等你。”
相里繁太过沉着冷静,话语间透露着坦然。
若不是瞧她年龄太小,众人还以为是秦兰的故友来探望她了一样。
相里繁见到众人毫无再哭的迹象,便下达了命令:“老太太德高望重多年,再加上相里一族本就人脉广阔,追悼那日,定会来很多人。但,死者为大,老太太生前喜欢清静,不喜欢吵闹。所以,这次办理追悼会,一切从简。”
相里国听到这话,第一个跳出来反驳:“你这个不孝女!我妈生前待你不薄,这人都死了,为何不办的风风光光?!这要传出去了,还以为我们哥几个虐待老人!”
“是啊,就是啊,咱妈怎么这么想不开,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掌家!简直就是糊涂。”相里盛紧接着附和道。
有人挑起了头,反驳的声音便就越来越多。
“这是办丧事,又不是办喜事!你办的再风光,老太太能感受得到你们的孝心吗?你们无非就是想要做给世人看罢了!一群乌合之众!”相里繁不想在这里与他们辩解什么了,说完这些话,便阔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