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他喊我。
满含着欲望和感叹。
我有些慌乱地要逃跑,却被他长手一挥捞进怀里。
“你还喜欢我。”陆墨城说的很笃定。
我反驳他:“没有。我不喜欢你,早就不喜欢了。”
“不喜欢?不喜欢你为什么偷偷摸我?”
我四处看了一圈,鬼鬼祟祟地把手从他胳膊和大腿的缝隙里伸出去,从毛皮地毯上薅了一把浮毛,伸上来拿给他看:“你眉骨上落了东西。”
陆墨城有些失望地放开我,他说:“你觉得我很傻?”
我从他腿上下来,蹬着高跟鞋出门:“我走了,不要忘了帮我查魏东河和我父亲的事。我给你五天,五天之后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就要自己动手了。”
陆墨城皱眉,竖起一根手指看着我道:“一周。给我一周时间。”
我点头:“可以。”
从珠宝大会到现在,我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去采影。
这回约了苏安灿在办公室见她作为采影首席设计师的最后一面,顺便给她的离开,亦即新的开始送上一份大礼。
刚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苏安灿就给我发短信,表示汪明睿这厮好没有眼色,明明知道我们要叙旧,非要赖在办公室不肯走。
不走就不走吧,还带着一堆文件,“这不是诚心不让我们好过吗!”
我哈哈大笑,回她:“这说明采影这段时间发展不错,你娘家大腿粗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苏安灿回我一个鬼脸:行叭。
采影现在正值奋进之际,一出电梯就能看见精神饱满的工作人员,转过前台走进来,在各自位置上做设计图的各位设计师都抬起头,用一双双放光的眼睛看着我。
直到一个小姑娘打破沉默:“宋总!”
她说:“咱们采影这次真的扬名了!”
“是啊宋总,现在提到珠宝设计,第一批想起来的名字就有采影!我这次珠宝展出还上了新闻,我妈看见之后当天就给我打电话,她可搞笑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男朋友之前老说让我跳槽去鼎盛设计,我说采影挺好的,他还不屑,这次终于打脸了,真是扬眉吐气!”
“我们采影是要做国内珠宝设计桥头堡的,只要坚持干,好好干,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国内珠宝设计史,有我们一笔。”
看到他们高兴,我也开心。
穿过逐渐聚齐起来的人群,简单说了两句,来到独属于我的办公室。
汪明睿和苏明灿早就等在这里。
“芸啊,你真是铁打的身体,拼命三娘都不一定有你努力。”苏安灿从办公室的长沙发上站起来,拿过我的包,挂在衣帽架上,“怎么不多休息两天?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着急离职的。”
汪明睿不知道我出车祸住院的事,出于保密的考虑,苏安灿话说的有些含混,不涉及关键信息。
这话怎么理解都成,既可以是出车祸受伤,也可以是熬夜工作。
果然下一秒就听汪明睿劝我:“宋董还年轻,刻苦工作是要的,但最好还是不要以健康为前提。该休息仍然要休息。”
我看着他笑了笑:“与汪总经理共勉。”
汪明睿摆摆手:“咱们还是说工作。”
苏安灿笑着坐回去:“这样说起来,我还是最清闲的那个?”
汪明睿是个利落的人,拿到我手里的报表一一给出了多个解决方案,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珠宝大会给不出我所料给采影带来了巨大的流量,说是一夜之间打开市场不为过,除了高密度的高级珠宝设计需求订单增长,还有各大品牌的联名方向,甚至有影视公司提交长期合作申请。
汪明睿的意思是专门开辟出一个分部,开发中低端市场,主打轻奢中端市场,保守性的试水低端市场。
现在都市白领基数巨大,对美和精神投入很有需求,是珠宝设计的蓝海地带。具体方案他事后呈交给我,目前先定一个方向,看可行与否。
我曾经一无所有过,是真正从底层走上来的人。
可即使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依然渴望美,渴望熠熠生辉的生活。
“可以。”我当场拍板,“你把这个计划扩充一下,做出完整方案,并定个时间召开董事会议,到时候我们直接确定大的方向、流程和时间把握。”
“好。那我先走了。”
汪明睿离开后,我有些支撑不住。
苏安灿给我倒了一杯水,半是埋怨地看着我:“这么拼干什么,遭报应了吧。”
我说:“如果是你,你拼不拼?”
苏安灿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栗色的卷发在阳光下发出细碎的光芒,她说:“那还用说?肯定比你还拼。”
我笑着看她,她顿了一下:“不过我应该还是没有你拼,你真的太可怕了。车祸之后第三天直接爬起来上班,陆墨城也不管管你?”
“说什么呢?”我佯装发怒。
苏安灿就吃吃的笑,以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我:“女人啊,总是心太软。”说着又把自己弄得伤感起来。
她说:“你知道吗,我昨天居然梦到顾明安了,贱不贱?梦里头楼听澜还没出现,我还是那个红极一时的影后,我去参加颁奖礼,全世界的镁光灯都打在我身上,顾明安穿着一身西装,在台下仰望我。”
“醒来以后,我就告诉自己,苏安灿,你必须回到舞台上去,回到灯光中去,回到人们的追捧和喜欢中去。你要永远花团锦簇,烈火烹油,让他们看看,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
我叹气。
苏安灿转眼又欢喜起来:“你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呢,我联系到了以前的一些人脉。人嘛,反正都这样,没几个理我的,但是有一个导演辗转给我递了电影剧本,是一部民国武侠剧,我很喜欢。所以可能要演那个。”
她欢喜的有些局促,我想她一定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于是赶紧把话头递出去。
我拉着她的手说:“灿啊。咱俩是可是起于微末的患难之交,你是不是要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现一下?你这个电影里我能掺和点什么,一定要给我机会。投钱投人投感情,我肯定给你办到。”
苏安灿坐在我对面,扭来扭去,最后凑过来,把那张流光溢彩的脸孔摆在我面前,眨巴着她惑人的眼睛。
她说:“其实吧,可能需要你投个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