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陶没有废话,示意身后的小厮拉住巧心,秋染趁机打开大门,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了一个妇人的声音,“老奴叩见安姑娘,安姑娘好。”
姜世安闻声缓缓转过身,碧陶低语,“小姐,她就是新来的王姑姑。”
“起来吧,王姑姑。”
王姑姑笑的谄媚,“安姑娘怎的来了,不巧老夫人刚刚歇下。”
姜世安不屑的微微一笑,“王姑姑,我想我来看祖母不用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任何人都拦不住我。”
“那是自然的安姑娘,只是前两天老夫人受了风寒,大夫人吩咐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老奴也是奉命办事,安姑娘不要为难老奴。”
姜世安回的平静,“每日给祖母请平安脉的梁大夫也是给我诊脉的大夫,我怎么没听说祖母得了风寒?”
王姑姑一时语塞,“这……这也是为了老夫人好……”
姜世安突然笑出来,“不,你不是为了老夫人好,你是想阻止我见祖母。”
王姑姑赶紧摇头,“不……不是的安姑娘,老奴不敢,老奴怎么敢拦安姑娘,只是……”
姜世安不想听她废话,直接打断她的话,“那就好,那就请王姑姑让开,否则也别怪我不客气。”
王姑姑眼看着敌众我寡,前几日被绿璃红樱联合给骗了,让老夫人出了怡园,大夫人骂了她一个时辰,差点就滚回老家,这回怎么也不能把事情办砸了,于是扑倒在地,哭天抢地的喊,“哎呀,安姑娘,您不要为难老奴了,您打吧,打死老奴,老奴也不能让开。”
小厮们机灵的想把王姑姑拖走,哪知道她抱着石柱怎么都不肯松手,一时间混乱声不绝于耳,另一个妇人也跑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混乱还在继续,王姑姑聪明的扯着嗓子喊,“安姑娘,您打吧,打死我吧!”
但实际上只是几个小厮想把她拉开而已,姜世安轻蔑的笑了笑,“这招,我已经见过了。”
后来出来的妇人应该是刘姑姑,苦口婆心的劝着王姑姑,哪知道她不知道起身反而闹得越来做厉害,胳膊腿拼命的挥舞着。
姜世安趁机上前,装着要劝解王姑姑,突然猛得被王姑姑一脚踹开,只听嘭的一声,姜世安头撞在石柱上,晕了过去。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下来,王姑姑也赶紧起身,碧陶秋染二人冲到姜世安身边,哭着喊着姜世安,刘姑姑此时镇定自若,“快,快去叫大夫。”
姜世安是没有撞什么样的,本来就是想装装,哪知力气使大了,真的把自己的头磕破了。
姜世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姜母抹着眼泪拉着她的手,姜柏在桌旁坐着,眉头蹙的很深。
姜世安虚弱的开口,“娘……”
姜母惊得眼泪挂在半路,“安儿,安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样啊?”
姜世安扶着脑袋坐起来,姜母赶紧扶着她起来,“娘,我就是感觉有点头晕……”
说着揉起了太阳穴,姜柏开口,“安儿,你可还记得,你怎么会磕到脑袋。”
姜世安故意摸了摸头上包扎好的伤口,疼的吁气,“我记得,我去看望祖母,王姑姑拦在地上不让我进去,我就求她让我进去,结果她推了我一下,撞在了石柱上,后来我就晕了。”
“放肆!好一个刁奴!”姜柏怒喝,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姜母掩面而泣,“还好我的安儿没有事,若是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非亲手杀了那个刁奴!”
碧陶匆忙进来,眼圈红红的看着姜世安起身,眼泪一下就没止住,差点忘记要禀报的事情,“老爷、夫人,大夫人和老夫人在花厅等着呢。”
姜母愤恨的眼泪直流,“她不要欺人太甚!”语罢手里的茶杯嘭的扔到地上,“敢伤害我的安儿,我不会放过她!”
姜柏拦住情绪激动的姜母,“够了!先去看看事情如何,别意气用事,她是长公主。”
不提还好,一提长公主姜母情绪更加激动,“长公主怎么了,长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草菅人命吗!你怕她我不怕,今日就算拼上我吴氏一族,我也要给我的安儿讨个说法!”
姜世安赶紧拦住姜母,“母亲不可!”姜母看着姜世安虚弱的样子,又心疼的坐下扶着她,姜世安开口,“母亲不要鲁莽,今日之事我们在理,不怕和她讲理,母亲若是冲撞了她,她便又有了把柄,您忘了她是因为什么处罚安儿的吗。”
姜母渐渐平复下来,姜柏叹了口气,“好了,去花厅看看,她怎么说,我是安儿的爹,还能亏着安儿吗!”
姜母抽抽搭搭的,随着姜柏去了花厅,姜世安吩咐秋染,“去看看花厅什么情况,有任何不对,随时来报。”
花厅里气氛很是紧张,王姑姑跪在地上,后面跪了一众丫头小厮,姜母努力平复自己愤怒的心情,姜柏礼数周到,长公主强挤出一个微笑,“叔叔,我带着这个刁奴来赔礼道歉来了,伤到了安儿真是该死。”
姜柏面无表情,“长公主严重了,只是安儿情况不太好,磕在了头上,不知是否对安儿以后有影响。”
姜柏话说的缜密,反正是磕到了很严重,长公主讳莫如深的勾勾嘴角,老夫人一言不发,长公主再开口,“只是,叔叔此事定要明查,王姑姑是府里的老人,行事向来沉稳。”
姜母突然开口,“哦?长公主的意思是,安儿诬陷这个刁奴了?”
长公主不动声色,“弟妹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当时毕竟十分混乱,安儿磕着碰着也说不定。”
姜母没给姜柏说话机会,腾的站起身,“长公主不要欺人太甚,前段日子有荣辉郡主推安儿入水,今日又有您这档子事,怎么,这就是皇家的做派吗!”
“弟妹说话要谨慎,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尽可以问问这下面跪着的人,哪个看到王姑姑推了安儿。”
王姑姑一直哭着喊冤枉,长公主此番定是有备而来,事实如此,一众人皆说当时太混乱没有看见,姜母气的手抖,“强词夺理,我安儿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长公主端起茶杯,吹了吹浮茶,“光凭一面之词,恐怕不妥吧。”
姜柏终于又开口,“这是母亲房里的事情,王姑姑是母亲房里的人,母亲还未开口,长公主怎么如此笃定。”
一语中的,刚好掐住这个问题的关键点,长公主一时语塞,王姑姑趁机开口,“回老爷的话,是长公主担心老夫人的安危,特意派老奴来侍候老夫人。”
姜柏目光冰冷,“我没有问你。”王姑姑被姜柏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然后又伏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