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归来的妙手仁心派遣手底下的人告知红衣仙子丹药练成之事让她过来取药。为何他不直接让人送过去,非要多此一举,那是因为丹药太过贵重,亲自交给本人较为稳妥,也为了守住拜托人的秘密,越少人知晓这件事也好,人心隔肚皮,谁能绝对保证这件事终有一天不会让知情人泄露出去,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不仅会有人找红衣仙子的麻烦,他也不好过,毕竟能提升功力的丹药实在太令人眼红,足以让人趋之若鹜。这不是他所乐见的结果。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凝渊拜托他替红衣仙子诊断身体状况,他想趁机为她把脉诊断。小蝶不小心说漏嘴的那紧张模样,凝渊记在心上,红衣仙子是他目前最佳的双修对象,绝不能有失,不懂医术的他无力为红衣仙子诊断,好在有妙手仁心,那么问题就好解决,他相信以慈郎的医术绝对可以迎刃而解。
万药楼楼阁顶层,妙手仁心,一身白色素衣,面色平静,瞳孔漆黑如墨之中有着隐隐可见些许亮光,像是迷途的旅人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煮开的茶叶,茶壶冒出白色的雾气,茶香随之溺出,香气持久不散
“仙子,请坐!”妙手仁心伸出手有请道。
如今在他眼前的仙子有别以往的冷若寒冰,身上散发若有若无的柔和,眼神也没有那么清冷了。
只要吃下这天寒凝雪丹,我的实力肯定能逼近宗师级别,到时候我就能拥有与凝渊并肩而行的资格了,即使时间短暂也无所谓。
她按捺这种喜悦的心情,依言坐了下来。
“仙子,你似乎变了许多。”似是察觉到红衣仙子的变化,妙手仁心为她添了添茶水道。
他说的变化不是单单指身体上的,还有气质上。
“先生,你也同样呢。”
两人的变化都指向同一个人——凝渊。
不可置否,妙手仁心点了点头,没有急着拿出炼成的丹药,问道:“你的身体应该存着什么问题吧?以前你来拜访过我几次,身上总会隐隐着散发着如寒冰的气息,一次比一次强烈…”
红衣仙子闻之内心一惊,脸上露出淡淡的苦涩。
前前后后父亲母亲找来的医师都束手无策,甚至号称医神的玉龙隐士也只能做到抑制效果,她早就不抱多大的希望。而且这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是疾病,而是,体质,玄冥冰魄体,这种体质天生适合冰系的功法,难以修炼其他属性功法,修炼起冰系功法简直是一日千里。
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必然也会为关上你另一扇门。
玄冥冰魄体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修炼者的修为越高,使用真气次数越多,寒气就越侵袭修炼者的身体,以致最终被寒气完全侵蚀,变成一座冰冷的冰雕,失去生命。
如果能找到克服玄冥冰魄体的缺陷,那么此人日后必定会有令天下人惊惶的实力,同时最具备问鼎神之领域的资格。
医神玉龙隐士建议她放弃修行,平平凡凡过百年。要是修行,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寒气的侵蚀,失去生机,濒临死亡。
拥有这种体质的人,既是幸运又是不幸。
让一个有卓越天赋的人,甘于平凡,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因为她不平凡的出生就注定了她的不平凡。
“当初,我原以为你修炼的是某种奇寒的武功,然而凝渊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之后,我察觉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可以说说看嘛?或许我可以帮到你。”说话的同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平平静静。
原来是凝渊,他果然察觉到了吗?也是呢,毕竟这么多次亲密的接触,小蝶又不小心说漏嘴,当时我本身没有多大伤势,她这么大的反应,凝渊不可能没有怀疑的。
也难怪妙手仁心先生没有先把丹药给我,而是优先询问自己的症状。
想到这,红衣仙子心生涟漪,甜蜜又感动。
她很肯定这是凝渊请求妙手仁心帮自己治疗。即使她希望并不是很大,毕竟这是号称医神的玉龙隐士都难以解决的症状。
看着眼前妙手仁心,又想到是凝渊的一片苦心,她没来由生出一丝丝期待。明明从妙手仁心先生表面看上去看不出把握与自信,为何他却给人一种“没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病症”的感觉。
“先生,可曾听闻玄冥冰魄体?”抱着一丝小小的希望,红衣仙子轻抿了一口茶,迫使自己的内心平稳,说道。
“玄冥冰魄体...?!”妙手仁心沉思了下来,进入自己脑海的记忆库里,打开了记忆库门,翻找着存在过的痕迹。
“原来是玄冥冰魄体。”
“先生知晓?”红衣仙子心喜道,她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妙手仁心回忆道:“是的,那是久远以前的事情了,那年我游历诗意天城时,曾被悦神圣族的人请去医治当时御圣主的掌上明珠,她的体质就是玄冥冰魄体。”
红衣仙子既忐忑又一丝期待:“先生,那结果如何?”
