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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Dinner(晚餐)

2025年7月14日,01:00,女神岛——庄园——别墅内部

“你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好”欧阳千若微微笑道。

灰木也轻松地回答道:“只是你都快饿晕了而已,太久没做饭早就不怎么熟练了。”

半个小时前两人还势同水火,此时却已经变得相安无事。

两人都洗了澡,先后洗的,然后都换上了自己的日常服饰。欧阳千若已经支走了自己的朋友,还借助社交媒体掩饰了他们之间的战斗引发的一系列事故,她得去正式解决一些新闻公关和官方的事。

灰木和她一起回到别墅里以后首先做的就是冲进厨房为她做一顿晚饭,可就算无数次声称自己不饿灰木也没有停下动作,然后她就打算帮着灰木打下手,结果就被赶到了餐厅安安静静地等着,原因是她“糖盐不分”等等的毛病,在厨房里打下手只要没出事都能算是个奇迹,灰木这样对于厨房有执念的人是不会允许她来捣乱的。

现在,灰木坐在欧阳千若的下垂手,也就是她的右边,双手叠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欧阳千若,这温馨的一幕曾经他幻想过无数回,此时也终于算是实现了。

“你不吃吗?”欧阳千若关心地问道。

灰木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再摇摇手,欧阳千若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欧阳千若吃了一口炒饭,又开口问道:“三年以来Another实验都做了些什么?”

“人体实验的标准是什么,Another实验就做了什么。”

“那样的话,我不该袒护你的。”欧阳千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声笑道,“但如果你敢出来面对我,就代表着你在用你自己来掩饰什么东西吧?”

“我当然在掩饰什么,但就算现在你们想要应对也来不及了。”

“你做了什么?”

“用四个改造后的大型轨道货运舱,按照不同的标准将Another运到四大洲,根据预设海城应该是最先到达的,而其它三个应该会晚上两到四个小时后着陆,在那之前货运仓就会按照设定分为十几个部分将Another随机放到连我都不知道的某个城市的郊区,最后在当地时间早上七点通过瞬间的质能转换销毁一切,不留任何有效证据。货运仓上面还有我的光学迷彩和电波吸收涂层,还有最关键到达一定高度后开启的试验性空间折跃,就算没按照设定,隐蔽装置也能够坚持到系统自检修复后爆炸,不过那是最后手段了。”

“为什么目标是海城的会最先到达的?”

“当然是我特意安排的,为了让你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我到底做了什么,那样你才会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当道具呢……”欧阳千若双手按住桌子,尽全力在克制她那些即将迸发而出的激烈感情,“他们可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所以我才把他们送到你的手里。”

灰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了欧阳千若,一杯则是留给他自己。

原本应该对着灰木这个陌生人大嚎大叫的玛丽和皮埃尔这时候也跑了出来,到他的身旁用毛茸茸的身子蹭着他的小腿,灰木低头一看这两只小猫咪的动作就知道它们是来讨吃的。

“家里还有木鱼花吗?”

过了一会,灰木就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碗猫饭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又把那两只已经有些发胖的小猫给抱上了桌,估计也是和欧阳千若一起挨饿了一天的小猫咪,立马快步爬到了猫饭之前把脸小口吃起了属于它们的晚餐。

“该怎么说呢,你居然能把这两只猫给养胖……”灰木轻抚着皮埃尔的软毛背,“它们可是挑嘴的小馋鬼呢。”

“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养,只是学着记忆和日记中的你给它们准备好了就去工作。”欧阳千若微微侧眼看向了猫咪,“久而久之它们就变胖了,大概是因为我不看着就会贪吃。”

“那你都出去忙些什么?”

“和以前一样。”欧阳千若将咖啡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杯子,“所以我才讨厌自己。”

灰木不解地问道:“和以前一样有什么令你不满的?”

“我对我的感情和同理心感到悲哀。”欧阳千若站起来自己收拾餐具,“你对我是那么重要,在你死后我却没有好好为了你去做祭奠或者是为你的死感到悲哀,事实上反而我工作得更频繁了,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没有空闲心思去想你吧……”

“这样啊。”

灰木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难道你也会做那些关于爱情的梦吗?”

“为什么不会?”欧阳千若转过头来反问道,“我也有资格和理由去渴望一段良好、幸福的感情。”

“那能让你都想要做的爱情梦是什么样的呢?”

“和你平静的度过一生。”

欧阳千若稍稍停顿了一会,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与语气,转而温柔地说道:“不再抛头露面,不再将事业当做自己唯一的东西,和你组成一个家庭孕育属于我们的幸福,最好是两个女儿,这个结果让你惊喜还是失望?”

灰木思考了一会才答道:“都有,只是……”

不巧,欧阳千若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于是她对着灰木把右手食指竖在了嘴唇前,灰木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怎么了?嗯……抱歉,我没法去处理的,你能等一下吗?我会派人过去的……我没有办法,是很严重的事必须要我亲自去解决,明天我们在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吧……抱歉了。”

灰木是可以明白欧阳千若到底在回答些什么的,他强化的体能之中可不缺听力,他不听的主要原因是尊重个人隐私,准确来说是尊重欧阳千若的个人隐私,其他人的私生活他也好奇不起来。但为了话题能够发展,也为了知道欧阳千若到底还会对谁那么低声下气的,灰木便开口问了一句“是谁”。

“言生。”欧阳千若把手机收进了口袋,“她的公寓因为我们战斗最后的能量波动有了一些损失,物业说这得找SALEF来解决,然后她就找到了我。”

灰木认识这个言生,还是相当认识,因为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和他走得非常近,近到可能没有欧阳千若在,两人或许就会走到一起的地步。

“你怎么会跟她联系上了?”

