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的话音刚落,冷言和嗜血两个人就变了眼神,他二人对舒桃的命令从来都只有服从,可是从未有过半点质疑。可是张辽却当面质问她,让两个人顿时警惕起来,然而,面对张辽的质问舒桃并未放在心上。
“她以为自己一手遮天,可是殊不知早已经怨声载道,她以为斩了那些造反的,却不知道反而引得更多人想要谋反,王尚书和宰相是聪明人,这个时候若是能够游说朝中大臣,纵使景秀雅真的动了杀心,朝中无人支持也是无法成事的。”
舒桃耐心的解释道,她和张辽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这人对王尚书十分忠心,自己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二也是为了看看他的反应,如果王尚书有了二心,作为他的亲身,张辽也不会一无所知。
然而,从自己解释其,张辽都表现的十分镇定,舒桃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反应,要么就是王尚书和宰相房凝还是一派的,要么就是这人藏的太深,不会让自己轻易看出破绽。
“娘娘的意思是,让下官回去告诉尚书大人,同时游说重臣?”张辽对舒桃所说的话并未起疑,甚至觉得如她所说,是可以搏上一搏的,只是自己这样想,却不知尚书大人作何打算。
“他需要你。”舒桃郑重其事的说道,张辽原本还有些疑虑,可是舒桃的话让人无法反驳,这是与生俱来的威仪,他此刻才明白,难怪王尚书和宰相对她深信不疑,也只有天生凤命才会有这般的魄力。
“臣,领命。”过了一会,张辽双手抱拳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当天晚上就匆匆离开了淮安,舒桃也立刻书信两封,一封给敏阳,一封则是给宰相房凝的密信。
和王尚书相比,舒桃更加相信宰相房凝。房家世代为官,对皇权始终拥护,房凝年事已高,再加上房家家训,他是不会在晚年的时候不顾清誉,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反目。但是敏阳的信,又不得不让舒桃多心。
从澄雍现在的举动来看,尽管舒桃不愿意相信,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澄雍大有取而代之之意,可是景秀雅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一方面利用敏阳让自己知道他的动态,另一方面与朝中可用之人强强联手。
知子莫若母,澄雍的意思舒桃当然明白,可是且不说景秀雅远没有想的那么好对付,就凭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母亲来看,澄雍确实比先帝更适合做皇帝,只是他的冷漠让舒桃感到有些恐惧。
“敏阳看了信后自然会明白,相信房凝也会暗中配合,他二人里外应和,相信可以护的澄雍的安全,但是别的却是顾不得了。”舒桃喃喃自语道,嗜血和冷言两个人对视一眼,两个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只有澄雍活着,江山后继有人他们终究有翻盘的那一日,可是如果澄雍出了事,凭着景秀雅的性子,迟早会自立为王。但是,如果最后澄雍和敏阳不得不离开京城,即便他们手上有舒家军,到时候也是背水一战,名不正言不顺。
他日工笔史书,江山的这一次易主却是不得不留下的印记了,澄雍也无颜在面对列祖列宗,这是舒桃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未来的一种保护。
嗜血将信命人快马加鞭送至京城,张辽走前留下了数名暗士为几人所用,为了不暴露身份,冷言将人分别安置在淮安的周围监视,一旦发现景秀雅的人立刻发信号,护送舒桃撤离。
三日后,密信送至京城,敏阳看了舒桃的密信后,就知道此次淮安一行并不顺利,然而,舒槐此刻还在景秀雅的手上,只怕再没有进展,舒槐也会凶多吉少。
“来人,再过几天就是本宫的生辰,通知府上,庆生宴照常举行,来者是客,只要是打算进我公主府的都来者不拒。”过了许久,敏阳放下信淡淡的说道,婢女听后应下就退下了。
本来之前敏阳是不打算办的,只不过舒桃这信来的是时候,自己和朝中大臣的举动早就在景秀雅的监视下了,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明目张胆让她看个清楚,如此,她才能和宰相大人正大光明的接触,他二人才能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当日,公主府的宾客络绎不绝,宰相房凝姗姗来迟,他本就年事已高,多日不见似乎更苍老了一些,敏阳并未上前迎接,只是示意房凝入座,看着在场的诸位大臣,敏阳身边的宫女悉数将人记下,鄙夷的看了一眼敏阳的背影。
宴会照常举行,看着这些人送上的贺礼敏阳却丝毫没有心思,直到发现身边的那个宫女离开,敏阳才偷偷走入后院,没过多久,房凝才跟了过去。
“几日不见,宰相怎么苍老了许多。”一进门,房凝刚要行礼,敏阳赶紧扶住了他,一大把年纪早就该到了衣锦还乡的时候,可是奈何朝纲不稳,这才耽误到了现在。敏阳心里清楚,有房凝的存在,朝中老臣才会站在他们这边。
“公主言重了,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老臣已是花甲之年,谁都有这个时候。”房凝苦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从他脸上的苦笑,敏阳也只能是点点头不好再说什么。朝中的事她早就有耳闻,前几日上朝的时候,景秀雅故意刁难他,让如此年纪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房凝是个骄傲了一辈子的人,怎能受此羞辱。
“不知公主,可有收到娘娘的密信?”房凝主动提起密信一事,敏阳当即点了点头,房凝这才明白,今天的设宴分明就是为他而办的,同时两个人也明白了舒桃的良苦用心,想来那王尚书此时也该有所行动才是。
“我的人已经在潜伏在宫里,禁军之中已经有一半的人被我收买,以护新帝安危,只是舒槐现在还在景秀雅的手中,精兵已经回京,若是正面碰撞,我们始终不是她的对手。”过了一会,敏阳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