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叔叔来这里,倒是还有件别的事。”
顾朗话锋一转,眸光似有似无的停留在姚瑶身上,让人生疑。
“我这次来带了个人,说起来还跟侄子颇有些关系呢。”
这语焉不详的话,让姚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看顾弋梵,淡定非常,像是半点也不在意顾朗带来的什么人。
姚瑶转念一想,这倒也是,既是顾弋梵都不在意的人,还是顾朗这人带来的,自己又担心个什么劲。
“姝亦,还不出来见见你顾哥哥?”
顾朗沉了眸子,对着偏房一侧唤道。
林枫心中大惊,这二爷来就来了,还带了什么人?
姝亦……等等,莫不是?
林枫大惊失色,抬眸刚一望偏房,就见一俏生生的身影冲了进来,印证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不由地转头看了看这顾家二爷,心是真的恨,不放过自己的父亲也就罢了,连这侄子侄媳妇也不放过。
“顾哥哥!”
姚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俏丽女子冲过来,扑到顾弋梵怀中,甚至一把搂住顾弋梵的腰,语气亲昵得不像样。
她揣在兜里的手指甲瞬间嵌进了肉里,疼得心惊。
顾弋梵面无表情,松开环在腰间的嫩臂细手,一把甩了出去。
“一别经年,顾哥哥还是这么冷漠吗?”
那女子倒是不生气,倚在后头顾朗的怀中,眉眼都像是带了笑,本是雅致大气的长相,有后边的顾朗做背景,竟也有了几分妖媚。
姚瑶看了看这女人,身上的衣服品质上佳,手上的配饰包包,更是价值不菲,心中啧啧两下。
这人来者不善啊,看来是遇上哪个喜欢顾弋梵的贵家千金了?
“我结婚了。”
顾弋梵一句话,答非所问,却让姚瑶看到,那女子来脸上巧笑的面具有一瞬间的崩塌,嘴角都有些僵了。
看来还真的是啊,奇怪,自己本该是玩味,怎么觉得这时候,心中竟是怒意和酸涩?
“结婚了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少年时候的情谊,就要跟着顾哥哥结婚散了吗?”
女人自顾自的念叨,顾弋梵抿了唇,并不理,那女子也不尴尬,转头就对了姚瑶:
“嫂子觉得呢?”
姚瑶这才对上姝亦的眼神,那双美目变化得快,明明刚刚对上顾弋梵时还是浓情一片,这会儿对上自己,就觉得里边藏着些锋芒。
这是把问题抛向了自己啊。
“散不散的,这还得弋梵来决定,恕我眼拙,不知道这位小姐是?”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知道人的身份再说,看看那女子错愕的样子,姚瑶又恶趣味的看向顾弋梵,温柔的嗔道:
“怎么都没听你提过,害得我现在都不认得人了。”
果然,那女子听着,脸都绿了。
林枫见着这状况,立马转身进了主屋卧室,这林家来了人的消息,还是得告诉一下老爷。
“哈哈~侄媳妇你不认识很正常,这是江北林家的小姐,叫林姝亦,之前和我这侄子两个人青梅竹马,从小玩到一块儿的,可惜后来江北家把她接了回去,要不是我这侄子身体不好啊,现在身边站着的,应该是姝亦吧。”
顾朗这话一出,姚瑶的脸黑了,林姝亦的脸红了。
另一边廊下,金莳李斜倚在门前,看戏一般盯着主屋前的众人。
嗯……江北林家的小公主来了啊,看来这顾家,要热闹好一阵子了。
她的目光流转,又停留在姚瑶身上,但愿她的智商还没有下线到对付不了江北林家的这个小姑娘。
姚瑶幽幽地看向顾朗,她记仇,这姝亦是他带来的,这话是他说的,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
顾朗刻意强调了“青梅竹马”四个字,她没有听错。
“都说逝者如斯夫,弋梵和这位林小姐怎么样,就像叔叔说的那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弋梵身边站着的是我了,叔叔。”
姚瑶脸上带着笑,却挡不住一双杏眸中的幽幽寒意。
既然对方来者不善,她也不想客气。
“顾叔叔说句事实罢了,他是长辈,这你也要反驳,顾哥哥,你新娶的妻子,就是这么脾气大吗?”
林姝亦显然是对姚瑶带有敌意,反驳不说,还朝顾弋梵身边靠。
“她温柔得很。”
顾弋梵皱了皱眉,离这林姝亦远了些,一点不客气,他惜字如金,也显然并不想和林姝亦多说话。
可这话一出来,不要说林姝亦,就是姚瑶,也是微微一愣,她……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主儿了,也就是,这张脸长得温婉,有些唬人罢了。
“看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哪里有什么温柔的样子,顾哥哥是在胡说逗我吧?”
林姝亦却不依不饶,从小长到现在,有谁对她像是这样不恭不敬,顾弋梵她可以忍耐,因为她喜欢,可姚瑶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早就查过姚瑶的身世,母亲家家族没落,甚至被本家排挤待不下去的下贱东西,也配染指她喜欢的东西?
可一向娇惯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所有的表情,都已经阐明心思了。
江北林家的小公主,一向是聪颖大方,端庄毓雅,却唯独在顾弋梵面前,全无分寸。
“没有。”
顾弋梵冷硬地回了一句,这么多年过去,这林家的,看着还是那么的聒噪。
不由自主,他捏紧了姚瑶的手掌,手指轻轻摩挲着。
她指尖微凉,他却因为烦躁,连掌心带指尖都是热乎乎的。
暖意就这样顺着手指传了过来,算是抚慰了姚瑶这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以面对林家小姐的时候更加从容。
一切都收进眼中,包括林家小姐良好的涵养下压着的戾气,和身后顾朗身上那如出一辙的。
“你!”
林姝亦气得暗自跺脚,顾弋梵这样的态度,足以令她恼怒,她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是受这样气的。
“不知道林小姐这次来,有什么事呢?”
姚瑶噙着一抹温婉的笑,出言缓和,眸中却有寒芒闪过,这江北,离这可不远呢,又不是什么大节大宴,怎么还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