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安对阿苏道,“阿苏,我那么对你,你还愿意跟着我。”
阿苏微微一笑,“娘娘对阿苏很好,救命之恩知遇之恩阿苏这辈子也报答不了,无论娘娘如何对阿苏,阿苏都不会离开的。”
姜世安笑了笑,有些苍白,“对了,你们怎么会来的?”
阿苏想了想道,“是临王殿下去王府接我们出来,说是娘娘需要照顾。”
姜世安眉头一皱,临王是怎么遇上慕白的,又怎么那么及时的接碧陶和阿苏出来的。
路上遇到了摇着扇子的临王,临王脸含笑意,“王妃娘娘醒了?”
姜世安略略点头,“多谢临王殿下了。”
临王利落的合上扇子,“王妃娘娘多礼了,这也是碰巧,刚好我在这四周游玩遇上了皇叔。”
姜世安但笑不语,巧不巧合不知道,但是这个人对阿苏的心好像没有改变。
姜世安又象征性的点点头,慢慢着朝着慕白休息的营帐走去。
慕白包扎了好了伤口,此刻正宽衣解带在床上坐着,姜世安进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穿上中衣。
他笑着站起身,命阿苏退下,扶着姜世安坐下,“世安,没事了吧,伤口还疼吗。”
姜世安摇摇头,手不由自主的抚上慕白包扎好的伤口,“对不起,又连累你了。”
慕白笑着,“别胡说,是我连累你了,一次一次被伤害。”
姜世安缓缓抱住慕白,这一路走来,他们彼此都太苦了,庆幸的是,他们彼此都没有事。
姜世安下意识问道,“临王怎么会在兖州,他不是在鄢都。”
慕白抚着姜世安的墨发,有些心猿意马,沉声道,“不清楚,看来是皇帝又有什么动向了。”
姜世安靠着慕白宽阔的胸膛,舒服的只想让你喟叹,慕白微凉的薄唇缓缓滑过她的额头,鼻翼,脸颊,直到嘴唇,然后灵魂契合般的吻在一起。
即使伤口还有些疼痛,但是彼此都有些心猿意马,直到深夜姜世安大汗淋漓的倒在床上的时候,才脸红的把被子蒙过头。
慕白笑着揽过她,“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你进来这么长时间不出去,外边的人早就知道了——”
姜世安红着脸去捂他的嘴,“不许说!”
慕白故意装作很疼,“嘶——”
姜世安有些紧张的抚着他的伤口,“对不起,我碰疼你了。”
话音刚落对上慕白戏谑的神情,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慕白低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那就用你自己来偿吧。”
语罢又是一场温柔缱绻,知道后半夜两个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姜世安醒来的时候,慕白早就不见了身影,姜世安打着哈欠起身,每次慕白总是起那么早,穿好衣服出去,碧陶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不怀好意的看着姜世安,“娘娘,您醒啦?”
姜世安有些心虚,毕竟昨天应该返回自己营帐的,加上晚上营帐传来的令人遐想的声音,姜世安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碧陶故意逗她,“呀,娘娘,您怎么脸红了?来,洗漱吧。”
姜世安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转身进营帐开始洗漱,碧陶道,“娘娘,王爷他们刚刚说,今日我们就回了!”
姜世安闻言有些恍惚,要回去了吗,这下皇帝又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慕白呢。
姜世安换了一身轻快便捷的衣服,伤口也重新包了包,眼下正上了马车,准备回去。
慕白因为受伤的缘故,同姜世安一同坐马车,他知道姜世安坐马车晕车的毛病,因而在车上一直按揉着她的虎口处。
姜世安脸色很是不好,靠着慕白的肩膀沉沉睡着,慕白抱着姜世安的腰肢,时不时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颠簸了几日终于回了王府,姜世安抬头看着王府的匾额,有些恍惚,仿若过了一世那么漫长。
进了王府,慕白要去宫里复命,姜世安拉着他的手,末了开口道,“平安回来就好。”
慕白笑道,“放心吧,会的。”
林七和张灵玉急急迎出来,这段时间最抓心挠肝的就是他们了,原本可以跟着慕白的,因着王府得有人守着,慕白便硬生生把他们留在王府。
姜世安看了看张灵玉,也不知道他和璎珞怎么样了,于是关心的开口道,“璎珞还好吧。”
张灵玉笑的有些腼腆,末了开口道,“多谢娘娘惦念,璎珞已经有喜了。”
姜世安很是惊讶,没想到两个人发展这么快,语塞了半晌想起来,那日张灵玉似乎是留宿在璎珞房里的,于是笑了笑道,“那就好。”
这么长时间姜世安似乎忽略了一个人,现下终于想起来,“去看看,太妃娘娘怎么样了。”
碧陶道,“不用看了,整日闭关呢。”
姜世安嗤笑,“曾经那么对我,她想闭关,就能闭关,是时候去会会太妃娘娘,再看看她帮着成川王,得到了什么好处。”
钰太妃知道成川王没落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过,这才自己闭关起来,不管谁来都在闭关,也不出屋,只是整日盘着手里的佛珠。
姜世安派人送来了礼物,黄嬷嬷看着送来的东珠盒子开口道,“娘娘,她为何要送来礼物。”
钰太妃的老眼缓缓睁开,头都转缓缓道,“打开。”
黄嬷嬷闻言缓缓打开盒子,在看清盒子东西的一瞬间,
吓得后退一步,“啊!”
