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不错。”落竹点头赞道,寻了个位置便坐下了。
“你们出去吧,不用在里面伺候了。”齐业看了落竹一眼便又对春意和偃月道,等两个丫头走了齐业这才把房门关上。
“不点菜?”落竹睨了齐业一眼。
“放心,待会儿自会有人来上菜,不会饿着夫人。”齐业淡声道便在落竹对面坐下了。
“看来将军是这儿的常客啊,将军的口味这水临阁的人都是记熟了?”
“随便夫人怎么想。”
“……”
落竹自讨没趣儿的闭了嘴,怎的,还突然就傲娇了。
就这么百般无趣的在屋里等着,也没个人说话,落竹觉得难受极了,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好不容易房门再次打开,是来送菜的,落竹赶紧从桌子上起来坐直身子。
满满一大桌菜一会儿便上完了,落竹看了看,嗯,还不错,倒是挺和她的口味。
待人走后,落竹便拿了筷子大快朵颐,顾不得齐业了。
齐业看着落竹的模样,目光幽深,须臾,才开了口,“之前和夫人一起的那个殷郇,夫人了解多少?”
殷郇,落竹随即反应过来,垂下眸子敛去其中的慌乱,继续吃菜,“之前不是同将军说过,只见过两次面,说过几句话,算不得熟识。”
“仅此而已?”齐业眸子半眯带着探究看着落竹。
“自然,妾身没事那这个骗将军做什么?”落竹抬起头来迎上齐业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自认为异常真挚的笑。
“夫人不知物极必反吗?”齐业单指勾住落竹的下巴,定定望着落竹的眸子,“夫人果真对他一无所知?”
“将军既然不信妾身,还花这般心思问妾身做甚!”落竹一把拍掉齐业的手重新拾起筷子,“妾身要吃饭,管将军信或不信,现在莫要烦我。”
此话一出,倒没想到齐业果然重新坐好,不再言语。
用完饭,落竹只觉得肚子撑的不行,没想到这菜都是极合她胃口的,一吃着就停不下来了。
吃饱喝足之后,落竹餍足地靠在椅背上。
“吃好了?”齐业较落竹优雅许多,但见他轻轻放下筷子,往落竹看来。
都说了不知道还要问?
落竹不耐烦的蹙起眉头,“府中最近事儿繁多,若是将军吃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齐业点点头,便站起了身子,他也并不打算从落竹身上打探到什么。
回到将军府,落竹收拾一番便让两个丫头拿了东西一起亲自去浅云居给齐婼。
到浅云居时,却是不见齐婼的身影。
这丫头去哪儿了?落竹眉头轻皱,这些日子齐婼已经不怎么去医馆了,平日里府上会来些人,齐婼便在府上招待,这会儿竟然不在了。
“小姐呢?”看到玲珑走过来,落竹便问道。
玲珑赶紧对落竹福了福身子,才道,“回夫人的话,方才静安候府的小姐来过,叫我们小姐一道出去了。”
静安候府的小姐,卿家姐妹?
落竹随即了然,点了点头,“嗯,那我等婼儿回来了,再过来。”
此刻,无去峰……
萧青墨前几日暗地里去了北丘和那里的暗桩取得了联系,也把兵力暗中集中到一处行部署,只待到时候来一个里应外合,打北丘一个措手不及。
北丘的京城传来消息,太后寿辰已经开始筹办,北丘太后好面子,萧青晔也大肆铺张为显示自己的孝名,北丘国库此时更是亏空的厉害。
“让你查的可都差不多了?”屋内,萧青墨一袭白衣手握茶盏,随意散漫。
“北丘南境是连岳的北疆,因着之前连岳皇帝拒绝帮助萧青晔,我们在连岳一带的消息盛传,此处把守最为严苛。”云容淡声道。
“不过北丘西处多山,易守难攻他们以为可以凭借地势优势击退敌人,把守在所有地方来看,最为松散,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我们得人早就将那一带的地形摸熟,若是巧攻,胜算还是很大的。”
“嗯。”萧青墨点点头,“人手可有安排好?”
“正在秘密调遣,毕竟人手过多,一次性移动,难免遭人猜忌。”云容回道。
“嗯,你做事我放心。”萧青墨道,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近日猗儿那儿可有什么事?”
“她要对付晋中穆家。”云容淡声道,没什么表情。
“晋中穆家?”萧青墨微微拧眉。
云容点头,“是,不过一个小小商贾之家。”
萧青墨眸色微变,忽而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猗儿让芷烟查的那个云贵妃,是不是就是和这个穆家有纠葛的?”
