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慧这话一出,大杂院儿里顿时一片哗然,“刚才这姓赵的说什么,南菱是她生的?”
“那南溪就不是喽?怪不得这娘们儿对南溪一直不好!”
“那南溪的亲生父母是谁?是不是赵彩慧偷的?这样的话她可是犯法的呀!”
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眼看着赵彩慧这句话,就跟导火索一样引起的轩然大波,赵彩慧后悔的想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她已经顾不得再跟牛鸿达干仗了,大声跟大杂院的邻居们解释着,“大家伙不要误会哈,我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南溪南菱都是我亲生的孩子,我对她们是一样的!”
欲盖弥彰!大杂院的邻居们虽然从事的多半都是体力劳动,却是一眼都看穿了赵彩慧的想法,大家对她嗤之以鼻。
牛鸿达刚才被赵彩慧挠了个满脸花,这会儿赵彩慧忙着向街坊邻居解释,牛鸿达有了喘息之机,他一边皱眉擦着自己脸上的血渍,一边大声说,
“赵彩慧,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坚持要把南溪给卖到矿上去,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怪不得当时我无论我怎么跟你说矿上的苦,你都不肯听,原来不是自己的闺女不心疼呀!”
牛鸿达阴阳怪气说完这段话,成功的把赵彩慧的仇恨又拉到了自己身上。
赵彩慧瞪着一双眼睛,眼睛好像红的要滴出血来,她叉着腰对牛鸿达步步紧逼,“姓牛的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开着那个黑心肝儿的私矿,我的南菱怎么会到那个鬼地方去?”
牛鸿达得到了喘息之机,又随手抓了扫厕所的一把笤帚当成武器防身,此刻已经不怎么怕赵彩慧,他嘿嘿笑着一边后退一边大声说,
“这件事情你还真不能怪我,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就是因为你存了坏心眼,想卖掉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谁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下矿的反而是你的亲女儿,这就是报应!”
听到报应两个字,赵彩慧彻底怒了,她一边嚎叫着让牛鸿达把女儿还回来,一边张牙舞爪地扑向牛鸿达。
牛鸿达连忙抡起扫帚应战,仓促之间,扫帚上粘的脏东西四散飞出,围观的人们笑骂着躲闪,现场一下子变成了一出闹剧。
现在香江那边拍的武侠剧已经开始流行,看到热闹处,调皮的张大力甚至哼起了里边儿的主题曲,为两人助威。
眼看着牛鸿达手持武器很快占了上风,就听到有人大声说,“住手!”
众人看的群情激奋,就好像是电视剧,马上就要到达高潮,却被人强行切断了电源,这让大杂院儿里的人们十分不满,一起朝着说话的那人看去。
只见曾经来过大杂院办案的红脸堂和一脸正气穿着威严的制服,正站在大门口儿发号施令呢!
这下子看热闹的人们没了脾气,从刚才牛鸿达和赵彩慧的对话中,人们多少也猜得出来,这个牛鸿达的煤矿多半是私矿,也就是那种没有手续偷偷开设的煤矿,算是黑煤矿。
这种矿是违法的,所以有办案人员找上门儿来也不奇怪。
可是牛鸿达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看到了红脸膛和一脸正气,他立刻扔掉手里的笤帚,跑过去站在两人身后,“快保护我,这个女人要打我!”
红脸膛把牛鸿达一把扯了出来,“行了,牛老板,你就别装了,你原来在闫庄开设私矿,那个矿被封之后,你就跑到了北宁继续干你的老本行,对不对?”
牛鸿达早就蔫吧了,他耷拉着脑袋,主动伸出手,“我错了,我认罪!”
红脸膛也不客气,拿出手铐就给他铐上了。
眼看着牛鸿达被绳之以法,赵彩慧跳着脚骂,“你们光是抓人有什么用,赶紧让他说把南菱弄到哪里去了,好把我家的闺女救回来呀!”
虽说赵彩慧的态度不好,不过碍于她是受害者的母亲,此刻心情焦虑说话不妥当,倒是可以理解。
红脸堂和一脸正义对视一眼,都觉得应该考虑到受害者的心情,于是就问牛鸿达,“根据我们已经掌握到的情况,南菱是上了你矿上的卡车之后才失踪的,你为什么又说南菱不在你的矿上呢?”
牛鸿达苦着脸,老老实实低着头,一副认罪的模样,“这都是赵彩慧要求的,她说南溪一点儿都不听她的话,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孩子,我那个矿离城比较近,条件还算是好的,”
“赵彩慧觉得,让南溪去我矿上上工不解恨,硬是让我给她找了一个最苦最累的矿,那矿可是在大山里头,跟外头根本是联系不上,”
“就算是我想要找人,也得亲自往山里跑一趟才行啊!”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问一下赵彩慧,她听说那个山里面的矿难招人,还从我这讹走了二百块钱做酬金呢!”
听到牛鸿达这么说,大院儿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大家都震惊于赵彩慧的狠毒,当然这里边也包含着看热闹的南溪。
南溪此刻只觉得万分幸运,幸亏她及时想起了粗眉毛司机,要不然就是自己身在火坑之中了!
赵彩慧已经冲到了牛鸿达身边,一边骂着一边伸脚就要去踢他,“什么叫做讹你的钱,那钱是你自愿给我的辛苦费好不好?你以为养大一个孩子容易吗?她去做苦工,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也要收到好处费!”
一脸正义拦住了赵彩慧,趁着赵彩慧一愣神儿,一副雪亮的铐子也铐在了赵彩慧的手腕儿上,“你涉嫌买卖人口,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彩慧一愣,紧接着就要跳着脚闹腾,“你们瞎说什么?南溪是我的孩子,我让她出去干活贴补家用有什么错?”
红脸堂和一脸正义是来调查案情,而不是来科普法律常识的,眼看着赵彩慧混不吝一副滚刀肉的样子,两个人也不啰嗦,直接拽起赵彩慧就走。
赵彩慧和牛鸿达被抓走了,大杂院儿里边看热闹的人们意犹未尽,就好像是一场戏,高潮落幕却还没有结尾一样,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南溪。
“南溪呀,听赵彩慧说,她好像不是你亲妈,你自己知道这件事儿吗?”胖大婶站的离南溪最近,立刻向她抛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