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会错意了?”敏阳喃喃自语道,然而,视线突然落在景秀雅送来的首饰上,上面的一珍珠放敏阳眯起眼睛,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眼。
按照皇家礼仪,舒桃当时在世时身为皇后,皇后的东西全都是用全金打造,这样全套的首饰多少也是出席宴会时所用,按照宫中的规矩,这样的首饰上多数以宝石镶嵌,比如翡翠白玉等,所以这上面的珍珠实在不符合常理。
敏阳将发饰拿起仔细端详,接着眯起眼睛摸了摸上面的珍珠,稍一用力,那珠子就被拧了下来。这时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将珍珠放进胭脂里,只见那珍珠上立刻显示出一排小字。
“预拥江山,殊君相助。”敏阳看着上面的字反复念道,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手中的珍珠,接着跌坐在椅子上,那珍珠也应声掉在了地上。
澄雍这是在提醒她,自己想要拥有江山,需要舒家军的支持,原来他早就知道舒桃此时已经不在京中,他以为景秀雅一直没有得手,是因为舒桃从中阻拦,可是却不知道舒桃也没有舒家军的消息。
“你这是,舍了长姐了吗?”敏阳看着上面的字在心里问道,澄雍的这几个字,除了她以外只怕没人明白其中真正的含义,他早就料到景秀雅会派人跟着他,更想到会检查他送的东西,所以将消息放在了景秀雅送的东西上。
一旦暴露,景秀雅只会以为澄雍是在向她求助,并不会暴露舒桃,在舒桃和她之间,澄雍此举明显是舍弃了敏阳,心思用到这种地步,敏阳不得不怀疑房凝说过的话,他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舍弃,还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第二日,敏阳照例进宫,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才得到景秀雅的召见,一进去,就看见景秀雅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椅上,哪里是刚刚召见完大臣的样子,敏阳身边的婢女有些看不下去了,可又不好发作。
“你来了。”不等敏阳开口,景秀雅装作十分关心的样子,说着示意敏阳坐在自己身边,她二人年岁相仿,可是景秀雅已经是一手遮天了,对于一个从穿越过来的人说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可是对于敏阳而言,实在有失体统。
“敏阳来谢过娘娘的贺礼,只是这终究是皇家之物,放在公主府实在有些不妥。”说着,敏阳身边的婢女将东西呈上,景秀雅淡淡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段时间舒桃实在是太过安静,除了偶尔出府闲逛以外,袁福那边根本就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她哪里知道,留在京中的不过是个替身而已,真正的舒桃早就到了淮安,此刻正在和舒家后人交涉。
她之所以将这东西送给敏阳,实际上是给舒桃看的,若是今日敏阳不曾来,反而说明了问题,将御赐之物送回,也只有是引得舒桃不满才会有的结果。
景秀雅本以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对于宫斗的戏码早就铭记于心,开始的时候将先皇玩于鼓掌之中,可是谁想到却玩大发了,以至于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见舒家军始终没有进展,朝中的大臣有预谋叛乱。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给敏阳送舒桃的头饰,也不过是想让舒桃心里发堵,说到底都是些小家子气的想法,殊不知此时的舒桃早已不在京城。
“公主说的在礼,是本宫思虑不周了,还要劳烦公主多跑一趟,一会你且去库房,喜欢什么物件就拿去,算是本宫的赔礼。”景秀雅也不客气,当即命人将东西收回,两个人假意客气了一番,敏阳这才带着人离开。
二人离开后,景秀雅身边的人立刻跟了上去,小心驶得万年船,直到看着敏阳去了库房后,那人才离开。殊不知,此时库房里的人早就成了敏阳的人,等她的人一离开,敏阳立刻换上了宫女的衣服,直接向养心殿而去。
每天这个时辰,都是澄雍午睡的时候,他身为皇上却没有实权,那些大臣的奏折根本到不了他手上,所以下了早朝后,午膳前都会小憩一会。
随着门被人推开,侧躺着的澄雍猛地睁开眼睛,此时他背对着门口,过了一会只听见来人的脚步声近了,掀开珠帘后却不做声,他知道,自己等的人还是来了。
“皇上还要继续装睡吗?”敏阳的声音冷冷从背后传来,澄雍背对着她轻蔑的一笑,接着猛地起身,转过身时脸上早就换上了平日里的表情。
“长姐来也不做声,还以为是她的人来了。”澄雍一副无辜的模样,言外之意是说景秀雅的人时常都会来叨扰他,然而这话敏阳却是不信的。景秀雅那样自负的一个人,对于一个已经是傀儡的皇帝,在宫里是不会再严密监视的,澄雍这苍白的解释,反而是不打自招了。
“皇上唤我来,到底所谓何事?”敏阳强忍着心中的不忍,继续冷冷的问道。他既然都已经准备舍弃自己,自己又何苦继续心疼他,只是这江山还是要守的,要不是看在列祖列宗和舒桃的情分上,敏阳真的不愿意走这一遭。
听了敏阳的话,澄雍渐渐收起脸上无辜的表情,他没想到敏阳的态度竟然会突然这般冷漠,但是也说明了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必继续装下去。看着他眼里渐渐露出的寒意,敏阳终于信了舒桃的话。
舒桃远在淮安都能察觉到澄雍的异常,而她却被蒙在鼓里,若非舒桃和房凝提醒,只怕她被人所利用都不知情,两个人注视着对方,仿佛陌生人一般,一时间,舒桃无法确定,澄雍坐上帝位,对于天下而言,倒是好事还是坏事。
“长姐既然明白,又何必明知故问。”许久,澄雍淡淡地说道,丝毫没有啰嗦之意,他如此冷漠和决绝,让敏阳越发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