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碗和二狗子各挑着一副担子，李公甫跟在后头，三人一路穿街走巷，最后拐过某处街角，来到一条窄窄的小街上。
两旁大多是些低矮简陋的民房，整个儿环境看起来略显破旧。街面不长，远远就能望见另一头，大概三十来米的样子，不过人流倒是不算稀少，只不过大都是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
道旁的排水沟里还倾倒着许多不可言说的秽物，看的李公甫眉头直跳。苦着脸倍加小心地下脚，小心翼翼地跟着二人走入街中。
街头一个卖炊饼的老汉呵呵笑着招呼道：“碗丫头今儿个来的可是晚了些。”
“吴爷爷好。”高小碗礼貌地给了老汉一个笑脸，看得出来两人很是熟悉，解释道，“今天有事耽误了些许时辰。”
“原来如此。”老汉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笑容甚是亲切，脸上的褶子都张了开来，眼神慈祥地看着高小碗，跟看自家孙女似的，“老规矩，给老汉来一碗豆花。”
“好嘞。”高小碗放下担子，动作麻利地盛好满满一碗的豆花递了过去。
“还是碗丫头实在。”老汉乐呵呵地接过来，边吃着边跟二狗子打了个招呼。
随后将目光落到了李公甫的身上，眼神瞬间一变，十分理所当然地流露出来一丝深深的鄙视。如果说他看见高小碗就像是见到一朵美丽的小花，那么看到李公甫就如同看到了一滩难闻的狗屎，满脸嫌弃地冷哼一声：“败家玩意。”
老头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三人都听的清楚。李公甫脸色一黑，目光不善地盯着老头。心下也是抱怨，特么又是前身的锅，这家伙就是个狗都嫌的混账，自然不用指望人家会给啥好脸色看。
不过这老头也是糟心的很，他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当即翻着白眼道：“吴老头，我没招你吧？”
吴老头很嚣张，老脸一板，瞪了他一眼，嘴里骂骂咧咧：“老子就是看你这混小子不顺眼，整日里就知道胡闹厮混没个正行，对得起你爹吗？还有碗丫头——”
老家伙说上了瘾，扭头又教训起了高小碗，“实心眼子不听劝，说了多少次让你离这混小子远点就是不听，非爱跟他亲近不可，真真是个傻丫头！”
“吴爷爷！”高小碗小脸涨的通红，嗔道，“莫要胡说！什么亲近不亲近的，忒的难听！”下意识地偷眼望向李公甫，见他正与吴老头大眼瞪小眼，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之色，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旋即少女芳心又感到有些莫名的烦躁，忍不住伸出玉掌，倏地拍向了右侧的砖墙。
“磞！”整个儿二层楼的民房仿佛都颤抖了一下，玉掌下的砖石隐隐传出一丝龟裂的声音。
“啪叽！”屋梁上的一只鸟窝受到震动掉落下来，从里面扑腾出两只灰扑扑的麻雀，小眼睛里满是惊恐：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
“呃……”正在互相怒目而视的吴老头与李公甫仿佛被捏住脖子的鸡，瞬间偃旗息鼓。
两人心有余悸地对望一眼，旋即又充满鄙视。
吴老头：胆子忒也小，你说说你小子还有啥出息不！
李公甫：呵呵，我比你年轻。
吴老头：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李公甫：我比你年轻。
吴老头：老子身体好！
李公甫：我比你年轻。
吴老头：老子……
李公甫：我比你年轻。
吴老头：……咱能不提年轻的事吗？
李公甫：你比我老。
吴老头：……
李公甫：呵呵。
混账东西！
看着李公甫戏谑的笑容，吴老头差点没给气死。
想了想不服气，继续用眼神挑衅：混小子不是男人，看着碗丫头挑担子也不知道帮忙，好意思吗！
李公甫：她需要帮忙吗？
吴老头：……你说的对。
告别了彻底陷入郁闷当中的吴老头，三人继续向前走。
看着轻松的挑着担子的两人，李公甫心中苦笑，吴老头不知道的是，自己早上确是想帮忙来着，可谁曾想只是装着豆腐的担子居然会那么重，差点没把他的腰给折了，只得识时务地退位让贤。
还是将之交给怪力少女和正太吧。
……
来到往日里摆摊的位置，见到不远处的摊位上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干啥。三人虽然有些好奇但做生意重要，放下担子支起摊位，二狗子很自然地吆喝起来。
陆陆续续有十几人过来买豆腐，不少都是姐弟俩的熟人，总会在买卖之余与他们说笑几句。李公甫冷眼旁观，看出这些人应该都是知晓二人生活不易，特地过来关照他们的生意，这让他颇为感慨。
最后一人离去后，好半晌过去，却是再无一人上门。姐弟俩不由对视一眼，有些疑惑，今日生意怎的差了许多？
二狗子更加卖力地吆喝，李公甫也加入帮忙。然而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生意上门，适才那边摊位上的人流却是络绎不绝。
眼见没有生意，二狗子好奇之下跑了过去，片刻后又一脸急切地跑了回来，喘着气大喊道：“不好了，那边新开了一家豆腐铺子，人都往那儿跑了！”
二人脸色一变。李公甫奇怪道：“那我们也不至于没人上门吧，知不知道那铺子如此火爆的原因？”
二狗子顿时迟疑了一下，讷讷不言。
高小碗急道：“知道就快说，别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个人了！”
二狗子也知晓事态的严重，要是豆腐卖不出去，他们家就断了最大的经济来源。当下俊脸一红，小声道：“好似是因为那边铺子老板的婆娘……”
李公甫眉毛一挑：“怎的？是个俊俏婆娘？”
二狗子脸更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难怪了！
原来这些人都是冲着老板娘去的，难怪基本都是些男人。
李公甫理解的点了点头，旋即心中好奇心顿起，真有那么漂亮？
莫非是遇上了传说中的‘豆腐西施’？电影里可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卖豆腐的必然都是美女，小碗的存在就很好的证明了电影也不都是瞎编乱造。可小碗已经够漂亮了，还有更胜一筹的？
难道还真能是西施再世不成？
那我可真要见识见识了！
心里忍不住有些痒痒起来，于是丢下气呼呼的高小碗，带着二狗子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费力地挤进人群，就见一道靓丽的倩影亭亭玉立地站立在摊位前。
衣袂飘飘，气质出众，宛如一朵不胜凉风的白莲花，轻轻摇曳。
“客官，总共十文。”女子声音轻柔濡软，白皙纤嫩的素手款款接过对方递来的铜钱。
嗯，声音的含糖量极高，可以打八分。
李公甫直接无视了旁边的老板，贼忒兮兮的眼睛放着光芒，如镭射光一样上下扫视着眼前的女子。
背影绰约，八分！
腰肢纤细，八分！
臀部浑圆，九分！
长腿紧绷，九分！
身材综合指数，八点五分！
结论：
李公甫眼中的光芒更盛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背影，就差流口水了。
也难怪那些男人争相来光顾她的生意了。
仿佛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目光，尤物腰肢轻摆，款款转过身，朝着李公甫所在的方向回眸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