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连大怒,吼道,“攻城!都给我攻…”
话未毕,一蓬血光暴起!和连狰狞的面容定格,斗大头颅滑落。
“哈尔营的好汉,可以死,但不能窝囊的死。兄弟们,咱们出征时,有五万兄弟,如今只剩下二万,就算这样为可汗效命,可和连这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还服侍他做什么?”哈韩面容肃然,弃了染血大刀,下马伏地。“哈尔营哈韩,愿降汉军。”
他的一番动作下,其余哈尔营兵马面面相视,也跟着弃了兵刃,下马伏地。
“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待主公到来。”史涣面无表情,就算是大胜,也不肯大意令这些降兵进城。“你们去把兵器库,粮仓都封锁起来,不要让人趁乱取了。”
“...…”
中平五年秋,武都令吕布领本部兵马与并州别架丁原残兵合兵一处,于晋阳城外决战鲜卑可汗和连,吕布阵斩敌将,震慑敌胆。谋士郭嘉献计用火牛破阵,鲜卑骑兵大乱,汉军趁势掩杀,吕布本部兵马,人人悍勇,以一敌十,鲜卑难当。遂大破敌众,斩首万余,余者尽降,乃收复并州。
这是丁原呈献给汉帝的奏折。
吕布军于午时大获全胜,傍晚,日落西山时,方才打扫完毕战场,将战俘安置在一处,由重兵严加看守。
而一班文武,则在晋阳城百姓欢呼声中,迎入了晋阳城。
入了城中,一副惨淡之象,处处都被劫掠,幸好未被屠城,百姓未死伤过多,饶是如此,路边尸骨随处可见,吕布令手下清理城中尸首,速速焚烧,避免产生瘟疫。
再张榜,安抚民众,这才在城中残存的文武官员簇拥下,进了刺史府。
简单的打理后,自有百姓送来酒食,吕布也却之不恭,一一收下,令手下大摆宴席,将战场上死去的牛马清洗干净,烹饪熟食,犒劳三军。
晋阳城中,士兵们自发为百姓们送上军粮,兵民一家亲,一股劫后余生的喜庆气氛渲染了全城,举城欢庆,而作为救世主一般的吕布,更是被百姓歌颂。
刺史府中。
吕布换了身锦衣官服,依旧是县令官服,至于刺史官服,他还没有派人定制,先将就穿着,饶是如此,也有一种富贵逼人的气势,捧着青铜酒樽,吕布端坐主位。
左手席位,是以贾诩为首,沮授,郭嘉,陈登以及晋阳城的官吏依次落座,与吕布见礼,自有丁原为他一一介绍。
右手席位,是以丁原为首,张辽高顺屈于其下,其次是魏续宋宪侯成曹性史涣等武都将官以及丁原麾下将官。
望着文武满堂,人才济济,吕布不禁豪气冲天,笑意盎然。
“并州初定,请奉先为刺史,主持大局。”丁原当先开口道。
吕布当然知道,这只是丁原的说辞,吕布早已派人带上重金礼物,金银铜钱,玉璧十副,三匹大宛千里马等等,价值万钱,随丁原派出的使者一同进京面圣,将礼物送与汉帝,吕布更嘱咐使者,再送上厚礼和书信,与中常侍张让等人,书信中,吕布先是奉承,之后向张让明言索要并州刺史之职。
这并州刺史,对吕布来说,重中之重,岂可儿戏?若是汉灵帝一时兴起,封他当个劳什子八校尉,让他领兵马入京,那他可真是哭都找不到调。
“恩,如今局势稍缓,我们不该高兴的太早,并州境内,想必仍然有鲜卑匈奴的余孽,张辽高顺宋宪,你等领本部兵马,再走一遭,逮捕这些逃兵,残党,务必要将其肃清。”
“另外,令杜曦接替我,为五原太守,驻守武都,接荀彧来晋阳。派人去将一众将官家属都接到晋阳,即刻去办。”
“张榜安民,令各地官吏,上报各地损失,汇报各郡各县的情况。”
“至于诸位同僚,各司其职吧。”
庆功?尚且过早,且待朝廷封赏,再行庆功封赏不迟。
酒至三巡菜过五味,一番畅饮,众人都已尽欢,吕布摆摆手,言道,“丁公,文远,你二人回军营,莫要让军营生乱。其余人,都下去吧…杜秋留下。”
众官员散去,只留下了醉眼惺忪的杜秋。
没错,杜秋命很大,没有死。
他揉着眼,晃晃悠悠地到了吕布面前,想要坐到吕布身边,忽而侧眼看到吕布身前案上的那一方玉印,本来迷离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清明,苦笑道,“唉,是我孟浪了,奉先,已非是的小小军司马,而是手握并州兵政大权的刺史……”
是啊,一年前,还是在自己面前不值一提的小吏,如今就摇身一变,变得高攀不起。
