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眉头挑起：“拿她们试药？”
“你每日里研究毒药，然后还给她们吃，她们吃完了就会肚子疼，你这不是让她们试药是干什么！”黎雨初气愤道。
素问静默了片刻，然后就“哈哈”笑了起来，黎雨初和云朵愣愣地看着她笑，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很有点歇斯底里的感觉。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止住笑声，低头凑到云朵的耳边大喊了一声：“你真是个笨蛋！”
云朵惊讶地睁大眼睛，片刻之后激动起来，也不顾素问的铁棍尖还抵在她的脖子上，对着黎雨初打起手势来：“我好像能听见点声音了！”
黎雨初也惊讶起来，问她：“不是你自己原来就能听到点声音吧？”
有些聋哑人未必聋个彻底，有些可能就是听力障碍，如果贴着她的耳朵大声喊，或许她也能听见声音。
云朵却猛猛地摇头打手势道：“我从小到大从来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的，现在当真是能听见点声音了！”
黎雨初不可置信地看向素问，难道是她——
素问冷笑着道：“你可以去问问其他吃药的女孩，在她们的耳边高声喊喊看，看是不是她们跟云朵一样也能听见点声音了。”
“那是你——”黎雨初忍不住问，话刚出口就被素问打断了。
“没错，是你所谓的毒药起作用了。”素问回答，“那些药确实是毒药，但却能让她们恢复一些听力，虽然毒药会让她们腹中不适，但我已经将那些有毒的作用降到最低了，想必她们是能忍受的，若让她们疼几次肚子就能让她们重新听到声音，我想她们定然都乐意如此。”
云朵激动起来，打着手语道：“是我的不是，我不该算计主人您的，是我该死！”
素问松开她，她立刻就跪倒在了素问的面前连连磕头。
看着这个场景，黎雨初呆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没错，谁知道——不对，那个女孩怎么说？
“那个七八岁的死了的女孩呢，她难道不是被你试药试死的吗？那晚我明明看见她哭哭啼啼地被你拉进你的制药房里去的！”黎雨初质问。
上次她就质问过她这件事，但她没回答，这次她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素问冷哼：“有的时候人即便是有眼睛，也是瞎的！你觉得我拉着那女孩去了制药房必然就是喂了她毒药，你焉知不是那女孩自己死了的呢？”
“怎么可能，那时候她还哭哭啼啼不想进去呢，是你强拉着那女孩进去的！”黎雨初惊声道。
素问冷笑：“她哭哭啼啼也许不是不想进去，是有病呢？”
黎雨初愣了愣，只听素问继续道：“那女孩中了那个死老头子的毒，浑身痛疼难忍，我带她回来的是想帮她解毒的，这解毒的法子有点麻烦，我折腾了大半夜正要将解药给她吃下的时候，她却气孔流血而死了！怕吓着那几个胆小如鼠的丫头，我便让那个力气大点的黄花将那女孩给埋了。哼，谁知道竟被你这样的小人暗中猜忌！”
黎雨初说不出话来的，怔怔地看着她，虽然知道凭她一面之词未必可信，但心里却已经倾向于相信她了。因为当她说她“不能杀人”的时候，是那样的自然，可以感觉出那就是一直根植在她内心里的想法，绝对不是伪装。
心里生了几分的羞愧，她嚅嚅道：“既然如此，那次我问你你就该告诉我的！”
“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你才刚烧了我的制药房！你知道那里面有多少我这些年研制的毒药么！幸好所有的配方我都放在铁盒里，不然我真的就杀了你！”素问气愤道。
黎雨初低了头，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素问不顾一切去抢救那个铁盒的情景来，为了那些配方，她被烫伤了……
“可是，你明明是学的医术，为何要去研制毒药？”黎雨初嚅嚅地问，这也是她内心里最疑惑的一点。
一个人若是研制治病救人的药物，自然会被别人认为是个大好人！但一个人若整日里都沉浸在研制毒药之中，别人自然会对她印象不好，到底毒药不是好东西。
仿佛看穿了黎雨初心中所想，素问鄙视道：“那日我就说你没什么与众不同的，现在却是越看越愚蠢了！毒药怎么了，我喜欢研制就研制！”
“毒药毕竟是害人——”
“你又怎么知道毒药不能救人？”素问打断她的话，伸手指向云朵，“她们的耳朵能听见声音了，就是我用毒药治的！毒药虽毒，但也得看用的人如何，若用在正道上，毒药也可以救人！”
