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莨蓿碱是一种麻醉性毒剂,血孽草具有兴奋剂的特性;两者混合,又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副作用,但是并不致命。药性消散后,石青渐渐恢复了知觉。
石青睁开眼的时候,身体还有些麻木,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他并未吃惊,在此之前,他已有些预感。
红烛摇红,纱帐无声,阁内的安静让石青感觉很奇怪,他头一偏,意欲看看四周情形,可是一动之下,脸颊立刻蹭到一团柔软滑腻。注目看去,身侧却是白花花的丰腴妖娆,耀得他眼睛有些发花。
“嗯!”石青惊咦着强自将上身支撑起少许,仔细打量。目光沿着秀气的鸽乳上移,一张白一道黒一道的大花脸映入眼帘。这张脸上的伪装物被泪水、汗水浸泡的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不过,石青知道,这定是麻姑无疑。随即他目光一转,落到床下草剑身上,一见之下,石青眉头一皱,微露不忍之色。
草剑的模样十分可怕。她身子赤*裸,左臂伤残处完全暴露出来,光秃秃的一截肉肢,显得十分怪异。左、右肋下狼藉不堪,隐隐有两个血洞;血液凝固后,血洞成了两块紫黑的污斑。草剑的嘴角上还挂着几道血丝,血红的樱唇配着大睁着的充满骇异不甘的双眼,看起来着实可怖可厌。
看清阁内的情形,石青微一沉思,大致猜到事情的因果;血修罗香对男人和女人的毒性反应大概不一样;对男人催*情、麻醉;对女人却只是催*情,没有麻醉作用。草剑不知麻姑是女子,大意之下,被麻姑杀死;麻姑受血修罗药性所迷,杀死草剑后,和自己有了交*合之欢。
目睹草剑惨死,石青心中怅然若失,他并不怨恨草剑,反而有些同情,草剑不过是一把剑,一件没有意志的杀人工具;而且草剑确实救过他。暗自叹了口气,石青的目光再次转到麻姑身上。
麻姑赤*裸的身体蜷曲着,石青发现,在她小腹下斑斑点点,到处都是殷红。梅花朵朵,洒在麻姑洁白的肌肤上,洒在胡床上,洒在石青身上;不知洒下多少。身为医生的石青怎会不知这是处子红?
眼前落红无数,不知经历过几番风雨吹打。石青见此,蓦然心痛起来,再也顾不得替草剑叹息,挣扎着探出手,揽住麻姑纤细的蜂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
许是昏厥后得到了很好的休息,麻姑被揽入怀后,嘤咛一声,苏醒过来。嗅到有些熟悉的男人体*味,她动了一下,便不再挣扎,嘤嘤地低声缀泣着。
哭泣声很低,很无助,很哀怜。石青听得有些心慌,搂着麻姑的手连忙紧了紧,急道:“别哭。我。我会负责的。”
哭泣声一顿,旋即再起,声音大了一些,麻姑倔强地扭着身子羞恼道:“谁稀罕你负责?人家有婆家的。嗯~~人家要修道,不能有牵挂。嗯~~~”
两个人赤*裸*着身子搂抱一处,本来就是件极惹火的事,麻姑有心事,未曾察觉这点,只顾着撒娇使蛮,在石青身上蹭来蹭去。蹭得几蹭,石青已是邪火上冲,浑身发热。
“好好好。麻姑想修道我们便修道。”石青哄着,凑到麻姑耳边调笑道:“大道无形,无处不在;麻姑以后和我同修夫妻之道如何。”
“你。”麻姑娇嗔,正想发作,突然感觉下腹被一个滚烫坚硬的物事顶住了;她有了经验,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哎呀低呼一声,娇*臀一翘,便欲避开,不防石青手上的力量忽然大了许多,搂得她竟动不得分毫。想起适才之事,麻姑一颤,忍不住全身战栗着,泛起一层绯红的羞色。
怀中玉人娇羞可意,怜弱待惜,石青瞧在眼里,只觉腹下一热,欲*火熊熊;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翻身而上。
麻姑没有挣扎,星眸半闭,眼波迷离,一副任君采撷模样,石青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她秀眉蹙起,轻呼了一声:“好痛。”
好痛?石青一悟,麻姑处子刚破,只怕禁不住多加挞伐。念及此处,他霍然忆起那点点寒梅、无数落红。呆了一呆,石青翻身下马。搂着麻姑取笑道:“今日功课暂且作罢,他日你我再修夫妻之道。”
麻姑娇羞之中,石青哈哈大笑,翻身下了胡床,开始在清心阁内翻腾。石青猜测,草剑的身份只怕不是石虎的贴身女护卫那么简单,他希望能找些线索,以便推算暗算自己的幕后主事。
