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竟轩没有见过这样绝情的谢葳蕤,他几乎是把心掏给她看了,她的回答还是冷冰冰的拒绝。
她倔强地扭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睛。
陆竟轩笨拙地吻她的眼睛,谢葳蕤闭上眼睛,陆竟轩的吻往下,经过她颀长的颈项,精致的锁骨,他感觉得到身下这具身体在一点一点热起来,像多年前的那些晚上,他贪恋她的滋味。
但是现在,他清楚感知到她的拒绝。
陆竟轩微叹了口气,开诚布公地问她:“你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他的自控让谢葳蕤有点意外,她原以为他不会在乎她的感受,但是他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看见他眼底的悲伤,沉重得就像是阴的天。
谢葳蕤苦笑:“王爷像是不能够明白,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度的,就像是装满水的水囊,用完了,就完了。”
她这时候再去想五年前所遭遇过的那些,目睹他和朱令皖在缠绵恩爱,被他误会,被他强行占有,再之后的猜忌,逼迫她一步一步丢掉的骄傲和自尊,以及,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根本就不承认天生是他儿子,丝毫也不相信她。
在那晚,他没能杀死天生,但是杀死了那个天真的谢葳蕤,她最后去见他的那个早上,薄雾晨曦,他英俊得像他们初见,她有无数的话,最后也只能和他说:“那你快去吧,别让朱姑娘久等了。”
而她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久到自己已经干涸了,就连疼痛,都被时光掩埋,她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惧怕——惧怕天生被他带走。
“你恨我吗?”陆竟轩问。
谢葳蕤摇头:“我曾经恨过,但是后来……段郎对我很好,是已经忘记了。”
她又提她的段郎,陆竟轩觉得心里像是要裂开一般,他死死盯住她,片刻,忽然说道:“当初你的绝命书上说,你和少华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确实没有,这一点还请王爷信我。”谢葳蕤说。
“我信了你,我把他从天牢里放了出来,帮他娶了妻子,现在他膝下有三儿二女,日子过得很热闹。”
谢葳蕤想了一下,其实她已经想不起来陆少华的样子了,但是她还是微笑,说:“那也很好。”
“你猜猜,如果我送上一打美人进段府,你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也和少华家里一样热闹?”
谢葳蕤说:“我身体不好,和段郎成亲之后,就只生了天生一个,如果王爷能多送几个美人进府,为段郎开枝散叶,繁衍子孙,那也是好的。”
“你根本就不爱他!”陆竟轩终于没忍住,吼了出来,“如果你爱他,你根本不会说这个话,你心里爱的还是我,对不对?”
谢葳蕤摇头:“王爷想多了,我不敢帮段郎拒绝王爷送的美人,无非是在我心里,段郎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无非是我知道王爷的手段而已——”
“我杀了他!”陆竟轩的眼睛里涌出的杀气,惊起窗外的鸟儿,扑棱扑棱地掉了下来,“我会杀了他!”
他根本不会容许这样一个男人存在,他拥有过他的女人,还占有她的灵魂,她甚至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你不要以为你能拿你的命威胁我!”陆竟轩又补充一句,“你敢自杀殉情,我就送天生下来陪你们!”
谢葳蕤无声无息地笑了:看,他还是这样一个人,他不要她的时候,他用她身边所有的人逼迫她屈服;他要她的时候,他还是用她身边所有的人逼迫她屈服——她在他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杀吧,”她冷冷地回答他,“我已经说过,王爷大可以用段郎父子威胁我,逼迫我,但是我这颗心,已经和王爷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