“有一段时间你的遗物是我保管的。”

别墅里,在欧阳千若说完这句话以后突然安静了下来,仔细听的话就会知道欧阳千若的呼吸不知为何变得粗重了一些。

“因为我手机里有她的联络方式就认识了?”

欧阳千若点点头。

灰木还记得自己在通讯录里给言生设的昵称就是她的名字,这有什么特殊的能让欧阳千若一眼看出问题来?

“当时我因为你没回来拿走你的东西刚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开始调查你,然后才知道的事故。三天以后收拾你的遗物时找到了手机,发现里面有将近两百个来自她的未接电话,我就拨打了过去。”

“她当时跟在电话那头高兴地欢呼,直到我开口告知她你死了为止,在那之后我们经常见面,久而久之就变得熟络起来了。她就像我一样,因为没有能够帮你而显得郁郁寡欢,在你失联以后来这里找过你,然后和我第一次见面,之后她一直都很后悔,毕竟比起我,你和她联络更频繁说的话也更多,本来有更多的机会帮你的。”

“等等,如果你跟她关系很好的话,她今晚为什么没来你的生日宴会?”

“她原本想来的,在昨天改了主意而已,说‘带着我的份去你的养母那里为你祭奠一下’,妈妈对她比对我要好上不少,她去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那你刚才说要派谁去帮她?你又要去干什么?”

欧阳千若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到客厅里从咖啡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不大,和戒指常用的包装盒几乎一样大小。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枚银色的芯片,灰木总感觉这东西的样子挺熟悉的,但他的脑子里也记住了太多东西,一时半会居然没有办法回想起来。

“不要动”,欧阳千若这对温柔地对他命令到,右手用纤细的食指与中指将那芯片夹起,左手把灰木拉到几乎和她贴着的距离上,从旁边看这两人的身高差现在想起来真是不禁令人发笑。

咳咳……扯远了,欧阳千若的右手绕过灰木正面,将那枚芯片贴在了他后颈的位置上面。

“不知道在你身体结构完全不同的情况下能不能够正常运行……”

灰木听到欧阳千若说出这句话以后,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枚芯片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的名字叫“Brain Link”,与人类大脑神经系统直连的Augmented Reality(增强现实)设备,或者说只是一个信息的中转站,最后依靠的是由欧阳千若私人出资搭建起来的服务器群来负责计算数据,数据被传回来以后便通过视觉神经将画面投影在眼上,视觉与操作延迟最多10毫秒。

这东西就算个镶在你身体里的电脑,只不过操作变得简单许多,手指在空中点几下,甚至在某些行动——比如说语言上都可以直接通过思考来实现。灰木原本在研究发明这东西时,想着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广开来,只是当时已经离他和欧阳千若分开的日子不远,所以研究不到一半就中止了。

欧阳千若继承了他的“遗愿”,把Brain Link的研究给完成了,这枚芯片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是二代使用了许多高级纳米技术的版本,应该没有办法制造出来才对,当然欧阳千若自己动手来做那就另说,不过她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灰木使用,估计也有考虑这东西能够随时定位

“确实是我亲自动手制作的。”欧阳千若仿佛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一样说道,“现代工业还没有办法把二代的Brain Link生产出来,我只能自己用超能力做了三个,一个给了言生她一个给我自己用,剩下的就是留给你,没想到今天还能拿出来亲自给你带上……呵呵~~”

“看起来你很开心啊。”灰木也同样笑道,“提醒你一下,我可是没有人类那一套系统的,除了骨骼就只剩Another细胞了,Brain Link应该没有办法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使用吧。”

『检测语言完毕……系统初始化……』

打脸来得可真快啊……不过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才对。

『错误,检测到使用环境异常……分析中……生成全新分布方案中……生成完毕,开始进行安装……安装完毕。』

『爸爸,欢迎回来!』

这是一道非常温暖、非常活泼的少女声音,灰木很熟悉。

『造(Tsukuru)吗?真是让我惊讶,怪不得即便在我这样的身体里都能使用Brain Link,不愧是我研究出来的AI。』

『多谢爸爸夸奖,造也一直有在努力的哦,不过爸爸体内的数据储存空间好大,计算速度也好快,比起妈妈搭建的服务器都要好上太多了,难道这个爸爸是什么外星机器人吗?』

『哈哈哈……精神上当然还是我,只不过不是人类了而已,你要是还能检索三号服务器的话应该能找到‘Another’的一系列档案,我就不跟你慢慢解释了。』

在脑内和与人无异的AI“造”说完了话,灰木如同释怀了一般叹了口气,看着欧阳千若说道:“谢谢。”

“不客气。”欧阳千若回答道,“那,言生的位置我现在就发给你,麻烦你去帮她解决一下了,我去帝都解决一些事。”

灰木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不会是去找官方的麻烦吧?”

“该找麻烦的时候我不会犹豫的,背靠欧阳家,自己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没理由不用自己的资源去捍卫我坚守的底线。”

欧阳千若把她束着的发绳拿了下来,露出了她正常在外展现的齐腰长发,比起刚才的样子少了一份亲和与温柔,多了一份高贵与端庄,连她自己的眼神都在不经意之间配合着她展现出来的气质显得隐隐透露出了愤怒,看起来她是准备把对灰木那份没能发泄完的怒火转移到那些为实验提供资源的官僚身上。

“那如果你回来晚了的话,就来言生家找我;如果回来早了的话,直接用Brain Link联络我就行,造已经把你的号码告诉我了,不用担心。”

“那我走了。”

“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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