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刘晨昊坐在椅子里，温温柔柔的笑：“想来就来了。”
“才不是这回事。”苏安灿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芸啊，你别听他瞎说。他现在可是大忙人一个，满世界忙着搞投资呢，轻易不在国内。这次要不是陆墨城说你——”
苏安灿边说边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洗好的苹果。
“说我什么？”她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很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没什么。”她挥挥手，“就说你又生病了，急需我们这些good friends的爱护。”
我很嫌弃她中英文夹杂着说，还说的是小学三年级英语词汇。
苏安灿又挥手：“你不懂，这是我们国际star的必备交流方式。”
“你怎么就国际了？”
苏安灿示意刘晨昊来讲。
刘晨昊笑着说：“我接手刘氏集团的影视投资业务了，最近决定拓展海外的影视投资渠道，手里头缺人。正好苏安灿的英语法语说得都不错，很international，就把她推在前面做宣传名片了。”
刘晨昊学了苏安灿说到英语时必摇头晃脑且晃动手指的姿态，特别好笑，我抻着打上吊瓶的手，乐不可支。
苏安灿赶紧来托我的手：“你别乐了，打着针呢。”
刘晨昊也飞速地动了动上半身，看到苏安灿已经托住我，就又坐了回去。
我摇头示意苏安灿和刘晨昊，自己没问题。
说笑了一会儿，苏安灿的小助理敲门来催了，催的很委婉，但是也很显眼。
她带着一篮水果进来，在背对我的时候三百六十度地向苏安灿展示自己新买的手表。然后被旁边反光的洗手间门照得一清二楚，我笑出声来：“上工去吧，别跟地主厮混了。”
苏安灿依依不舍的抱了抱我，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助理走了。
她都走远了，我才想起问：“苏安灿的星汉灿烂怎么样了？”
“还行。”刘晨昊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一个月以前跟刘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合作了拍摄了一部综艺，捧出来两个小艺人。虽然不是很红，但是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多了。”
“嗯。”我点头，“采影目前在这一块儿还是没什么话语权，你能帮就帮她点儿。”
刘晨昊睁着好看的桃花眼瞪了我一回：“我帮她是为了谁？你可倒好，又把自己弄到医院里来了。”
“宋如芸，对自己好一点。”刘晨昊很严肃，“要么就狠下心放下过去，和那个人重新开始，要么就狠下心抛弃过去，换个地方换个人重新开始。少折腾自己。”
我看刘晨昊还挺生气的，问他：“我怎么才能放下？”
刘晨昊审视着我：“你只是介意陆墨城喜欢过别人，还是掺着对魏以沫的愧疚？”他了解我的过去，提出的问题总是一针见血。
“都有。”
“哪个部分占比更大？”
“我不知道。”
“你知道。”刘晨昊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避无可避，只好去思考这个问题，头又开始痛起来。我没忍住扶额，刘晨昊叫来医生，陆墨城紧随其后。
“怎么了？”陆墨城很紧张，一向沉稳的声线出现了些许波动。
医生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生理上无比健康，心理因素更大些。”然后又转向刘晨昊：“还是尽量避免提起会对病人情绪造成刺激的事。”
陆墨城拧眉：“你跟如芸说什么了？”
刘晨昊也拧眉，不搭理他。
陆墨城：“我在问你。”
刘晨昊脸色淡下来，比褪色的粉色水粉画还平淡：“问你自己。”
这就不好再问了，再问下去有幼稚园儿童吵架的嫌疑。
我在医院住了四天，刘晨昊出现的时间比医生查房还规律，总是下午两点钟到，待半到一个小时再离开，期间陆墨城不会出现。
刘晨昊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在窗前支了两张画板，准备了很多颜料和铅笔，总是一边跟我聊天一边画画，我被迫陪画，将画画的刘晨昊画了下来。
陆墨城看到后直接消失了一个下午。
那天下午我给魏东河打电话，随口编了个理由，表示这周不去他那里了。
魏东河也很上道：“用不着你。”
然后愤怒地挂掉电话。
晚上陆墨城过来，跟我说采影上市的路走通了，问我准备什么时候正式筹备上市。同时好像不介意的问起：“今天去协会开会遇到东河集团的人了，魏东河居然不在。”
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魏东河的私矿出事了，他知道我有星瀚，想让我出钱帮他，被我拒绝了。”
“嗯。”陆墨城应声，给我喂了一口鸡汤。
魏东河的私矿出事是上午刚刚发生的事，“夜风”小组一分队扎根荣城后第一次及时跟上的消息，此刻派上大用场。
星海集团要调整部分业务结构和主要市场，陆墨城最近忙得焦头烂额，除了调查魏东河旧事，死死盯住魏东河的那部分人外，李岚的人大都散落在天涯。
这给了“夜风”绝佳的发展机会，陆墨城现在还不知道“夜风”已经可以即时跟进这种隐秘消息。
我咽下鸡汤，陆墨城说：“我给采影介绍了几张订单，你最近歇一歇喘口气怎么样？”
“再说吧。”
我不工作，哪有私人时间偷偷去看魏以沫呢？
陆墨城有些失望，但不至于太失望。他默默地看着我喝完汤，直接打电话让人把桌子收拾了。
他晚上还有会议，叮嘱我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我给汪明睿打电话，想问问他采影在隔壁省市有没有业务订单之类的，打开通讯录要拨打的时候发现汪明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黑名单里了。
再定睛一看，手机里堆积了他发过来的十几条短信。
汪明睿是个话少但每句话都说得在点子上的人，这十几条短信的信息量一定包含着令人窒息的信息量。
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定是陆墨城把汪明睿给我拉到黑名单里去的。
使劲压下心头的火气，我翻开短信从后往前看，发现他说的主要是科韵设计内鬼的事，后面催我定下一季度的主题，再后面告诉我签字的一份合同订单价格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