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为何你会这样?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为什么你走了以后,就再也不想回去。”杜广生仿佛对这个问题特别关注,一口气问出来好几个问题。
苏沐阳脸色一冷,“义父,过往的家事,我就不跟您说了。这种事情,说不清楚,不如不说。我还是要问您,有没有其他出谷的法子?”
杜广生长叹一口气,“我先去长老会替你说情,看能否说动其他长老,为你破例一次。”说罢,他又连连叹气。
“这穿云雷火梭,您请收回去吧。”苏沐阳把穿云雷火梭抬高了一点,举到杜广生面前去。杜广生叹息不已,衣袖一挥,收走了那样宝物。旋即身形一动,便消失不见。
“沐阳,能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吗?到底怎么回事?”余翠萍凑了过来,也是颇为感兴趣的模样。
苏沐阳的脸色,像冰一样冷了下去,“义母,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谈论这件事情。”
余翠萍见苏沐阳神色极度不快,语气冷若冰霜,生怕他生气,连忙道,“那就不谈,那就不谈。”
二人等了一会,杜广生神色有些失落地回来了,“沐阳,长老会不愿为你破例,还把我说了一通。他们说我们夫妻俩,是被蒙了心。长老们说,你不愿留在神泉谷,已经是极大的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举。我们不告诫你,还来为你求情,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那么,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苏沐阳问。
杜广生显出犯难的神色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出谷吗?我看你还是再呆一阵子,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苏沐阳顿时有些恼了,“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我受不了这些臭规矩。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一定会出去的。”
说着,他便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松开了对血魔老祖的封锁,跟这老魔头商讨对策,看他还能不能想出些办法。
杜广生夫妇站在那里,目送苏沐阳离去,待到他的人影不见了,余翠萍便伸手扯了扯杜广生的衣袖,“老头子,我看他是铁了心了,你打算怎么办?”
杜广生长叹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他既决定了要走,除非把他囚禁起来,否则怎么可能拦的住他?上清仙法,固然厉害,却也拦不住一个铁了心想要走的人呐。”
“那我们怎么办?”余翠萍问。
“还能怎么办?先看他下一步有什么举动吧。”
房间里,苏沐阳依旧还有些生气地坐在椅子上,在跟血魔老祖商议下一步的举动。
待听苏沐阳讲完刚才的事情后,血魔老祖不由把他骂了一顿,“你跟你父母有仇是不?你跟你父母有仇,也不能跟你自己有仇啊!如果说一声你要回家见父母,就可以轻松离开神泉谷,你为什么不说?你把自己当成谁了?你有几斤几两能耐?”
苏沐阳打断了他,“不要再跟我提父母和家里的事情,不然小心我气急起来翻脸不认人。我就不信,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离开这神泉谷。”
血魔老祖果然不敢再扯家事,便转而严肃地道,“你带我出去走一走,让我观察一下,这上清仙法,到底有何玄妙之处?是否有什么破绽。”
于是苏沐阳便果真出去在谷内走了一遭,把谷中形胜地貌,全部看了一遍。
待把谷中查看完毕后,血魔老祖长叹一声,“沐阳,这上清仙法,果然高深莫测。我根本就看不出这上清太玄阵的底细。以你现如今的实力,想要破阵而出,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彻底没有法子了吗?”苏沐阳问。
血魔老祖沉吟一会,“倒不是说完全就没有法子,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和耐心。”
“是什么法子?你告诉我。不管如何难,我都会去试一试。”苏沐阳急促地道。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只要有希望,他就会去尝试折腾一下。
“法子只有一个,就是你寻一处幽静的洞府,坐三百年死关,依托这血隐珠,修成无相血魔大法,届时再强的阵法也困不住你。”血魔老祖道。
“别说三百年,五百年我也要把这死关坐了,只要能出谷。”苏沐阳道。他立即就问血魔老祖修炼无相血魔大法的具体方法,还有坐关要准备的东西,接着便着手去准备。
血魔老祖见苏沐阳真的想做这件事情,倒也觉得颇欣慰,便不遗余力地指导他为坐关做准备。无相血魔的修炼,没有其他,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只有连续坐关三百年,心无旁骛修炼,才有可能修炼成功。血魔老祖当年,便是坐了三百年死关,终于炼化血隐珠,修成无相血魔大法,成为一代魔帝。只可惜他的功候还差了点,未能真正达到灵肉合一的天魔境界,才被徒弟暗算,遭了毒手。而今看到苏沐阳也有这个决心和毅力,他自然是极力赞成。
苏沐阳准备的这些东西,自然都没瞒过杜广生夫妇的眼睛。老夫妻俩看着苏沐阳忙前忙后,似乎是准备坐关的模样,想要问仔细一点,苏沐阳又不愿意清楚的回答,二人心中,不由都有些忐忑。
就在苏沐阳已经在野外选好一座山洞,又做好了封锁山洞的准备,准备第二日起,就从里面以石头把洞门封死,从此坐关的时候,杜广生找了过来,说要跟他谈一谈。二人离开了这个山洞,来到神泉谷中央的大湖旁边,沿着湖边的小径一边走,一边说话。
“沐阳,你选定了那个山洞,又做了这些准备,接下来是什么打算?”杜广生问。
“义父,恕我不能多言。到时候您一看,就知道了。”苏沐阳有些冷淡地回答。
“这几天,我跟你义母都很担心你,生怕你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杜广生见得不到答案,便试图动之以情。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义父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苏沐阳依旧是油盐不进。
“我们很想知道你心中的真正想法,可不可以跟我们说一说。你到底是如何打算出谷这件事情的。”杜广生又回到老问题上。
“这是我的事情,不想让您和义母操心。之前已经劳烦过您,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苏沐阳就是不正面回答,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杜广生。尽管杜广生为他出谷的事情去找过长老会,苏沐阳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尽全力支持帮助他,所以今后的事情,就想自己单干,不愿意跟他们说。
杜广生又开始跟苏沐阳话家常,拉拢感情,绕一圈后,又是问苏沐阳接下来的打算。苏沐阳就是闭口不谈要坐三百年死关的事情,每次都有意转移到其他的话题上去。
最后,杜广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停住了脚步,道,“沐阳,我要再问你一次,你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神泉谷吗?”
苏沐阳不解杜广生为何要问这个他已经回答过无数次的问题,又点一点头,“是的。”
“我跟你义母,救了你性命。这份恩情,你如何报答?”杜广生又问。
“恩情是恩情,出谷是出谷。不能因为有救命的恩情,就违背意愿和诺言留在这里。义父义母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但凡是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去做。哪怕是你们现在要我还回那条命,也可以。但因为报恩而留在一堆臭规矩的谷里,这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这违背我的原则。我倒是想问一句,义父,会因为要我报恩,而把我留在谷里吗?”杜广生老是纠结于他出谷的事情和他接下来的打算,言语间又有以报恩要挟他留在谷里的意味,这令得苏沐阳也颇为不快。他最反感这种要挟。
杜广生察觉出苏沐阳的不快,微微叹一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只好由我和你义母,来当这个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