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带着人离开后,舒桃始终站在原来的地方,不管房凝和王尚书两人怎么劝都没有用,澄雍在一旁看着她如此紧张敏阳,心中竟有一丝后悔,因为他让敏阳获罪否则舒桃也不会这般,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时,又否决了。
索性留舒桃一个人在林子里等,自己带着身边的宫人进了屋子歇息,而房凝和王尚书两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王尚书立刻会意,跟着皇上进去了,而房凝陪着舒桃在外面等候敏阳的消息。
舒桃背对着他微微斜视向身后看了一眼,房凝那苍老的面容让她十分同情,可是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谁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年事已高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他现在之所以和自己站在这里,那是因为房凝自己心里清楚,敏阳这次凶多吉少,而就在前几日,他和澄雍一样都曾舍弃了他。
两个人沉默许久,一阵凉风吹过,舒桃缓缓睁开眼睛,轻声说道:“你就不想问为什么?”
舒桃知道,刚才她和澄雍的话这几个人都听见了,房凝对她有恩,全算是抵了她的时候救命之恩,于身份立场,他还是当朝宰相,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对王尚书手下留情。
房凝听后微微垂下眼眸,他当然想问问舒桃,为什么故意打乱皇上的计划,可是他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临时改变计划了,舒桃不仅是为了敏阳,也是为了其他无辜的性命。她有悲天悯人之心,而是皇上没有的。
舒桃见他并不开口,自己也不再多问,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太清楚的好,如今她只关心敏阳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她真的回不来,那么舒桃也不会再继续忍让,待三军集结后立刻攻城门,她要让景秀雅亲眼看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
就在舒桃暗自下狠心的时候,嗜血和舒槐两个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舒桃看见舒槐手握镇魂刀,她就知道一定是舒槐在宫里与人交手了,再看看嗜血身上隐约可见的伤口,舒桃立刻跑了过去。
“舒槐?这是怎么了?”舒桃跑上前去,却见舒槐被嗜血撑着,双眼禁闭十分痛苦的样子,可是手上的镇魂刀却依旧紧紧握着,舒桃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舒槐,几个人又是从宫里出来,舒桃还以为他们是遇上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面对舒桃的质问嗜血也无法回答,待将人送进屋后,随行的太医变来给舒槐诊脉,可是过了片刻,太医也只能摇头,嗜血和舒桃两人见了心下一惊,谁都不知道舒槐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可是遇上高手了?”舒桃见状,情急之下抓着嗜血的手紧张的问道,凭身手舒槐或许不及嗜血和冷言那般厉害,可是他终究是将军转世,自己自保的本能还是有的,能伤他至此,是该遇上了高手才会如此。嗜血见她如此紧张赶紧安慰她几句。
“没有,我们没有遇上高手,幸亏天牢里的李蒙站在我们这边,所以一切还算顺利,只是离开时碰上了巡视的禁军,我们这才交手,也幸亏舒槐来的及时,我们才能在其他禁军到达前离开,公主此时已经到了另一个据点,待风声过去了就会与我们汇合。”
舒桃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只是她也没想到天牢内会如此顺利,嗜血躲过她的视线,并没有将天牢内的事情说的出来,舒桃也一心担忧舒槐的情况,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嗜血脸上的心虚。
这时,一旁的太医开口说道:“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始终昏迷不醒,臣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臣先开几服药给他服下,观察几日在说。”
舒桃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一摇头两个人还以为舒槐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反而是他们多心了,舒桃差点忘了这宫里的太医向来如此,开的药也是无功无过,说话也都是左右矛盾,毕竟舒槐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安排好舒槐后舒桃终于进屋歇息去了,此时澄雍在屋内不断的徘徊,屋内两个宫女毕恭毕敬的侯在一旁,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宫而有半点不敬。澄雍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得知有人回来后对敏阳的状况十分担忧,可是碍于颜面始终不敢出去一问,索性派了自己身边的人去打听,当得知敏阳并未回来时,澄雍还以为公主已经遇害。
澄雍在屋内独自一人静静待着,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时王尚书前来,一进门就感觉到屋内的气氛比较沉重,澄雍登基的时间不久,但是这段时间都是王尚书在辅佐他,对于新帝的脾气他是最清楚的。
“舒槐和娘娘感情颇深,他昏迷不醒娘娘紧张也是正常的,好在公主已经被救出,接下来的几日我们只能等风声过去,到时再伺机而动,估计明日,景秀雅就会发现皇上消失的事情,”王尚书有意无意的说道。
他表面上是在说这几日的安排,可是实际上却是故意将敏阳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新帝对敏阳并不是那么不在意,只是在面对皇位和权力的时候,任何人都会那么做,毕竟拥有整个天下是谁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澄雍听后先是一愣,接着看向王尚书,只见这人刚说完就行礼退出去了,澄雍知道,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皇位不好坐皇帝也不好当,能有一个懂他的人更是难,好在有个王尚书算是了解自己,否则他今日是注定睡不着了。
“命太医,好好给他诊治,不用回来禀告了。”许久,澄雍看了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这才淡淡开口道,屋内的宫女立刻领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