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正在为自己的渺小感叹,此时天已大黑,星河更加浩瀚,小艾又踱到上次瀑布的地方。
却看见小丫头和朱不一,两人并排坐在一块桌子般大小的白石上。
两人裤管邉了起来,脚丫泡在瀑布中玩耍。
此时夜深,孤男寡女本来就尴尬,小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听朱不一问道:“好好的又胡乱吃什么药!”小丫头只顾用脚打水,水花四溅,答道:“最近有火,脸上起痘痘了。”
朱不一凑到小丫头跟前道:“在哪里?我瞅瞅!”
小丫头轻轻挪开了:“哎耶耶,朱大公子干啥呢!”
朱不一拉住她的手道:“我的心意你知道”
小丫头挪的更远了些,红着脸道“你啥心意,我咋不知道呢。”
小艾见他两柔情蜜意的,怕一会做出什么好歹的事情来,自己撞破,更难堪了,忙准备偷偷溜去。
正向松林中退走,只听一声洪亮的男音:“朱兄,好惬意!”
朱不一忙站了起来,小丫头羞的捂着脸跑走了。朱不一想去追小丫头,又不太好意思,只得打了一个稽首道:“白师弟,有何指教!”
那人正是白如镜。
小艾忙屏住呼吸,静静地聆听。
“我哪敢有什么指教!只是师母她老人家对朱兄期望极高,如果她知道朱兄为了一个小丫头不求上进,只怕···”
小艾见朱不一神情紧张,心想一个丫头和一个少门主,身份悬殊,他如此紧张,难道朱不一真是传说中的情种,细细想来,古人云多情自古空余恨,修道的人还是无情些好。
不禁又羡慕,又有一丝妒意。
只听朱不一答道:“此事我会向师母表明,白师弟多虑了。”
白如镜冷哼一声道:“别仗着师母宠溺你,你就小嘘我。”
朱不一急道:“我何时小嘘白师弟”
小艾心道白如镜既然记恨朱不一,他有无小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朱不一的一举一动不管是何缘由,都会被白如镜误认为针对自己。
小艾正不知道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如果他两真打起来,自己应当扮演何种角色。
小艾有心站在朱不一一边,假装从松林中转出,吟诵前人诗句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两人听到诗句,都是一惊,见松林冒出半个人影来,黑色的道袍上似乎有一张笑脸,下一瞬间,白如镜已破空而走。
小艾摇头晃脑,正走着,猛一抬头,假装吃惊道:“这里有人?这会兄台是?”
朱不一打了一个稽首:“无叶道友,小道朱不一”
“额?朱不一?你是···”小艾定睛看去,道:“你是那个···”朱不一微笑点头。
此时小丫头不知又从哪里蹿出,远远地招手道:“公子怎么在这里呢!”
小艾心想这小丫头真会演戏。
当下也不识破。
小艾道:“朱兄为何有雅兴在此?!”
朱不一答道:“此地风景秀丽,我也是来此赏玩”
小丫头一蹦一跳过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素白的坛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干果,小艾闻其气味,似乎是蛇胆抄的。
小艾见干果中有葡萄干,核桃仁,大麦香,天甘冬,杏仁瓜子等,小丫头只拣杏仁吃了,挑了一会,没有想吃的,就收回去了。
朱不一道:“杏仁不可多吃,多吃有毒。”
“我才不怕呢,死了干净”
朱不一道忙捂住她的粉红小嘴,责怪道:“胡说!”
小艾见两人又要打情骂俏起来,颇觉尴尬,干咳了两声道:“朱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好···,不送。”
小艾正要离去,小丫头叫住道:“我这干果送与你吃,你可不要嫌弃。”
小艾心道,黑乌鸦不知吃不吃干果,不如先收着,反正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领了人情也好,笑道:“哪里敢!”,随意拿了几粒吃了,大赞好吃,将剩余干果收入收纳袋中,连连称谢。
小艾返回居室,将黑乌鸦召唤出来,用干果喂食,黑乌鸦不停地啄食,发出嘟嘟嘟的声响,像极了钟乳洞中的水滴乱打。
······
田立舒舒服服地躺在居室中,手中捧着一本发黄的《万骨针》读着,看他迷离兴奋的神情,似乎读的正津津有味。
他的身旁是一只如玉的蟾蜍。
只听蟾蜍开口道:“主人读的是什么呢?”
田立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它是骨剑门的一门禁术,讲的是如何将脊髓液炼化成无数骨针的秘法。使用功法时,脊柱会从骨节处断开,将骨针从后背射出来。”
“啊呀,想想就疼,主人呀,脊柱断裂了,人还能动么?”
“一时半会是动不了的,书中有融合骨骼的办法,只是有些费时。”
“主人,那这功法很鸡肋呀”
田立笑道:“你错了!你想如果对手从你身后追来,或者对手已经致你死命,将你踩在脚下,怎会想到你后背射出无数骨针。”
蟾蜍跳上烛台,舌头一卷,将一只蚊子卷入口中,“啧啧,主人你真是可怕的人,比我原来的几个主人都可怕”
田立不置可否道:“这是生存所逼呀,我也不想这么算计。”
“主人为何会败给白如镜呢,主人至少还有十多件上品法器没用呢”
田立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我可不想暴露太多,引来杀身之祸!”
忽然田立笑道:“有客远来”,蟾蜍立即落回收纳袋中。
杜如烟一副男扮女装,头上戴着兜帽,低着头进入田立居室,少女清音婉转:“田兄,可真有你的,在居室门口布下层层禁制,我刚触到禁制,你就知道谁来了。”
“没办法,我们散修没有大门派罩着,胆子总归小一些。”
杜如烟噗嗤一笑,放下一个收纳袋,道:“一百枚上品灵石,田兄可要数数?”
“不必了。”
田立见杜如烟正要退出,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可有纸笔?”
田立从收纳袋中取出玉笔和符纸。
杜如烟将玉笔握在手中,觉得玉笔颇沉,玉龙生烟,端的不凡,田立见符纸上歪歪斜斜写着“杜如烟”三个字。
“原来是如烟姑娘。”
待如烟离去,小蟾蜍飞出收纳袋道:“字这么丑,真不像个姑娘!”
田立笑道:“她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