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东落马码头找到了卫衍,吴镇业一把拉住他道:“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去准备过河。”
一面清点手头的银票,卫衍一面问吴镇业道:“过河?你们也知道虚实桥的考试主题是什么了?”
“什么主题?我们刚才花大价钱买了六根百年灵木,你舅舅他们正在制作木筏,待会儿就能出发了。”
抬头看了一眼四方河上万箭齐发的木筏,卫衍道:“你们不会也相信可以用这种方式过河吧?”
“先前骑鹤渡河的司马帅气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很可能已经过到了对岸。不管怎样,试一试总没错。”看卫衍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见他不断地数着手上一大把银票,吴镇业有些诧异地问说:“你哪来这么多银票啊?”
“这个啊?”在吴镇业面前晃了晃,卫衍笑道:“原来那个家伙叫司马帅气啊,还真是个人才。要不是他的话,我哪能赚到这么多银票。”
“什么意思,外公不大明白,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是他告诉了我还有这样一种可以不通过虚实桥渡河的方法。所以,趁着大家都集中鄙视他的时候,我想到了利用木筏过河的方法。因为四方河中驯养了众多灵兽的关系,普通木材要想过河肯定是行不通的,因此必须要用到坚固的百年灵木。”
“所以你提前买下了那些百年灵木,坐地起价?”
“怎么可能?”卫衍道:“我手中的银子不足千两,最多买下几根百年灵木,远远达不到暴富的程度。为此我提前跟当地的木材商赵老板做了个交易,由我将百年灵木炒作成原来的数倍价格,之后他通过售卖百年灵木获得的银子分我四层。”
“他会信你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当然,他肯定是有怀疑我能力的。不过就算是富如落马镇,能用得起百年灵木做建筑材料的客栈酒楼也不多,所以他的销量可以说吃不饱也饿不死。这时候我只要打出龙王岛吴梅雨和桃花岛吴镇业的名号,作为商人的赵老板怎么不敢搏一把呢?”
“居然还用了我们家的名号,你这小鬼。”
指着不远处一个坐满了人的木筏,卫衍道:“那就是我做的木筏,用来引他们上钩的鱼饵。刚刚也卖了,六千两银子哦。”
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卫衍的阴谋,吴镇业深深叹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看着繁忙的江面,问说:“既然你把自己的木筏也卖了,那就说明你不认为用这种方式能过河的吧?”
“嗯,我已经想到了怎么通过虚实桥过去和对岸。”
“怎么过?”
一面走向虚实桥,卫衍一面问吴镇业说:“还记得木须道长说只有三个人过去了河对岸吗?那您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吴镇业摇了摇头道:“不算清楚。”
“太仓郡西门家,西门皓月,为人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凤仪阁弟子萧静,为人冷静谦虚;定远洞弟子黄启,为人胆小怕事。这三个人性格迥异,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共同点,这也是为什么其他门派的长老、弟子无法参透这一轮考试主题的原因。”
“那你现在参透了?”
“信念。”不知不觉卫衍二人已经来到了虚实桥头。完全没有多想,他一抬脚便跨上了桥面。
这一次卫衍并没有掉下四方河,而是稳稳当当地站上桥面并转过了身。看着略显惊讶的吴镇业,卫衍笑道:“修仙之路艰险异常,没有坚定的信念,根本不可能参悟更高的境界。对于这样没有希望的人,太清山怎么可能花费门派资源去培养?”
也是在此时,先前在万众瞩目之下骑鹤渡河的司马帅气突然出现在了半空。他看到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木筏正不断驶入大雾,又惊又喜地大笑道:“你们也过来了吗?果然,过河的方法不止一种,亏你们能想到做木筏过河呢。”
众人突然见到司马帅气再次出现,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已经去到和对岸了吗?”
“不是吧,难道在大雾里分不清方向,又折返回来了?”
抬头冲司马帅气挥了挥手,卫衍大声冲众人喊道:“作为你们的付费的奖励,我就告诉你们该怎么渡河好了。”
听了卫衍的声音,众人的目光立即从司马帅气的身上转移到了虚实桥头。见卫衍此时竟然稳稳当当地站在桥面,所有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他居然站上了桥面,而且还没有掉下来。”
“什么付费?你快告诉我怎么渡河,完了之后我付你三千两银子。”
咧嘴一笑,卫衍道:“我也不是贪心之人。先前已经收了你们的钱,自然会告诉你们怎么渡河。”
“那你倒是快说啊,别……”
“很简单,只要坚信桥就在那里,你就能顺利通过。”
“这是什么道理?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
“桥本来就在你那里,我们只是不知道怎么过去而已。”
摇了摇头,卫衍道:“就你现在的想法,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打渔好了,别浪费青春修什么仙了。”
除了一些脑子实在转不过弯的人,很多资质优良又有悟性的应试弟子也终于在卫衍的指点下明白了此轮考试的主题。这些人多是门派选择的精英,甚至几百号人的小门派仅有两三人有资格参加太清山入门考试,所以渐渐地开始有人跟卫衍一样踏上了虚实桥。
就在众人携手渡过虚实桥的时候,一名年轻漂亮的青纱女子站在桥头,脸上颇有怨气地说道:“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给别人,这个卫衍是不是有病啊?”
此人正是燃雨宗吴鉴的弟子秦水寒,她从小娇生惯养,自然不会将吴鉴的禁令当成一回事。
“信念”二字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能做到坚定自己“信念”的人却不多。虚实桥上虽然多了不少跟卫衍一起渡河的人,但大多数应试弟子还是倒在了桥头第一步。
“什么‘坚信桥就在那里’?为什么他们都能过,我却过不了?”一名应试弟子神情紧张地抱怨道。
走过那人身后,秦水寒抬起一脚便将那个报怨的应试弟子踢下了四方河。
“走开,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