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苏慕言不禁好奇,不再抓鱼,走过去看,果然,在秦仙姑的掌心里,卧着一朵半个掌心大小的灵芝。
她瞧着灵芝的模样十分漂亮,品相上乘,想来,定是珍贵之物,就算是拿去出售,也必然会有一个好价钱。
“是啊,”秦仙姑笑呵呵地把灵芝放到篮子里,又继续往前方走去,解释道:“这里山杰地灵,天地华宇间,自然孕育着好宝物。日后,你若是闲着没事,倒也可以来山上转转,寻几件拿回去,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了。”
苏慕言听着秦仙姑看似大方的话,内心里暗暗想着:表面上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背后里指不定怎么盯着。到时候,不给加价就不错了,少不得还要往道观里赔些香火钱,真是看中了她是有钱人,可劲儿宰。
她陪着笑容和秦仙姑一起乐呵呵,却是不再说这件事。什么灵芝不灵芝的,多吃一口,又不会养颜。
秦仙姑大概就是一只笑面虎,谁都不伤,谁都不惹,笑着就把事情给办了。
她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看看前面的土壤,蹲下身,扒开附近的小草,果然,又是一颗灵芝:“你看,这品相多好?”
苏慕言看到秦仙姑一脸笑相的望着她,脑袋里忽然转了个晚,好像明白什么了,哼笑两声,说:“仙姑,你这个灵芝该不会是自己养殖的吧?”
什么山杰地灵?
什么华宇酝物?
不过都是哄骗她的手段,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诓她来买灵芝。反正,苏慕言是没有见过,谁家的灵芝是长在土里,分明都是腐化的树干上。
“呃……”
秦仙姑眨了眨眼,大脑当机,愣住三秒钟,表情有些尴尬,拖着长长的话音,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慕言一看到秦仙姑那个表情就知道妥了,绝对是被她猜中了,也不禁‘呵呵’笑了两声,把话题给带过去了,心中倒是想着:原来卖假货这个事,从古人这个时候,其手段就已经开始登峰造极了。
“这个嘛,”秦仙姑总算是从大脑当机的状态中回神儿了,摸了摸下巴,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苏小姐,不要太认真嘛。从理论上来将,只要是生长在咱们这山上的东西,那就都是好的,深得道仙庇佑,何必那么计较,在乎那个一尺半寸见方的地?”
“是,仙姑言之有理。”苏慕言才不和秦仙姑计较,人家自己学了个台阶往下走,那就乖乖的,陪着人家一起走。
苏慕言也有她的考量,虽然有些小人之腹,但是,多多考量一些总是没错。她可不想被秦仙姑记仇,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不再救她了,怎么办?
她转念一想,又想到其他的事,询问道:“仙姑,那小溪里的游鱼该不会也是你……”
“当然不是。”这一回,秦仙姑倒是赶紧摆摆手,否认了:“其实,那鱼还是这山里自来的,山杰地灵嘛,对不对?”
“对。”苏慕言抬手抹了一丝汗。依她所料,那鱼十有八九也算不得真了。
傍晚,苏清月在附近寻找来干树枝,削了一截树皮,把鱼挂了上去,一连挂了五六天,手法熟练,一看就是来过好几次的人。
山野间多风,容易染火。
因此,等待鱼熟后,三个人就把火给灭了,坐在小溪旁一边看夕阳一边吃烤鱼。
苏慕言看到秦仙姑一把接过烤鱼,吃的比她还利索,当即震惊了,“仙姑,你不是吃素……”
在苏慕言看来,她还以为秦仙姑会吃烤灵芝。
“哎呀,你别这么古板嘛,”秦仙姑推了苏慕言一下,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人家佛者都有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证明是可以吃肉滴,所以,我们修道之人,也得灵通嘛!再说了,你天天吃青菜叶子,不腻?”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机会。”苏慕言小小的成就感了一下。
的确如此。
如今,苏慕言成了秦安县里的香馍馍。她走到哪一家合开的店里,人家不都是酒肉伺候着?
林玉英、郑万年、杜媛媛,就算最次的李明达,也得搬上一只烤鸭过来,更何况是其他人?
“苏小姐,你这样说话是在拉仇恨,容易引起公愤。”秦仙姑吃烤鱼的时候速度很快,不到一会儿就吃完一条,又从苏清月手里接过一条烤鱼。
苏慕言慢慢腾腾的吃着,其实,这烤鱼没有调教腌制一下,多少有些鱼腥味,她不太喜欢。
苏清月也吃得美美香甜,看起来格外喜欢。
小姑娘本来就处在天真活泼的年纪,硬是被贫穷给折腾的活不下去。
吃过烤鱼,众人又在一旁看了会夕阳,这才一路相携,挎着小竹篮子下山了。
下山途中,苏清月一直拉着苏慕言的手袖,摇晃走着。
尽管苏慕言有两次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但是,仍然被苏清月给抓了回来。
苏清月就是想拉着苏慕言的走路,很亲密。
秦仙姑把苏慕言和苏清月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原因是道观人少,抽不开打扫房间的人。
倘若苏慕言另外住了屋子,待她下山以后,还得花费人力、物力去清扫。但是,如果和苏清月在一起,等苏慕言走后,收拾房间的人就变成苏清月了,省一点力气自然最好。
苏慕言虽然有一点轻微的洁癖,可是,如今身在道观,又怎么可以过分苛刻?
夜晚,沐浴过后,苏慕言便换了她带来的衣服,和苏清月一起休息了。
床榻很宽敞,足够两个人休息。
苏清月扭扭捏捏的,最后还是翻身一骨碌,靠近了苏慕言,她小声说:“姐,谢谢你。”
这是一句迟来的‘谢谢’。
以前,苏清月从来不懂自由为何物,她只是享受惯了父母的安排,空有高傲自尊,却毫无用处。
如今,她可以肆意奔跑在山野中,抓鱼挖野菜,过得自由自在,真的是快乐极了。
“嗯,睡吧。”苏慕言原本是不想回应的。
可是,苏清月眼下里这一切的确应该谢谢她,她受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