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这句话后,众董事们松了一口气,三三两两离去。
宁遥跟随白昊回到他的办公室,白昊去上厕所,就留她一人在办公室。
她立即卸下了规规矩矩的模样,四下张望了一下,才迅速地打开白昊的电脑。虽然白昊做事很谨慎,但她也不弱,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自然是知晓了密码,这难不倒她。
随即她操纵着鼠标在文档里面不断翻找着,打开文件夹又关闭,过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试图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令她失望的是,这里面并没有关于白烨死亡的事或者是白昊做过的其他违法犯罪行为的文件。
这老狐狸,果真狡猾,做了坏事就把痕迹销毁得干干净净,怪不得能活到现在。
她叹气之时,倏尔有什么一闪而过,让她目光凝滞。
那是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文件夹,因为在最底下的最边角,所以极难被人注意,然而它并非一连串数字和字母的文件名却吸引了她。
文件名只有两个字,白烨。
宁遥的眼睛突然放光,迫不及待地用鼠标点击文件夹,激动得手指甚至微微颤抖。
然而很快她就领略到了第二次的失望,文件夹被设了密码,只有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她急切地试了几次,密码都是错的。
密码到底是什么?
宁遥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焦急,瞧在键盘上的手指频率都快了几分。
这种明知线索就在眼前却无法进一步探索的感觉的确让人焦灼。宁遥还想再试几次,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于是她慌乱之中迅疾地关闭了窗口,合上了电脑,直起身子,淡定得若无其事。
白昊推门进来,打量了她几眼,问道:“要不换身衣服和我出去吃饭?”
语气虽是询问,但宁遥却很明白这根本就是命令,于是她点点头,进了办公室角落的那间更衣室。
她因为想要探知白烨死亡的真相而来华耀应聘,两个月后终于成功潜伏到白昊身边,担任他的秘书一职。
白昊人看似正经,实际上总爱暗地里对她动手动脚。宁遥觉得恶心至极,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白昊坦然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于是想要重新追求她。
宁遥虽然厌恶白昊,更不想做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但是想要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真相,似乎只有接近他这么一个办法。
并且他那个老婆,好像也是个风流浪荡的女人,白昊也喜欢在外面玩女人,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
宁遥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可她还是这样安慰自己。她纠结了许久,又想到了之前和白烨在一起那段日子,她曾经挚爱的人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咬咬牙狠下心答应了。
因为她明白,她这一拒绝白昊的追求,男人都爱面子,他势必会辞退她,说不定还会用她勾引他的无耻借口,并且这一被辞退,以后就再没机会接近他,很有可能永远地错失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所以她不反对白昊的追求,他做什么她都接受,哪怕是被吃了豆腐也默默忍着,心里唾骂。
反正现在还只是试着相处的阶段,她还没答应他,等到自己查清了真相,就拒绝他,然后远远地逃离他。
宁遥这个想法是挺完美,不过实在太过天真。她低估了白昊的恶劣程度,也因此让自己陷入深渊一去不复返。为了曾经的爱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白昊开车带她去饭店,一路上左手掌握着方向盘,右手却在她大腿上抚摸着。宁遥屈辱至极,却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憋得眸中泛起了水雾。
再等等,过一段时间,等她查到真相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自己都做他秘书一个月了,他还停留在吃吃豆腐的阶段,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对她动手,她还有时间。
她乐观地想着,暗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白昊瞥了她一眼,语气淡然:“白烨死了,心里难受吗?”
宁遥心中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然而她反应还是快,淡定地答道:“自然是难受的,不过……也没有太难受。”
她猜想这应该是白昊想要的答案,果不其然,看见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可她看着他那抹仿佛戏谑般的笑,心里发凉。
这个男人大抵是有点变态的。
也是,亲哥哥都能下得去手杀害,能不变态吗?
“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问。
宁遥的眼中隐隐泛起光芒,这是想向她透露真相的节奏?然而她压制住了骤然涌起的兴奋,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是病死的吗?”
白昊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是,也不是。”
宁遥不懂他这意思,一头雾水,这次是真的疑惑了:“什么意思?”
哪知白昊摇摇头,却不再说下去了,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宁遥心痒难耐,却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容易露馅,于是狠狠地克制住了。
白昊的意思,是白烨的死因另有隐情?
一直对白烨是白昊害死这个说法深信不疑的宁遥,内心有了一刹那的动摇。
难不成害死白烨的凶手不是白昊,而是另有其人?她这么久以来针对和调查的目标其实是错的?
她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白烨是被白昊害死的,只是白昊后来的行为和他透露出的野心让她产生了一种直觉,觉得白烨的死应当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的。
她从小在莲阴镇长大,虽然后来迁移了户口,却还是对家长有着深厚的感情。偶然回家一趟,竟然撞见了据说已死的白景迁,更加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再加上白景迁说出的信息,于是就确定了是白昊搞的鬼,这才有了之后的计划。
可是现在,她迟疑了。
真凶到底是不是白昊?
宁遥想着,她应该再好好问问白景迁。
她不安的神情落入白昊的眼中,让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眸中邪恶的笑意更甚。
真是愚蠢又可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