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她,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有些短小的水红色衣裳,显然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姑娘借我的。
“师兄,粥熬好了。”
那女子一进来便甜腻地喊凤曲,大约是余光瞥见我睁着大眼扑闪扑闪地看她,这才注意到我醒了。
“姑娘你醒了呀,正好把这粥喝了。”
她想到床前,南风却霸占着位置不让,一脸不爽地盯着那个女人。
我不得已再次拖着车轱辘碾过一样的身体坐起来,端起碗,“我自己喝就好,谢谢姑娘了。”
那人似乎习惯了小南风的针对,不以为然。
“我叫盈秀,门里人都叫我秀秀。”
“谢谢秀秀姑娘。”我抬抬端碗的手,“粥,还有衣服。”
“不用客气,一件旧衣服罢了。要谢也得谢师兄,是他救了你。”
一句话,三个媚眼,当然肯定不是抛给我的。
我老实地低下头吃粥。
“这儿有我,师兄你正在突破的紧要关头,修炼去罢。”
我悄悄动了下神识,我的乖乖,眼前这个谪仙人儿已经元婴后期了。再努力一把就化神了。是不是老天看我太可怜,扔下这么一条大腿让我抱紧。
凤曲没有应盈秀的话,等我吃完粥才离开。他一离开,盈秀也没心思待了,我便借口睡觉,让她也离开了。只有南风不知道为什么和我特别亲,占了床尾的一点空,非要陪着我一起休息。我拗不过,便由着他了。
我闭着眼,进入神识域,偌大的空间,白茫茫一片,空无一物。
这里是天心山脉,重伤我的会是天心门的人吗?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连哪些门派有哪些人都不记得了。我以前做过什么,与什么人纠缠,有哪些恩怨,通通不记得了。
令人头疼。
突然,我胳膊一沉,我从神识里出来。南风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尾爬到我这一头了,还很不客气地拉着我的胳膊当枕头,呼呼大睡。
我灵机一动,试着进入南风的神识。我的神识与常人不同,像这充盈在空间里的灵气一样,可以自由来去任何地方,如果不刻意留心,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南风没防备,我顺利进入。
小家伙人不大,脑子里装得东西可不少,莹莹泛着蓝光的广阔天地里,重要的记忆化成一个个灵结飘浮在空中,如同置身绚烂的星空之中。
我漫无目的地随意查看,十之八九都是功法心得,余下的几乎全是凤曲。除了练功就是凤曲,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神识深处,一棵巨大的树,无数的藤蔓招摇着,藤蔓上开着蓝紫色的小花,花朵莹莹闪光,仿佛是光做的一样。
我伸手想抚摸,刚触摸到花瓣,整个人突然被弹了出来。
睁开眼,发现凤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把南风叫醒了。
我有些心虚,不敢看凤曲。毕竟是快化神的大佬,不会被发现了吧?
“小风,南星姑娘伤还没好。”
凤曲的语气带着一丝斥责。
南风垂着小脑袋,“我本来躺在床尾那里的,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我不是故意压着姐姐的……”
小可怜样看得我母爱泛滥,将他捞进怀里,说道,“无事,我睡了一觉身体好多了,现在不怎么疼了。”
凤曲略显无耐地笑了笑,“小风自幼只和我亲近,对别人都很排斥。你是除了我之外,他愿意亲近的第一个人。”
我捏捏小南风的脸蛋,“小风说得对,这说明我们真的有缘。”
我悄悄看一眼凤曲,他好看的眉眼含着一丝笑,应该是没发现我进入南风的神识吧……
接下来几天凤曲试图让南风回自己房间睡,可是怎么也劝不走,最后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来了。
盈秀有些震惊南风竟然这么亲近我,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敌意。我恢复了些灵力后就练了一瓶低阶丹药送给她,算是抵了衣服的人情。
她有些看不上。看不上我也不会给她更好的丹药,一瓶丹药换一件旧衣裳,我已经吃亏了。
凤曲结束这里的事情启程回青回城的时候我的修为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我开始忙碌地修复我的空间,我的空间主要是用的种灵植的,空间巨大四季分明,修复这样大的撕裂需要消耗巨大的灵力。好在空间里没啥可偷的了,我也不用急在一时。里边先种些不值钱的别人看不上的灵草,收一拨灵草,练些灵力,修复一点,再种一拨,再练一些,再修复一点。如此周而复始。也算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打发时间。
凤曲提议帮忙,我拒绝了,已经欠了他很大的人情。以后肯定还有很多要他罩着的时候,所以这种小事,就不用他出手帮忙了。
据我从小南风的神识里探知的,青回城并非一坐城池,那是云梦大泽深处的一片广袤大陆,那里灵气四溢,各种灵花灵树肆意生长蔓延,将整片大陆装点得如同画境一般。云梦门在那里立派,并下辖整个云梦大泽。
凤曲是现任掌门的关门弟子。
我私心想查探一下小南风的娘亲长什么样,却意外发现小南风是凤曲捡回云梦大泽的。怪不得云梦大陆里层出不穷的’盈秀’见了凤曲就往上扑。
大腿是个好大腿,就是烂桃花太多,麻烦。
比如我被南风拉到凤曲的剑上,因为害怕紧紧挨着凤曲站着,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身后盈秀发射的眼刀……
但眼下除了凤曲我也没有别的大腿可以抱了。
真正来到云梦大泽的时候,比神识里的画面要震撼得多。相比火山谷,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我看着那一株株别处难寻灵植,眼睛发热。好像看到了一瓶一瓶的极品丹药。小南风说得一点没错,他爹就是土豪,养得起我。何止养得起呀,简直可以直接把我喂到化神。
那些修练出神识快成精的灵植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热情,吓得花叶直抖。我朝它们微笑,不用怕,我很温柔的。
它们似乎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