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少爷沈慎死了。
沈慎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又看看棺里面色苍白,仍能看出面容姣好的少爷,不禁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沈慎都记不得了。飘到棺里躺在棺中人的身上,沈慎才感觉好一些,闭上了眼,不知不觉间似是睡了过去。
四周都是湖水,沈慎站在湖中一岛上,月光照在水面上,隐约可以看见清澈的湖水下一具具白骨,阴森可怖。沈慎打了个寒颤,抬眸,看见一渡船的年轻俏丽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样貌艳丽,看的沈慎有些晃神。闭眼,再睁眼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女子明艳的容貌换成了单单的骷髅头,衣服散散的披在“她”的身上,小船破破烂烂的,随时都有可能散架。再看湖水,哪里还有水?清澈的湖水已经变成了腥味儿极重的血河,湖水下的白骨都浮到了上面。女子渡船到了沈慎所处的岛旁,沈慎不自觉的往后稍退,背脊发凉,女子却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飘到沈慎的身旁了,沈慎刚开始以为这女子就是一具骷髅身,等她抬起手用力的拍向沈慎的天灵盖时,沈慎才注意到,那只手,明明就是个十七八岁少女才能有的手,看着肌肤光滑,手指纤细,手的每一处细节都刚刚好,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如果有时间的话,沈慎真的希望可以好好看看这只手,可惜女子的手下一秒就准确无误的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沈慎意识涣散后,没有看到,女子勾了勾那具骨架的嘴,说道:“沈慎。”
身体一阵酸痛,沈慎微微一愣,看向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身下是冰凉坚硬的木板,摸了摸身下的板子,冰凉刺骨,沈慎记得自己是死了,结果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抬起手臂想要摸摸自己的脸,却磕到了上方的一块儿木板,手肘磕的生疼,沈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蜷缩起胳膊,慢慢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长舒了一口气,小声道:“幸好还是热的。”
沈慎想要动动头,脖子却僵硬的动不了,又伸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了一串儿小珠子,紧紧地掖在衣襟里贴着沈慎的胸口。沈慎抽出了珠子,因为和沈慎贴的久的原因,珠子还是温热的,摸着十分舒服。因为太黑,沈慎看不清这珠子,只好作罢,塞回了衣服里,拍了拍胸口。
知道自己又活了过来,虽然不敢相信,但沈慎还是想看看外面,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一回过了有多少年了。双手撑着上方的木板,压得很实,硬推根本推不开。被沈慎塞在衣服里的珠子浮了起来,细绳勾着沈慎的脖子,喘不过气,沈慎只好微微抬起僵硬的脖子,不敢多做其他的动作,他怕自己脆弱的小身板折了,好不容易再活一世,沈慎还没想这么早就死。
珠子突然停住了,渐渐发出刺眼的光芒,厚实的木板被一颗小珠子炸爆了,沈慎直接被炸的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沈慎忍着身上的疼痛,心里把珠子骂了千万遍。过了一会儿,沈慎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珠子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他的脸上。沈慎:“……”珠子:“……?”反复地深呼吸,沈慎才忍住把这颗破珠子扔掉的念头。重新挂在了脖子上,沈慎看看自己身上,一身颇为华贵但难免显得有些陈旧的衣裳,身上还挂着个精美的玉佩,一处伤痕都没有,但疼是真疼。
沈慎看着灰蒙蒙的天,虽然感觉骨头快散了,但重生的热情驱使他行走。沿着森林的小道边走边想,自己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是妖还是魔,人肯定算不上,妖魔鬼怪,也算不上。沈慎有些郁闷,仔细想了想,可能是个粽子?因为走得不快,东方刚刚泛出一丝破晓,微弱的日光照在身上,淡淡柔柔的十分舒服。理了理思绪,沈慎抱着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心安理得的踏入了面前这个平凡无奇的城镇——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