盒子里哪里是什么东珠,是满满一盒子的朱砂,黄嬷嬷吞了一口口水,手颤抖着把盒子盖上。
钰太妃又闭上了眼睛,“该来的,终归要来的。”
姜世安抿了一口茶,“送去了。”
碧陶道,“送去了,没有什么消息。”
姜世安慢条斯理道,“不着急,总要给她一个机会,毕竟,她也活了这么久了。”
钰太妃已经经历过三朝皇帝,活的已经够长了。
第二日有人传来消息,钰太妃自缢了,姜世安手微微颤抖,没想到钰太妃会这样决绝。
碧陶道,“黄嬷嬷也跟着去了。”
姜世安有些诧异,末了还是淡然的开口道,“安葬了吧。”
钰太妃盘着手串看着佛祖的神像,心里平静如水,黄嬷嬷最初的惊讶过后,默默的立在钰太妃身边。
“她这是在暗示我,我输了,为了我的孩子,我斗了一辈子,还是输了。”
黄嬷嬷沉默不语,她跟着钰太妃几十年,太明白钰太妃心中郁结,不过是因为那个出世便死去的孩子。
当初钰太妃同慕白的母亲也就是继后同时生产,钰太妃的孩子生下来后便没有听到哭声,宫人都告诉钰太妃孩子死了,钰太妃不信,刚刚生产完便哭着吵着要找太医。
可那时候所有的太医都在给继后的新出生的孩子诊治,整整一个时辰,钰太妃抱着孩子的尸体踉踉跄跄去了继后宫中,她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皇帝最终叹了口气,只当钰太妃是伤心过度,命人将钰太妃请回宫中。
钰太妃抱着自己孩子的尸体,抱了一个晚上,皇帝来看她的时候,她哭着问皇帝委培抹额不救他们的孩子,皇帝力权无果,后来给了激动的她一个巴掌,告诉她,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钰太妃被打了这一巴掌后,再不吵不闹了,孩子也乖乖安葬了,可是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在她心里继后还有出生的慕白,都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
继后心善,知道钰太妃没有了孩子,常常去探望她,每每钰太妃都抱着一个枕头恶狠狠的看着继后,“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贱人,要不是所有太医都去给你的孩子诊治,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
继后对钰太妃心存愧疚,临死前拉着慕白的手再三嘱咐,“阿白,无论如何,帮帮钰妃,帮她活下去,这是母后欠她的。”
钰太妃每每看见慕白都是仇恨的目光,可无论她怎么对慕白,因为有自己母后临终的遗言,慕白对钰太妃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她暗地里的那些手段,慕白都清清楚楚,只是想起母后的遗言,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惜钰太妃心里的仇恨装的太满,她看不到继后对她的好,看不到慕白对她的好,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孩子的死,几十年,她一直恨着。
恨到现在,她三番五次的陷害慕白,陷害她的妻子,可惜都没有成功,最后得到姜世安送来的朱砂。
钰太妃把佛珠放下,是的,即使姜世安不动手,她也活不下去,新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帮助成川王的人,她默默的接过一盒子朱砂,指甲在里面拨了拨,沉声道,“黄连,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黄连恭恭敬敬的回答,“太妃娘娘,有五十年了。”
钰太妃起身,“想没想过回家去养老。”
黄嬷嬷闻言垂下头,“老奴跟了太妃这么多年,命都是太妃娘娘的,不想回去了。”
钰太妃微微一笑,“黄连啊,今年的花都败了,给我换一身好看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