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女帝造访,我应该早些与你见上一面的,并不知你究竟还记得多少当年的事,所以才在暗中观察。”
一青衣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神秘,让人难以揣摩。
“红娘院出来的就是不一般,做事小心谨慎,不会太过于冒失,可惜红娘要是有你一半的深沉,就不会做当年的决定,更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境。”
楼菁无奈的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点点星光,“三年之约已经过了,我现在好奇的是,红娘她……”
“她还在这座城中。”
不等楼菁把话说完,青衣少年干净利落的打断,“什么三年之约!根本就是在糊弄我的,早该知道她那倔脾气,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除非郭家的那个混蛋死了,不然就会一直等着。”
此人便是跟随在莎华身边的小青蛙,至于他为何会出现酒楼中,不用想,也知道是奔着皇天女帝来的。
“你这该死的妖精!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如果不是你整日挑拨离间,莎华怎会与本公主那般生疏?”
被困在地上的三公主怒气冲冲的吼道,就差没直接把青蛙少年撕成两半,牙根咬得嘎吱嘎吱作响,“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自私的人?就算你喜欢莎华,也不至于用牺牲别人的幸福来换你的心愿!”
三公主一生都为情所困,到如今,还是一心想着肖天恩,正是因此,她能够更加真切的理解莎华的心思。
哼!
极其厌烦凡人的青蛙少年冷哼了一声,眉头轻挑,满眼敌意,“三公主殿下,是你太过于咄咄逼人,红娘才会拒你于门外,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三公主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说的犀利,就像是一把把带着倒刺的匕首,狠狠的戳进青蛙少年的心,“郭大少早就已经把实情告知与本公主,本公主万万没有想到,你一个活了千万年的妖精竟也能如此卑鄙无耻!”
“要是看不透这些俗世情爱,甭说是活了千万年,就算是活上一亿年,到底还是要走上不归路的。”
从软榻上跳了下来,楼菁赤足在冰凉的地面上走了一圈,最终停在三公主的身边,双手撑着膝盖蹲了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张平凡到没有存在感的脸。
“公主殿下,肖天恩与我说过,你们之间确实有一段情份,情分已经到了尽头,莫要再坚持了。”
“天恩不会说这样的话。”
用力摇了摇头,猩红的眼睛瞪得溜圆,心中像是揣了一只发疯的兔子,没完没了的乱蹦,“他就算再怎么绝情,也会顾念着本公主的心思,又怎能……”
“既然你已经知道肖天恩是害怕伤害你,才把本该说明白的话咽回肚中,可你为何还要这般自欺欺人?”
“我……”
一席话毕,三公主黏着血渍的嘴唇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眼泪成串的从眼角落下。
“没话说了?”
腿蹲麻了,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要我说呀,三公主殿下要想走出这个怪圈,还不如放下你那些所谓的坚持,放眼望去,为何偏要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楼菁,就算你是虚无之境的皇天女帝,就算你是天帝的主子,可你并不知本公主与天恩的情分有多深!”
“男欢女爱不就那么回事儿嘛!是他救过你的命,还是……”
“他让本公主知道,活着并非只是为了身份。”
三公主把头侧向窗户的一边,由下而上,望着那没有半片云彩的蓝天,“天恩曾经与本公主说过,要是哪一天真的厌倦了这宫中的生活,便与他一起离开。”
天涯海角,愿与君相随……
“公主殿下,皇上那边可是为你操办起婚事来了,听说已经选中了一两个英俊少年,一个是出生于大家的公子哥,另外一个则是御史大夫的公子。”
这位御史大夫也算得上是能人中的能人,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使得一手好剑,而他的儿子应该也是不差的,据说十五岁便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本公主早就已经有心仪的人了,父皇那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本公主是绝不会嫁的。”
懒洋洋的靠在桃树的树干上,手中翻动着一本坊间的册子,里面画了不少的小人,活灵活现,配上文字更是有趣。
“我的公主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呢?皇上是下定决心要把你嫁出去了,就算你有千千万万个不乐意,咱也不能违抗圣旨啊!”
伺候在三公主身边的姑姑急切的说着,双手搭在身前,半跪在草坪上,“您今年已经十八有五了,这年纪的姑娘早就已经嫁做人妇,可您还在宫中,前朝的大臣私底下议论纷纷,话说得难听着呢。”
姑姑负责公主散在各官员府中的耳目,从他们那里得知大臣们的一举一动,若有人敢生出无力之心,便会立刻写上一封匿名的折子,偷偷递到皇帝的寝宫。
“怎么个难听法?说给本公主听听。”
三公主合上手中的小人书,软绵绵的眸光落在姑姑的身上,“自从母后过世,与本公主有关的风言风语就没有少过,可谁让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你管不得,本公主也管不着,任他们去吧。”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慢吞吞的站起身来,拍掉粘在身上的泥土杂草,脚步轻盈的往后院走去,“天恩最喜欢吃的蛋黄糕做得如何了?一早就让院中的人张罗着,到现在还没见到一块成品呢。”
肖天恩的喜好,三公主最为上心,哪怕只是随口一说,自己对何物感兴趣,公主就会想尽办法的替他弄来。
“公主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想什么蛋黄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