闻言,云容脸色也是一变,“云贵妃,连岳皇帝的那个宠妃……”
云容看向萧青墨,“莫非她被那个云贵妃所挟持?”
萧青墨摇摇头,“我看不像,她们之间倒像是有什么交易?”
“殿下现在打算如何?”云容问道,眸低幽深,想起上次落竹的一言一行,难道阿落有什么把柄落在旁人手上?
“静观其变就可。”萧青墨敛下眼捷,“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出兵之事,猗儿,既然她自己心中有打算,想来是能处理好自己的事的。若是我们多加横亘,反倒会引起连岳皇帝猜忌,若是影响出兵,便是得不偿失。”
“是。”云容随声应下,目光晦暗……
落竹回到逸林院时,齐业仍旧闲散地坐在院中,落竹胖两个丫头把东西送回去,走到齐业跟前儿,“将军有这些闲工夫不如也帮衬着一二,请柬都已经备的差不多了,但有些人家我不熟识,不如将军再去看看可有纰漏之处。”
齐业一脸奇怪的看向落竹,“这些让下人去做不就是了,府上有管家对这些事自是通熟。”
“将军这是要嫁亲妹,自然得要亲力亲劳的才好,反正将军无事,何必劳烦他人呢。”落竹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齐业。
须臾,齐业极其无奈地站起身子,“好吧,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为夫只好听从夫人所言了。”
嘁,分明是你的本分好不好。
落竹撇撇嘴便不管齐业了,直接往屋内走去。
傍晚时分齐婼才回府,落竹便去又过去送了东西。
去时,齐婼刚回屋,见了落竹便请了落竹进屋里坐。
齐婼把今日买的首饰拿来,齐婼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在一旁。
“不喜欢?”落竹挑眉问道。
“也不是,”齐婼摇摇头,单手撑着脸,紧皱着眉头,“就是你们一个个儿的来送添妆无不是在提醒我,可我就是觉得自个儿还没准备好,怎么一晃就要,就要嫁人了。”
闻言落竹轻笑一声,“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一想到突然要去另一个家中和旁人共度余生总归是心中有些失落的,等真的嫁过去也就慢慢适应了。”
落竹自然能理解这种心境,其实每每做出一个关乎一生的重要决定之时,心中总会有些紧张和对未来的迷茫,都是无可避免的。所以我们只能慢慢去适应,去调整自己的心态,减小这种波动。
见齐婼还是愁眉不展,落竹心中摇头,目光随意一撇却见到一旁桌上一个开着的精致檀香木盒中是一把极为精美的匕首。
落竹嘴角轻扯,“这,是卿大小姐送给你的?”
“啊?”齐婼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着那把匕首,“你说这个啊,是啊,卿姐姐回京路过一个铁匠铺便打了一把送给我。”
“卿大小姐倒是用心了。”落竹浅笑。
“诶,你可不要多想!”齐婼赶紧出声道,像是要解释什么,突然想起什么却又不知道给说什么才好了。
落竹又笑道,“你不必顾忌,她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的。”
齐婼抬眼看了一眼落竹,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出声道,“其实你不必在意的,卿姐姐是对我哥有些情谊,但那不过是因为当初我哥曾为她挡过一剑,救了卿姐姐一命。”
“你哥……替卿如月挡剑?”落竹眉头紧紧蹙住,眼底渐渐出现了几分异样。
“你不知道?”齐婼问道,突然又捂住了嘴,“我,这不是什么大事儿的,我哥还是很自律的,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哥说是我说的啊!”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落竹眉头渐渐舒缓,不觉又勾起唇角,溢出一分苦涩。
齐婼撇撇嘴,又赶紧道,“你真的不必在意的,你想啊卿姐姐好歹是候府嫡女,你现在已经是我哥的嫡夫人了,又是皇上赐婚,卿姐姐自然不会屈就自己做妾的,想想也是没有可能的。”
……
话一出,齐婼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眼珠滴溜转了转,骤然紧咬住唇角,在心中狠狠啐了自己一番,这什么破嘴啊。
见齐婼此般模样,落竹展颜一笑,“我明白你是在宽慰我,婼儿,谢谢!”
语罢,落竹便站起了身子,“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我送你。”齐婼也紧跟着站起身子。
“好。”落竹点点头。
走到浅云居门口,齐婼还是吞吐地开口,“那个,可不要告诉我哥啊!”
“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