她这话出口，黎雨初脸红了，低头坦诚道：“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她很老实地走到素问的面前，“是我错了，我烧了你的制药房，还差点让你遭遇不测，现在虽然危险过去，但你却被那个老头毒害了，是我的错，我认，你愿意怎么惩罚我都行，你只管动手就是！”
素问看着她没说话，过了会才冷冷道：“不用我动手，今晚你便没好日子过。”
她说完转身进了屋去，黎雨初犹豫了下，想着屋里还有个一丝不挂的老头，也许素问需要她的帮忙，便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素问倒是没赶她走，而是拿了桌上的剪刀走过去蹲在那秃鹰老头的身边，她重重一剪刀扎下去，那秃鹰老头“嗷”的一声被疼醒了。
看见素问蹲在他跟前，他有点小小的恐慌：“你，你要干什么？”
素问将那沾着血珠的剪刀尖缓缓地移到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没答话。
“有本事的你放开我，我们俩斗斗毒！”秃鹰老头故作气势道。
素问笑起来，声音轻轻：“秃鹰，我是个没本事的，自然不会放开你了。不过要说斗毒的话，我自然是要跟你斗的，不过在斗之前我得做一件事！”
她说着将那剪刀猛的一下滑到秃鹰的下面，秃鹰立刻惊叫起来：“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素问依然笑着，轻描淡写地一合剪刀，秃鹰发出一声凄厉地痛呼，顿时晕死过去。
素问转身从自己的药柜里拿出来个什么药粉，洒在秃鹰的脸上，秃鹰身子一抽苏醒过来。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没人娶的毒女人！”秃鹰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气得破口大骂。
素问也不生气，淡笑着道：“你用得太过了，为了不让你精气耗尽而亡，我决定帮你割了它，这样你还能活得长久点！”
秃鹰痛得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很疼啊？按理说你是该晕一阵子的，那样会好过些，但我新研制的这个毒药的效果就是让人精神抖擞的，正好给你用。你觉得效果是不是非常好？”素问接着道。
她从柜子里又拿出来个瓶子，将那瓶子里的药汁倒在秃鹰的伤处，秃鹰嘶嚎起来，显是痛得无法忍受了，一般这种剧痛的情况下，人都会晕过去，但是他却一直没晕过去过，哀嚎声一声高过一声。
素问低头看着他血淋淋的伤口，声音轻轻道：“从此你的这个伤口再也没法愈合了，每日里都会剧痛无比，留着脓水，你每次解手都会像死过一次的那样疼。”
说到这里，她轻轻抬起长睫看着秃鹰：“这是为了那些被你残害的女孩子给你的惩罚！”说着忽而又是一笑，“你觉得我的毒药是不是比你的毒药要厉害些？”
秃鹰倒喘着粗气恨声道：“你别得意……你中了我的毒……日子也好过不了的，你不吃那种药丸，每日里都会发作，发作起来也是生不如死！”
“好，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生不如死还是我生不如死！”素问淡淡道，站起身来，看向黎雨初，“既然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帮我把他装进厨房的大瓮里去吧，我要把他做成人彘。”
黎雨初咧了咧嘴，心里觉得，这样已经差不多了，但嘴上到底是没说，上前拖着秃鹰出去了。
她将秃鹰拖出去之后，对他道：“你若能拿出素问中的那种毒的解药来，我便给你个痛快的。”
秃鹰喘着道：“没有解药，她只有找我要那种药丸每天吃一个，不然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说着“嘿嘿”一笑，“这才是最高境界的毒药呢，吃的时候让你飘飘欲仙，从此依赖，等着不吃了，就生不如死，可天天吃就会慢慢的耗尽人的精气，最后肠穿肚烂而亡。”
黎雨初心里打个寒战，想，这当真跟现在的毒、品很像啊！
看着秃鹰那副丑陋的嘴脸，她也是满脸厌恶，干脆如素问所说，将他扔进厨房的那个大瓮里去了，任由他自生自灭。
事情都办完了，黎雨初想起让早餐摊点大娘照顾的那几个女孩来，便找了云朵对她道：“你在这里照顾素问，我去把黄花她们带回来。”
云朵点点头，表示让她放心，黎雨初这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世外桃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