“杜公,你不必如此,布虽然发达,却也记得您的恩惠,在武都,如若不是你多番资助,怕是武都百姓,早就饿死不知多少,就冲这点,布也不会亏待杜公。”吕布笑道,“我已令杜曦为五原太守,坐镇武都,这武都,是我的根基,以前是,以后也是,对你杜家上下,我都不会亏待。这并州九郡,你尽管选一郡,去当太守吧。至于杜家子弟,若有才能,尽可在晋阳为官。”
“这……”杜秋酒彻底醒了,震惊的看着吕布,喃喃道,“为何,对我如此厚待?”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九原皆以吕布为混混头子,一方恶霸,唯独杜公,认为我有大将之才,能救武都于水火之中,这如何不是杜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更何况,如果不是您任命我为武都县令,恐怕,直到今日,我仍然是一个守城小吏。”吕布笑道,“好了,去写一封家书给文然吧,别让我这个重臣忧虑太久。”
……
洛阳。
这是整个江山,最为盛大的城池之一。
光是这一城,就有寻常一郡的人口,洛阳城,自东至西,有数十里之遥。
分为瓮城,外城,内城,皇宫,四大区域。
朝阳东升,如金子般的日光,洒在了洛阳城,就像是为这尊匍匐在苍茫大地的巨兽堵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璀璨明媚,北城门前,巡城士卒人人精壮,精神抖擞,披甲持锐,肃穆森然。
过往官员百姓,人人衣衫整洁,面色无忧,称得上是安居乐业。与江山各地饱受战乱的苦难百姓,形成鲜明对比。
皇宫门口,两根玉石打造的盘龙柱,晶莹剔透,活灵活现,尽显汉家威武。
洛阳皇宫,是由无数匠作,精心建造,朱墙粉壁,白玉拱门。所谓入皇宫之门,共有十二门,广阳门、雍门、上西门、夏门等等,入了内,仍然有平城门玄武门进出南宫,朱雀门为南门进入北宫。白石铺垫的道路,平坦工整。拱桥流溪,风景宜人,入了内,不远处,千姿牡丹园、野趣水景园、木兰琼花园、百草园、梅园、竹园、桂花园种种园林,草木香气,远胜胭脂俗粉,凝聚天下艳花奇草,种植于此,供往来官员欣赏。穿过层层白壁拱门,再入内,前殿、宣室殿、温室殿、清凉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高门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椒房殿、昭阳殿、柏梁台、天禄阁、石渠阁等等,依次落居。入眼处,阙楼琼玉,楼阁林立,殿宇巍峨,雕梁画栋,具是金碧辉煌,富贵堂皇,真是人间仙境。
只是这美景,往来官员见惯了,也就不足为奇,纷纷埋头奔走,急于赶着上朝。
宣室殿,四根三人环抱的白玉盘龙柱分东西南北四角,殿内金碧辉煌,宽敞大气。
高高的金玉台阶之上,金玉龙座空空荡荡,左右两个宦官低眉顺目,下面,一个个锦衣玉带的官员分列左右。
右首一位官员,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位于其下的一位年长官员笑谓道。“太常大人,不知有何话讲?”
“黄大人,你我相交,就不必如此生分,唤焉君郎可也。”发言之人,乃太常刘焉,也即是后来鼎鼎大名益州牧刘璋之父的刘焉,此人贤良方正,被司徒府征辟。历任雒阳县令、冀州刺史、南阳郡太守、宗正、太常等官。
所谓的黄大人,就是黄琬,就是与后来的司徒王允共同密谋诛董的东汉大臣。
少顷,一位满脸横肉,气质凶悍的官员雄赳赳,气昂昂,进了大殿,大声道,“陛下身体不适,一应政事,先说与让听,让再入后殿,说与陛下听。”
这人虽然声音洪亮,却底气不足,是个宦官,自称让,正是十常侍之首,‘阿父’张让。
刘焉立即出班谏言道,“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
“太常上书,陛下早已观阅,令让拟好旨意,召令天下,特令以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张让顿了顿,忽而笑道,“都说天下兵乱,却也有一二忠臣能将,那并州前几日传来捷报,鲜卑联合匈奴,攻入并州腹地,却被武都令吕布举兵数千,联合张刺史残兵败将,大败和连与晋阳,斩首数万,功劳墨重,不加封赏,不以显黄恩浩荡,依陛下旨意,封吕布为并州牧,度辽将军,二千石,银印青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