翻腾了一阵,石青大失所望;草剑遗下的物品很简单,除了日常之物,竟无半点可疑物品。沮丧了一阵,石青拿了一件狐裘衬里的大氅围在身上,他的衣物皮甲尽被割成碎屑,已无法穿戴了。
忙完一切,石青霍然发现,麻姑还没起来,她裹了件皮裘,面朝里躺在胡床上。
她只怕有些害羞。石青暗笑,走过去坐在胡床上,轻轻一扳,将麻姑扳转过来。一见之下,果然不出所料,麻姑双眼紧闭,两只玲珑秀耳红的透明了一般。
石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找到麻姑衣物,小心地为她穿上。至始至终,麻姑都不敢睁一下眼睛,穿戴之中,一旦石青双手碰到敏感部位,那双眼睛闭得越发紧了。
穿戴完毕,石青双手一探,将麻姑横抱入怀,麻姑螓首一动,往里钻了钻,直到不露一点面容这才安静地躺在他怀中。
石青飞起一脚,将红烛踢到胡床上,看到火苗燃起,点着了皮裘、点着了纱帐。他大步出了清心阁。
阁外月朗星稀,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石青深吸了一口,抱着麻姑走下台阶。左敬亭带着亲卫在二十多步外散开警戒,注意到石青出阁,左敬亭牵着黑雪迎上来;走到近处,冲石青莫名其妙地一笑。
“笑什么笑?”石青佯怒,喝了一声,先将麻姑放上马鞍。
左敬亭嘿嘿两声,抬头瞅瞅夜空,道:“快子时。”说到这里,他瞥见清心阁内窜起的火舌,赶紧收口,已然悟到,清心阁里发生的事未必和自家猜想的一样。
“子时又怎么啦?”石青没有听出左敬亭夸他体力悠长,持久能战之意,咕哝着,翻身上了战马。突然,电光一闪,他忆起适才迷迷糊糊之中,曾听草剑说道“今夜子时是最后的期限了,草剑不能误了张太尉的大事。”
今夜子时。最后的期限。张太尉的大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张举会在今夜子时出逃?
一想到这个可能,石青蓦然出了一身冷汗。今日是更国、改元的大好日子,石闵、李农等无不兴奋异常,高兴之余,不免会有些松懈;兼且石鉴皇宫赐宴,大会群臣,各紧隘处将佐尽皆在座;酒酣耳热,一片祥和之中,谁会留意张举等出逃?
越往下想,石青越发觉得张举会在今夜出逃。史料记载,张举率部突袭北门,从华林苑出逃襄国。丁析当得住张举吗?自己不在,韩彭、王龛会不会及时增援丁析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急得石青满头大汗。“快!跟上!跑步前进。”他急吼吼地喊了一声,拔马就走。
这晚夜色不错,道路隐约可辨,黑雪在前碎步小跑,左敬亭和亲卫迈开大步在后追赶;石青的亲卫是左敬亭精挑细选出来的,身体素质都不错,一口气跟着黑雪狂奔十余里,竟然没有一人落下。
两刻钟后,石青临近浮桥丁析营驻地。
“什么人?站住!”暗影里冲出一什锋锐营士卒,挺着刀枪,戒备地盯着石青一行。
“不得。无礼,是石帅。”左敬亭喘着气上去答话,“我是左敬亭,是否有人认识?诺,这有勘合。”
浮桥四周幽暗静谧,除了左敬亭和锋锐营巡哨验证勘合的声音低低响起,再不见半点动静。邺城方向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声息。眼前看不出张举出逃的任何征兆。
石青看清四周情形后,松了口气,随即心里泛起几丝疑惑:难道张举不是今夜出逃?他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啊?
“石帅么?”听到动静,一群军兵从浮桥北端行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丁析。
石青恩了一声,沉吟着下令:“丁析,立即集结锋锐营将士,在浮桥两端布防,准备作战。左敬亭,传令韩彭、王龛、诸葛羽,命令中垒营、跳荡营、亲卫营立即集结,就地待命。”
丁析、左敬亭答应着去了。麻姑身子动了一下,问道:“要作战么?敌人在哪?”
“敌人还没出现,也可能今夜不会出现,但我不敢大意。”
石青回答道:“敌人不出现更好,新义军就当进行了一次演练。”
“把我放下来吧。你的正事要紧,不要为我耽搁了。”麻姑在石青怀里挣了挣。
石青闻言,心里蓦然一阵欣慰;祖凤、麻姑。人生有二女相陪,足矣。那个怯怯的紫色身影不知不觉间,化作淡淡的云烟随风飘散,转眼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