妙手仁心却是说道:“仙子,先让在下为你把把脉。”
红衣仙子没能马上得出答案,希望的火苗顿时暗淡不少。
终究还是没办法吗?
她依言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低下眉头,内心忐忑与消极。
妙手仁心为她把了把脉,一向平静的脸上,居然有了变化。
难以置信——诧异——感叹——平静。
瞧着一向就算大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妙手仁心神色变换复杂,红衣仙子内心深处是十分不安的,既害怕知道答案又想知道答案,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先生,怎么样?”
妙手仁心轻笑问道:“仙子可是已与凝渊行过房事?”
听到这么露骨的问题,红衣仙子也是秀脸一红,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她清楚妙手仁心此问有深意,她静等他的答案。
“真的会这样,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也只有凝渊才适合。”妙手仁心不禁感叹起来。
“此话何意。”红衣仙子急忙追问道。
“哈~当时为了解决玄冥冰魄体的症状,我想出了三套可行性最高的方案。”见红衣仙子急欲知晓的样子,妙手仁心会心一笑。
红衣仙子无奈地道:“先生,你就别卖我关子了。”
点了点头,妙手仁心稍微整理了思绪,于是说道:“第一种方案:借助阳性药物调理身体,期间不能再修炼武功,功效性最低。第二种方案:换血,彻底改变体质。第三种方案,理论性最高,却是最佳的选择:双修,借助修炼火属性功体的男性身上的阳性力量控制玄冥冰魄体所带来的寒气,转移到肌肤与骨头上,成就冰肌玉骨,彻底解决症状。”
沉思片刻后,红衣仙子道:“那当时的御圣主选择哪种方案?结果又是如何?”
妙手仁心:“第一种功效性太低,只能做到抑制作用,就如同你现在的情况。至于第三种,悦神圣族一族之人功体属性基本上都是属水,加上为了保证血脉纯正,不会考虑外族之人,所以第三种方案根本不在考虑范围,那么答案不言而喻了。”
闻之,红衣仙子默然,就是因为这血脉的关系,她与她的母亲不被悦神圣族所接受。
“那结果如何。”
“既是成功也是失败。”
“嗯?”
听到这种答案,红衣仙子一时半会也没能听懂。
妙手仁心解释道:“所谓换血,就是把前者的血液转到后者的身体,然后把后者身上的血液换到前者。这样的解释,仙子可明白了?”
默然沉思后,红衣仙子来回仔细咀嚼话中含义。
既是成功也是失败,意思是说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血液互换,换!
难道说……
似乎想到某种可能,红衣仙子看向妙手仁心。
只见对方点了点头。
“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那个接受换血的人成了玄冥冰魄体,过了几年就被寒气吞噬而亡。”
果然还是不行吗?
红衣仙子眼神一暗,想要她换血那几乎不可能,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牺牲无辜之人,更不可能换掉父母移传给自己的血脉。
见红衣仙子眼神暗淡,心情失落,妙手仁心微微笑道:“仙子,你不用担心,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不知不觉中选择了第三种方案。”
“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回想起之前妙手仁心的问题,红衣仙子终于明白了问题的含义,脸上一扫阴霾,日光普照,暗淡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
“理论上仙子与凝渊…咳......”说到这,妙手仁心轻咳了一声,表示你懂的意思,继续说道:“再配合我给你的秘术修炼出冰肌玉骨,有八成的把握解决掉玄冥冰魄体的缺陷。”
“八成?!”成功率出乎红衣仙子的意料,也顾不上羞涩,惊呼道。
“是的,八成!”妙手仁心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般修炼火属性的功体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但是凝渊的蛾空邪火就不一样了。
“仙子,这是修炼冰肌玉骨的秘术,还有这是天寒凝雪丹,在还没有练出冰肌玉骨之前,仙子暂且不要服用天寒凝雪丹。”妙手仁心拿出一本古朴的黑色秘籍与三个拳头大的紫黑色檀木盒子,劝说道。
“为何?”红衣仙子不解地问道。
“天寒凝雪丹属于冰系丹药,正是加快你被寒气侵蚀速度的毒药。”妙手仁心慎重地道。
“红衣知晓了,多谢先生的告知,只是这冰肌玉骨秘籍,请恕我不能收,太贵重了。”红衣仙子见妙手仁心如此严肃,点了点头,然后坚定地道。
妙手仁心愣了愣,然后无奈地道:“额?如果仙子不接受,在下就无法完成凝渊的请求了,而且这对我来说也不算太过贵重的东西,它的价值比不上仙子的天寒凝雪丹。”
亲口听到妙手仁心承认是凝渊拜托他的,红衣仙子心中好奇凝渊与他的关系的同时更是感动,不过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恩惠,她的母亲曾教育过她想要得到某种东西,就先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是一种罂粟,一旦沾染了就很难拒绝,久而久之将会产生依懒性,无法自拔,丧失是非论断,行动性的正确等等能力。
