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奇怪了,本该在另一个阶梯上课的刘蝶蝶居然坐到了沙西纱旁边的位置。杜瑞冗戴着耳机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这个画着暗黑系妆容的女生一定是来找沙西纱说些不动听的话。
果然,刘蝶蝶看杜瑞冗知趣地带上了耳机,便开始放心地和沙西纱聊天了。不过,为了防止周围人听见,她还是决定用QQ开聊。
刘蝶蝶:昨天阿离对你可真是特别。
沙西纱皱着眉头看着旁边不怀好意的女生,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前段时间就是她用卑劣的手段诬陷自己,还打了自己。
沙西纱:是,他对我“很好”。
沙西纱故意在“很好”两个字上添加了双引号,就是要气死这个恶心的女生。
刘蝶蝶果然很生气,她攥着拳头,正准备给沙西纱一拳,就被杜瑞冗冰冷的眼神盯了回去。
“刘蝶蝶,你若是想安安稳稳地呆在这里,就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告诉老师,记你一个旷课。”杜瑞冗小声警告她。这家伙人在这里,那么她自己的课肯定是旷掉了。
刘蝶蝶只好收回了拳头。
刘蝶蝶:你个贱人,勾引阿离,不得好死。
沙西纱挑了挑眉,觉得旁边这个女生真的很可笑。大老远旷课跑过来就是为了骂自己,简直无脑。从前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这样一个无脑的女生啊!突然间,沙西纱为自己的懦弱感到耻辱。
沙西纱:贱人是骂你的,你费尽心思来搞我,就是想勾搭仇离吧。可惜了,他根本不愿意看你一眼。
以前,他总是捉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腹黑男。他面对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坏坏的,总是满不在乎,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会帮我吗?”这话说完连沙西纱自己都惊呆了,这是她上了大学以后第一次开口求助,就算是慕容弩她也从没开过口。
“会。”仇离点着头说,然后把自己的小花鹿推了出来,回过头看着她笑了,“纱纱,我们回家。”
沙西纱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心为什么那么柔弱,好像在颤抖,好像在兴奋,又像是在哭泣。
她看着仇离越来越远的身影,跟了上去。不过,她还不能回家。这是她的习惯,自己的伤心事从来不带回家里,必须在外面就把它消化了。
“嗨,我们能出去走走吗?”沙西纱来到了仇离的身边,低着头红着脸说。这一次她不想一个人忍受夜的凄冷和心的寂寞,她想让仇离陪着她。
仇离想了想,点了点头问:“去哪里?”
“记得上回的大桥吗?”
“嗯!我记得那个时候你重的像头猪,一下子撞在了我的身上。现在想想没被你撞出内伤真是得亏我的身体强健。”仇离恢复了往日对沙西纱才会露出的坏坏脸,一脸自大地说着。
“胡说,我才九十九斤好不好!”沙西纱听他这么说,这脾气一下子就急了。
然而,等她说出口后,才发现仇离正温柔地对着她微笑着。她也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仇离很想抱抱她,安慰安慰她。然而他只是递了一张纸巾过去而已。
“你不打算安慰安慰我吗?”沙西纱边擦眼泪边说。
仇离没有说话,不过沙西纱猜大概他又想起了自己爸爸妈妈的事情,因为他又忧伤了。
“没有经历过,就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所有的安慰不过是旁观者的同情而已。”仇离突然说,然后又不做声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沙西纱听的。
夜幕悄悄地爬上了蔚蓝的天空,渐渐得变得深蓝,继而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黑色。只有城市的霓虹灯才喜欢这样的夜,只有它们和那些不知疲倦的人享受着所谓的夜生活。
可什么才算得上真正的夜生活呢?就像现在,沙西纱坐在大桥的围栏上,小马驹停靠在路灯下,路灯上的飞蛾困了就扑簌簌地落在了它的把手上。大家各自安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方法为自己开解。这也是一种夜生活吧!
仇离今天穿着学校的校服,那是一套灰色的西装,柔软的布料在路灯下闪着贵重的光芒,然而这只是两百块钱买下的西装,根本就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大桥之下的河水向着东方流了过去,仿佛在夜的身处有一位慈善的领导人,指引着水的流向。
“啊——”沙西纱突然张开双臂,冲着神秘的黑暗的地方大声喊了出来。
“喂,小姑娘,你这一嗓子可吓坏人了。”突然,旁边走过来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拍着胸脯,没好气地对着沙西纱说。
“对不起,大妈。”沙西纱惭愧地鞠躬道歉,大妈自认倒霉又碎碎念地离开了。沙西纱长出了口气,又继续坐着了。
“喂,刚刚你那一嗓子也吓到我了。”站在一旁的仇离突然悠悠地说。
“我去!”沙西纱拍着胸脯,显然被仇离吓着了。“大哥,您老半晌都不讲一句话,突然这么一下会吓死人的。”
“知道就好,要是刚刚的大妈有心脏病,那你可就惨了。”仇离说。
“我哪里知道这大妈晚上提个菜篮子买菜,一般这个时候大桥上连车都不多,更别提人了。”沙西纱叹了口气说,“真是太倒霉了,你说为什么人那么难过却找不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发泄一下。”
仇离看着她,很神秘地往沙西纱的背后指了一下。沙西纱心一惊,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慢慢地回过头去。
仇离这家伙看见什么了?
然而沙西纱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别说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就连车和人都没有。
“喂,看什么呢?”
“你说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怎么能那么快走过这座大桥呢?”仇离这么一说,沙西纱脑门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她赶紧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跑到了仇离的身后,抓着他的衣袖说:“确实太不正常了。你说,她会不会是……”
“是,什么?”仇离一脸坏笑地问着。
“就是那个啊!”沙西纱都快急死了,大晚上的她可不敢说出那个字。
“哪个啊?”仇离已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就是那个,那个——鬼。”沙西纱凑到仇离的耳边快速地说完,就立马警惕了起来。
仇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沙西纱倒是很好奇这个家伙干嘛这么笑。爷爷说过:这些东西知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现在是迷信,万一哪天科学家证实了世界上就是有灵魂这种东西,那就不是迷信了。
“不许笑,你这个人很坏啊!”沙西纱拧着眉头说。
“好了,不逗你玩了。刚刚那个大妈坐出租车走了,估计是不想再遇上像你这样乱喊乱叫的人了。”
“哼!”
“现在还那么难过吗?”
沙西纱抬头看着仇离,原来他只是想让自己开心点,想让自己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谢谢你,我好多了。不过我忘不了今天的事情。”
“嗯,你要是忘了,我还真的要怀疑你长没长心。”仇离笑了笑,推着车子说,“好了,已经太晚了,明天你还要参加比赛。今天得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