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剑见她如此警惕,便劝道,“莫要太过紧张,出来历练总有无法预料之危险,总不能因担心这些那些便哪里也不敢去,甚物也不去碰,不动不试,还叫甚历练?”
蒙夏点头,收了那草木皆兵的架势,长蓝已经大好,蒙夏便放它在头前慢慢飞。
袁剑又道,“壬金峰这院子里灵植不少,不必拘束,若是有想要的尽去采摘。”
蒙夏如今早息了看见灵植就想采回去的兴致,却见袁剑经胖胖一事,仍打起精神尽他身为师兄的义务,全心带好她这个初次历练的师妹,心中甚为感动。便如袁剑所说,跑到树下信手采摘各样灵植,又对袁剑道,“我早便心痒,三师兄不松口我不敢摘呢。”
袁剑浅浅一笑,“若是我不认识的,亦不会叫你去采。”
蒙夏便将采来的一堆不知何物的灵植,一股脑塞进储物袋中。
这般不过半刻功夫,两人走出这片香树花障,入眼却是主脉山峰所分出的一条野径。只见两侧青山林立,中间闲散停着数十块磨盘大的石头,石上布满青苔,又有无数粉白花瓣落于其上,眼前这“路”,竟不像是有人走过。
蒙夏转头问袁剑,“怎的一点痕迹也无?”不说是乌圆路过此处,便是偶有鸟兽出现,也不至于此。
袁剑迟疑道,“圆圆应是乘坐飞舟飞了过去。”
却不敢十分肯定。
飞舟催动耗费不少灵石,而壬翼峰并不富裕,灵石能省则省这几乎是每个弟子之本能;且进入秘境的修士都不会一直乘飞剑或飞舟在空中来去,否则历练或是狩猎还有何意义。
眼前之路,若是飞禽不落,灵兽避走,则定有其蹊跷之处。
“三师兄,咱们还是飞过去罢?”
袁剑点头。
不再多想,师兄妹二人仍御剑飞过,蒙夏在剑上忍不住回头去看那石径,心中总有些别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眼中聚起精神,全力搜查乌圆的踪迹。
二人一路飞过石径,之后又遇水瀑,奇洞,明桥,石垣,甚至还看到一座青松拂顶、老藤绕檐的四角飞亭,重重迢迢,走了许久,都未曾看到乌圆的身影。
袁剑的脸便一点点凝重起来。
蒙夏也想到乌圆可能出了事,从乌圆和她们分开,到两人开始追赶乌圆,这期间并无多久,乌圆应当没有走到这么远,而是在他们走过的某一处中,消失不见,而且,无迹可寻。
“会不会是四师兄和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这话一出口,她便知道并不可能,他们一直在空中纵览全貌,便是有看不到之处,也是落下去细细查探,一路未有遗漏。
袁剑缓缓道,“而今圆圆不见,有两种情形,一种是遇到了进入秘境后同样被传送到这里的其他修士,一种便是遇到了厉害的灵物,不知是兽是禽,将他----”剩下的话未曾出口,蒙夏却和他一样,想起了之前遇到的怪鱼,那情形之惊险,他们这边还是两人二禽,都差点一起丧命,更不要说乌圆孤身一人。
“师兄,若说咱二人遇到怪鱼事出偶然,可四师兄如果同样遇袭且无法抵挡亦不及逃脱---岂不是说这里竟处处危机?!怎的当时你和四师兄一看是这里便放下了心?”
“三师兄,为何你们如此笃定来了这里便无需担心?”
袁剑微仰起头,回忆这说法的来源,“好似是某一次,同咱们峰上的一名记名弟子闲聊,说起各峰的物产经济来,有个弟子便说道壬甲峰有一处历任峰主私有的灵植圃,种满了奇花异草,而且并无灵兽看守,也无法阵阻拦。我---”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微赦,本不想破坏在五师妹面前的师兄形象,可是也许事关四师弟安危,他便咬咬牙,继续道,“我经不得圆圆的撺掇,便背着师父和大师兄,乘着那次去壬甲峰上给峰主送贺礼,偷偷溜进壬甲峰峰主这片灵植园子。那园子一进门处,就和咱们今日初始看到的景致一样,都是三两瓦舍并一口老井,还有数畦田地。所以我们才一眼认了出来。”
在师妹面前承认了两个师兄过去不甚光彩的行径后,袁剑反倒将先时的一点不自在彻底抛开,认真回忆,“其实那日我们并未走进去多远,一则心里虚怯,二则天色已暗不便久留,三则我们本就是胡闹混玩一下,并不想真的偷拿那里的东西。因此那日,便是连咱们今日经过的那片桃树都没有进去。只不过,那溪涧倒是曾经走过,当时并未遇到任何怪鱼之类的危险。”
说到这里,袁剑问道,“师妹是有所怀疑?可当时我和圆圆走的是真正的壬甲峰灵植圃,而这里却是秘境中的壬甲峰,而且是数百年前的情形,两者不同,也属正常。”
蒙夏点头,“师兄说的有理。秘境里与外间不同,这确是可能。不过,无论是而今的壬甲峰,还是数百年之前,这一处都是种满奇花异草,稀珍灵植的宝贵之地,若说一点防卫也无,我却是不信。不说本仙门的弟子总有良莠不齐,便是前来做客的外间修士门派诸人,难道就没有因这灵圃之名而起了贪心的?设若我是高阶散修,且因故急需一味灵药,却无处可寻,当听得东壬门有这样一处所在,便是它乃三大仙门之首,说不得我也要闯上一闯了。”
“这灵圃若是不设防卫,不豢养些凶兽戾禽,不布置高阶法阵,岂不是如幼童捧金行于闹市,坐等这众多珍物被劫掠一空?!”
袁剑不由反驳,“我东壬门哪里有这般孱弱?!”
“正是因我仙门强悍,所以这灵圃不说层层防护,也必有些厉害手段,叫那些屑小有来无回!”
袁剑摸摸鼻子,告诉自己,师妹并不是在说自己和四师弟。
“想想那怪鱼,这危险隐伏在'无害“之中,岂不是最防不胜防的?”
“那师妹的意思是---”
“我总觉如此告诉你和四师兄之人,用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