无论如何,她不能就这样接受冰肌玉骨的秘籍,即使这东西关系到她的生命安全。每一个人都有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坚持。
比如说尊严,金钱,权利,名声等等。
妙手仁心望着坚定的红衣仙子,心中也不禁赞赏,真是一个奇女子。
“先生,既然是这样,那我愿意以另外两枚天寒凝雪丹交换先生的冰肌玉骨秘籍,这样一来,先生不用左右为难,我也心安理得。”为了双方考虑,红衣仙子提议道。
“如此甚好,只是一枚丹药就足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妙手仁心道,冰肌玉骨秘术虽好,却比不上在他心中却比不上一个人的生命价值。况且这还是凝渊在意的人。
“先生莫要拒绝,我见识虽然少,不过还是有听说炼丹一事,越是品级高阶的丹药,将要炼制成功的那一刻,必有劫,先前天上出现的巨大雷柱,应该就是先生炼丹所致的吧!”顿了顿,注意妙手仁心的神色,红衣仙子继续说道:“这其中的危险,身在远处的我依然感到震撼,所以另外一枚丹药算是我对先生为我冒险炼丹一事的补偿。望请先生,千万不要拒绝,否则我也不会接受冰肌玉骨秘籍。”
“唉,好吧!”妙手仁心明白再这样下去,事情又得回归原点,只好答应了下来。
……
七天后。
冰雪峰废墟,等了七天的奇凰已经快要不耐烦了。
这七天凝渊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强大,刺激着他的神经。
整个冰雪峰的寒气下降了不少。沟壑的冰封也已经融化成水了,身处底部,凝渊身上也只是剩薄薄的一层冰纱
这个情况第六天已经出现了,按理说快出来了,什么还是没啥动静。
站在沟壑上方的奇凰,望着盘坐的凝渊如此说道:“喂,今天你再不出来,我就当你放生我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嗯,就这样决定了。”
倏然,凝渊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蓝紫,奇凰心中感觉真的惹祸了,但又见他神完气足,目光炯炯,料想应无大碍,心才稳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奇凰刚稳定下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只见凝渊的脸上忽蓝忽红脸上红变幻不断,覆盖在他身上的冰纱如镜子碎裂,一片片滑落,接着身子卷曲散发着橘红色的火焰光芒,痛苦非常。不一会儿,身子散发着冰蓝色的寒冰光芒,冷冽冻人。
这?这可怎么办?他到底炼的什么邪门功夫啊?
“不是我打扰你,你才走火入魔的,我声音没有那么大,你也不可能,因为这小小的声音乱了心智,而行岔了气,对不对?”奇凰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小声,练功最是忌讳别人打扰,而且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
“不管了,先下去帮他控制紊乱的气息。”有所愧疚的奇凰,想跳下去帮凝渊。
就在他将要下去的一刻,凝渊突然大喝一声:“喝~给我老实一点!”
奇凰以为凝渊这话是对他说,心里甚至气愤:“混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我稀罕帮你吗?哼~”
凝渊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从沟壑奔出,强大的真气乱流,向四周冲击着,数十道强大火属性的掌气把地面轰出一个一个坑,要不是奇凰闪得快,早就遭受无妄之灾了。
“混蛋,你疯了吗?”
落到地面的凝渊立马运功调息自己的内息。
呼~
凝渊呼了一口重气,有点无奈又有点感慨:“冰火真元差距如此巨大,按道理来说应该能无所顾忌地吸收冰雪灵气,没想到冰雪真元每一次增大后,控制难度就越大,我只是稍微不慎,就出事了,明明与邪火真元的大小还有一段距离才是。果然练功一途别具艰辛啊!”
“好在,冰雪真元已经与阴阳真元一般大小了,现在也不适宜去吸收火之灵气,先让冰雪真元强大起来与邪火真元一般才行,到那时阴阳失衡的问题就没那么容易发生了。”
这就像天平,需要两边砝码相等才能控制平衡。
现在凝渊能达到平衡,完全是在靠阴阳合欢功来调控。
恢复过来的凝渊,感觉自己的气息更胜以往,心中甚至欣喜。
“呃~小白,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凝渊这才注意到奇凰的脸色,他像是吃到苍蝇一样。
“哼~没什么。既然你已经功成,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吧!”自认为自己的缘故而导致凝渊走火入魔,奇凰不好责怪他,把卡在喉咙的气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哈~说的也是,我们走吧!”看着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坑,那是为了消耗掉体内邪火真元,使得三元府达到平衡的结果。凝渊也大概猜出了奇凰生气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