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在说什么呀?”
谢天养清洗完身上的血水穿好衣服,见万剑安和邢天虹正窃窃私语,于是跑了过来好奇问道。
万剑安刚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来搪塞他,还没等开口,就听见邢天虹突然大喊了一声。
“师父,你看小哥哥他的额头!”谢天养指着邢天虹大惊失色,一张小脸更是激动的颤抖了几下。
其实不用他说万剑安也看到了,只见邢天虹额头上的疤竟然亮起了一道光芒,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而邢天虹脸上五官早已扭曲不成样子,表情极为痛苦,到最后只是干张嘴,却发不出来一点痛喊声。
“无妨,天养,你我略微躲远点。”万剑安看清状况,反而没有太紧张,拦住准备冲上去的谢天养道:“他这是囟门之眼要开的征兆,看来洗筋伐髓起效了,一旦开眼,他的修道之途,便是扶摇直上之势,无人可挡!”
“啊!”
两人正说着话,邢天虹终于是发出了声音,仰天大啸,音如炸雷,震得谢天养耳膜都有些隐隐作痛。
“我的……头……好痛!”
邢天虹牙齿都快要咬碎了,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整个人在鼎中胡乱冲撞,简直快要陷入癫狂状态。
谢天养心急如焚,想要上去帮忙,可万剑安却死死的拉住他,急声劝道:“你过去只能害了他!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撑过去!”
说罢,万剑安扭头朝邢天虹喊道:“天虹,坚持住!囟门之眼一开,你修炼起来的速度,会远超他人的!”
邢天虹此时头痛欲裂,不过还是听到了万剑安的话,但他却拒绝道:“过早开启,修炼是快些,可……可也会,致使根基不……不稳!我要凭己身,成就……大道,外物……外物,终究是投机……取巧!”
邢天虹双手紧扣鼎边,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都有些发白。浑身血水包裹,再加上那扭曲不成样子的表情,犹如刚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令人望而生畏。
“囟门之眼,给——我——关——上!”
邢天虹嘶吼咆哮,扣紧鼎边的双手猛然发力,竟是将鼎直接抓出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很快就布满了整个鼎身。
“啊!”
邢天虹又是一声仰天怒嚎,双脚狠踏,鼎终究是没有承受的住,嘭的一声爆裂开来,碎片四溅。
鼎中血水草药同样迸射飞溅,幸亏万剑安反应极快,祭出灰烟护住自己与谢天养,才没有落个“蛟血淋头”的下场。
再看邢天虹,此时浑身浴血,四肢颤抖的撑着身子跪在那里,额头上的疤此时已无光芒射出,又是恢复到了平日的样子。
“呼……呼……”
邢天虹大喘粗气,却是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径直倒了下去。
万剑安和谢天养大急,连忙一个箭步跑了过去,顾不上他身上的血污,将其抱起急切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邢天虹并未昏厥,深喘了几口气,好不容缓过来一些,虚弱道:“师,师父,我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发困。”
看着他的样子,万剑安心中着实有些不忍,心疼道:“傻孩子,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囟门之眼,你怎么还给强行关上了呢?现在遭到反噬,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呢。”
邢天虹微微扯起嘴角,笑道:“没事的师父,刚才囟门之眼将要开启的过程中,我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有一丝感悟,虽然它可助我轻松修道,但终究是走了捷径,容易导致根基不稳。”
“你还未正式踏上修道一途,竟能有此觉悟,难得,难得啊。”万剑安不由得赞道,看邢天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震惊和欣喜。
饶是邢天虹孤傲,此时也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了笑,道:“我也只是刚才猛的一下子顿悟到的,现在,却是没了那种感觉了。”
“无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先休息一会儿吧。”万剑安将他轻轻抱起,放在床上,有些心疼的道。
邢天虹也着实困了,头刚挨到枕上,立刻便沉沉睡去,连身上的血污都忘记了清洗。
不过好在还有万剑安和谢天养,两人帮他把身子清洁干净,然后开始轮流照顾起来。
谁知这一照顾,竟然就是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以来,邢天虹仿佛死了一般,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到最后连呼吸都逐渐变缓,甚至还停歇了那么几下。
吓得谢天养一度认为自己的小哥哥要撒手人寰了,不知跟哪找来一堆麻衣白布,自己胡乱披戴上,跪在床边就是嚎啕大哭。
万剑安瞧见这一幕,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又气又笑的把他身上的白布条子扯下,哭笑不得道:“你小哥哥还没死呢,你这么早披麻是搞什么啊。”
谢天养撇着小嘴哭哭啼啼道:“师父,你别骗人了,就算小哥哥他现在没死,那估计也快了,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没呼吸了呢。”
“呃……”万剑安不禁哑然,满脸黑线,以手击额道:“那是你小哥哥筑基完成,所以呼吸气段变高,频率减小,哪是什么快要死了啊。”
“诶呀,搞错了啊。”谢天养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紧接着反应过来,要是小哥哥醒了看见这样的阵势,可别真的被气死过去啊。
念及此,谢天养不敢再耽搁,连忙收拾起来。
可这世上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谢天养越怕小哥哥此时醒来,邢天虹还就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同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
邢天虹此时只觉得体内力量喷薄,似要压制不住,整个人仿若重生,无论感知还是力气,他都清晰的感觉到,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太好了,原来这就是重塑……呃……”
邢天虹刚准备发表一通豪言壮语,可刚一转身,便看到了披着麻衣,泪痕未干的谢天养。还有一旁满脸尴尬,干笑着的万剑安。
“你们……是在哭我?还是在咒我?”邢天虹眼神冰冷,斜睨着两人,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就像要吃人的野狼似的。
“咳咳,那个,天虹啊,天养是以为你已亡故,所以才这幅打扮,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呃……一种关心和爱吧。”
万剑安愣了片刻,连忙解释道,却不知这一解释,自己倒是摘的干净,不曾想把谢天养给卖了。
“色胚弟弟,谢天养,奶娃子,你——给——我——去——死!”
邢天虹气的牙都要咬碎了,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下来,举起巴掌就朝着谢天养的屁股上招呼。
谢天养顿时一蹦三尺高,满屋子的跑,边跑边委屈的哭着鼻子道:“不怪我呀,你明明都没呼吸了,我早些给你哭完,赶紧让你入土为安啊。谁知道你根本没死嘛!”
“你个臭弟弟,还咒我!找打!”
“诶呀呀呀,冤死我了,师父,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