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的名字真奇特,喝着这茶,听着这名字,让我也想起了一位故人。”舒桃喝着这茶,想起来的是那个傻的可爱却时常对她露出笑颜,那个会抚摸她的额头,那个在落日的余晖下会拥抱她,在夜晚依偎着她的傻婿,他是在她心中不能忘却的记忆。
杜欣然看了一眼舒桃,想着:这会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子吗,心里有个人,不能忘,也忘不了。她想着,但是也不愿提出来。
舒桃没有注意到杜欣然看着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微妙的变化,继续说:“我的那个他,独余思念,今生无缘再见了。”
说着说着,有两行热泪从她眼中滴落。
杜欣然感觉这女子和自己有着很多共同之处,有些心疼,拿出手绢替她擦干眼泪,自己的眼里却有眼泪涌出来。
眼泪滴在舒桃手上,舒桃抬眼望她,泪水出现在她的眼里,滴落在地上,“杜小姐怎么也哭了!”
“因为我心里也有个人,这茶是我为他炒制的,他最喜欢了,可是五年前他就消失了,我等了他五年了,而我还不确定她会不会回来,等一个了无音讯的人,我现在都忆不起他的模样,但是有个执念让我等着,我都不知道什么在支撑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再等下去了。”杜欣然对舒桃吐露这自己隐藏了五年的情感。
这五年,她拒绝与外界接触,她只静静的等一个人,她把自己关在这小小的庭院。她不希望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所以她都不要一个丫鬟陪着自己,没有人敢来打扰她,都是来去匆匆,不曾多说一句话。可现在看着舒桃,她感觉自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所以在那一刻崩溃了,她想抱着舒桃嚎啕大哭。
杜欣然哭着,舒桃刚收拾好的内心又被发掘出来,他们互拥着哭了好久,把这些天不曾向人诉说的情绪都表达了出来。
渐渐的两人的情绪有所缓解,泪水也渐渐止住了。
杜欣然告诉舒桃:我是杜家的大少奶奶,五年前嫁给宰相房凝的长子房程谆,房程谆是礼部尚书,成婚不久,因为一个意外,被贬为汴州刺史,在前去汴州任刺史的路上遇刺,滚落山崖,不知死活。她和宰相府的人寻了好几个月都不见踪迹,他们都说房程谆已经遇害了,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痴痴的等着他的归来,可是不见踪迹。
听完她说的,舒桃你体会到她的痛苦,因为她也同样如此。
舒桃说:她只是舒家庄的一个平民女子,一日她看见一个痴痴傻傻的人带着满身的血迹,家人劝她不要多管闲事,可是舒桃看他一直看着她,于心不忍,所以就在家人都反对声中带她回家,给她医治,日久生情,她喜欢上了他。他痴痴傻傻不知道姓名,舒桃的阿娘想把舒桃拴在身边,照看家里 所以就撮合男子与舒桃结婚,从此人们就叫他傻婿。舒桃是喜欢他的,在她的眼里,能看出对他的爱,他们还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舒修文失手把傻婿推下了涯,女儿也被拐走,却诬陷是舒桃所为,舒桃看着带血的尸首,本来也是心如死灰,也就默认杀害亲夫。
舒桃说完,反而平静了,她还没有忘了他,只是放在心里的一个小角落,不轻易示人。
杜欣然听完说:“都是苦命人,此世做不到与君长相守。”
舒桃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那舒桃妹妹来京城是所谓何事?”
“寻找我哪被拐走的女儿的,听说被逮到了京城,不知道在何处,但是我感觉能在这找到她的。”
“我已经回归多年,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所以不能帮助你了。”
“无妨,那,姐姐还准备继续等吗?”
“这些年了,我一直都在等,等待已经成为生活常态,我已经习惯了,虽然我知道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就在这,与花草相伴。”
“姐姐就在这等着吧,若他还活着,有一天肯定会回来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她回不回来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想把她埋在心里,不然任何人侵犯。”
“姐姐,今日有幸遇见,只是相识恨晚,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来着与姐姐品茶养花。”
“你有你的事,不必想着我,找到女儿才是大事。”
“嗯,一定会的。”
“姐姐,今日多有打扰,就先行告退了,他日有缘再会。”
“好!”
经过今天这一次情感的交流,不用多说,两人已经成为知己朋友,就像是前世认识过一样,因为某种渊源 将她们二人密切的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