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兵器的船员,如此恐吓,劳工连忙接过他递来的长剑,身体更是抖个不停。他一辈子,哪里见过此等场面。
此时劳工没有尿了裤子,已经算是表现不错了。
这边武器刚刚分发完毕。那边就听三艘帆船中,有人高声喊道:“对面的朋友,可是安水瑶安大家的行船?”
声音远远传来,一点也没有发散。楼船中的众人,均听得清清楚楚。
可见喊话的人,有着不俗的功力。
等那边声音落下。
但听楼船顶部,有一老者声音响起,道:“不错,咱们正是安大家的护从。老夫‘振威镖行’宋七,奇武界的朋友抬爱,称呼老夫一声‘开山拳’宋老七。不知对面的朋友,可是张家兄弟吗?”
他的声音高昂,比之对方分毫不差,也是远远传遍全场。这般运功喊话,就是为了告诉对面,己方亦有奇武者。
听到两人对话,站在云峰身边的一名护卫武士,不由羡慕道:“先天奇武者就是厉害,可惜我没能觉醒先天,不然也跟宋老一般了得。”
云峰转眼打量说话这人,见对方倒是一副好卖相。膀大腰圆不说,更是生了一张阎王脸。
若是拉去拍戏,此人混个恶人的角色,毫无问题。
听此人的口气,倒像熟悉那姓宋的奇武者。于是云峰便凑过去,问道:“这位大哥,咱们船上这宋老,可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武士看向云峰,没因他身份低微而看轻。尤其听到云峰对奇武者感兴趣,正好问到了他的痒处。
当即武士笑着解释,道:“这位宋七大人,在咱们川凌城中,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听说他一双铁拳,甚是厉害,就算是坚如岩石,也能轻松将其砸裂开。若是这双拳打在人身上,你想会有何后果。”
云峰眼皮抖了抖,心道:“就这也厉害,我遇上的奇武者,好像随便一个都能劈开巨石吧!”
但他不会跟普通人一般见识,当下转移话题,问道:“瞧那三艘帆船,应该是这里的水盗,既然咱们这有奇武者坐镇,对方应该不会随便动手吧?”
武士犹豫一下,道:“按理来说应该不会,但对方的水盗也是奇武者组建,他们这些奇武者一个个傲气的很,就怕有言语不和处,说不得就要手底下见真招了。”
云峰“哦”了一声,好奇道:“堂堂奇武者,竟然沦为水盗,他们不怕丢人吗?”
武士嘿嘿冷笑,道:“若是一般的奇武者,倒也会顾及颜面,不去做那鸡鸣狗盗之事。但前面这三位却是不同,他们自称三恶蛟,本事不见得多么大,但欺负咱们这些普通人,却一个比一个能。”
云峰点头道:“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呗!”
他跟奇武者打过数次交道,甚至其中高手都见过不少。自不把这些靠打劫普通人,连面子都不要的奇武者放在眼中。
毕竟若是高手的话,又岂做如此不堪的勾当。
武士倒也心善,听了云峰的话。
立即小声提醒道:“小兄弟禁言,虽说对面之人不堪了些,但他们毕竟是奇武者,非我等普通人能够轻辱的。若被他们听到了你的话,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云峰道:“多谢指点,小子省得了。”
心中却不以为然,若非怕暴露身份,他早用轻功直接离开,懒得理会这些奇武者。
云峰两人交谈时,三艘船愈加接近。
而头前说话的人,也再次开口道:“原来是宋老当面,我张洪浪这边见礼了。”
宋七道:“张大当家,如今在这龙水湖,我等也是知道规矩。既然大当家来了,那么我们自当奉上买路钱,事后也请大当家行个方便。”
他素来听闻,张氏兄弟奇功异法不凡,并不想跟他们硬拼。于是选择妥协,准备花钱消灾。
宋七说话时,帆船却已经侧过了船身,跟楼船并行一处。而另一边的帆船亦是如此,将楼船夹在中间。
同时,最后一艘帆船,好似怕楼船逃走,竟赶超在前,阻住楼船的去路。
看到这一幕,宋七心中一惊,暗道:“怕是今日之事,不会善了。”
果然,未等宋七心念落下。
那边的张洪浪便叹道:“唉!若是平常遇上了宋老,咱们兄弟说什么,也要给三分薄面,只可惜这次兄弟受人所托,不得不让宋老再退一步,将安大家交给我们。等事后,我等兄弟自会备上厚礼,向‘振威镖行’的各位赔罪。”
此时,三艘船已离的近了,所有人都能看清说话人的面目。
只见对方身材高瘦,面色发黄,但双眸中精光四射,却是有副高手模样。
听到张洪浪的话,宋七眉头大皱,转眼便见另外两艘船舷顶部,分别出现两人。
此二人跟张洪浪样貌相似,不用说定是那剩下二蛟张洪波和张洪亮。
他们兄弟三人,每每共同进退,此时出现,自是为了震慑宋七,逼他就范。
宋七心中明白,凭他的武功,绝非三人联手之敌。可若就此放手,任对方带走安水瑶的话,那他一辈子的名声便即毁了。
日后宋七也不用想着,吃眼前这口饭,甚至恐怕连奇武界都难以混下去。
为了颜面和名声,宋七硬着头皮,对张洪浪道:“素问张大当家有‘铁身拳’之称,宋某这‘开山拳’,今日想要领教一番,不知大当家可敢公平一战。”
他如此说,便是想让对方三人不要联手。另还有层意思,那便是双方赌斗。
若是他本事不济,自不必多说。若能赢得一招半式,想来大家都是奇武者,多少也得讲点情面。
谁知,听完宋七的话。
张洪浪却笑道:“宋老,你‘开山拳’的威名,我早有耳闻,在奇武界我只能算后辈,怎敢一人对上你。我看你似有顾虑,可是因我等带走安大家,有损你老的威名。若是如此,我倒有个主意,只要将船上的人都解决了,自然无人知道今日之事。”
他先是恬不知耻表明立场,不会跟宋七单挑。随即更是要进行屠船,以成全宋七的名誉。
可见除了不要脸外,这张家三兄弟更是心狠手辣之辈。
宋七一听,顿时犹豫起来,暗道:“若今日硬要做过一场,我难免有性命之忧,更难保住这一船的人。若听从对方建议,大不了回去后,装成重伤,把罪责推给张家兄弟。就说保不住这趟镖,乃是他们偷袭所致。如此,不仅性命无忧,还无损名声,不失为一个应对之法。不过就像张洪浪所说,此法必须来个灭口才行,不然若是有人传扬出去,我不战而降,那可就不美了。”
就在宋七心思不定,犹豫不决时,一声琴音传来。
伴着琴声就听一女子开口,道:“宋老,小女子跟他们走便是。这样是我主动离开,应无损您的名声,就请不要为难这一船老少。”
却原来是安水瑶看出不妙,打算牺牲自己,救下这一船的人命。
然而,安水瑶不说此话还好,宋七毕竟顾及自己身份,不敢轻易逾越行事。
如今被她当面揭破心中所思,就证明他有过屠船的心思,无论如何解释,宋七也难以说清。这让事情,顿时再无回旋余地。
于是宋七不由长叹,看着楼船甲板上的一众人,摇头道:“非是老夫心狠,实在是老夫救尔等不得。”
琴声乍停,楼船中的安水瑶惊呼道:“为何如此,他们都是普通人啊!奇武者的规矩,不是不准对普通人动手吗?”
张洪浪为人别看不堪,却也有着小聪明。刚才一番话,但凡宋七有所犹豫,便会逼的他进退维谷。
不得不说,在人性方面,张洪浪揣摩的很是到位。
此时,听到安水瑶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安大家,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本来宋老心中没有屠船的打算,听了你的话,却不得不下决心做了。”
安水瑶心中不解,问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她生性单纯,活到现在的年纪,对人情世故且不擅长,何况是揣摩人心。她只一心扑在琴技之上,哪里知道,刚刚好心办了错事。
张洪浪还待解释一下,用以证明他智慧不凡。一个声音却接住安水瑶的话,言道:“你错的地方,就是男人说话,女人不该插嘴。”
众人顺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竟然一个少年劳工,表情不由都是一愕。不知这少年发什么失心疯,竟敢在奇武者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说话之人,自然便是云峰。刚才听到张洪浪的话,他就知不好。
结果等安水瑶再一开口,云峰知道,今日不想暴露都不成了。心中不由埋怨安水瑶多嘴,于是才开口说着这么一句。
此时见到众人看向自己,云峰也不再隐藏。丢下朴刀,足下点在甲板之上,飞身跃上了楼船的阁顶。
面向宋七,嘴中发出冷笑道:“亏你活了一把年纪,我看全都活在狗身上去了。就算你有屠船的打算,不会先装出一副大义凛然之态,暗中再把事情做了,那里还有这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