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时候，亲卫和七杀先冲了进去，生怕十品入圣杀一个回马枪，把老家给端了。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小的院落，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清秀。
进了屋，上了床，秦慕容才要闭上眼睛，大太监就到了。
“爵爷，陛下要见您。”
“我这才回来，总要休息一下吧？这一整天闹得，受了累，受了伤，当真不值。”
大太监苦着脸说道：“要杂家说，这种事您就不应当管，管来管去，反倒是自己最后受苦，何苦来哉？”
“玩儿嘛。”
秦慕容哈哈一笑，说道：“偷袭刺杀的，权当是上门宾客，风言风语，只当是临行祝词。”
“爵爷这是要走？”
“不走能怎么样？能做的都做了，总不能让我把那几个小子给洗的干干净净吧？他做老爹的啥都不管，都指着我了？”
“爵爷慎言啊……”
大太监一脸哭笑不得。
“行，明天去行不行？要不后天？”
“陛下催的急。”
“他还真是不睡觉吗？”
秦慕容无奈的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起身，等小白给他穿衣。
径直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脚步，在屋子里面来回看了看，目光留恋。
“好了。”
秦慕容转回头来，轻声说道：“走吧，去见见陛下。”
禁宫，对秦慕容而言，却是敞门的。
一路来到陛下的书房，左右看了看，然后笑道：“这墙后面不会有一排刀斧手吧？”
陛下翻了一下白眼，费力的从矮床上坐了起来，说道：“有，还有好几排，足够把你这个小子砍成肉酱的了。”
秦慕容咧嘴笑道：“那我说话做事可得小心点，万一陛下恼火了，真的把我给砍了，那可就亏大了。”
陛下又白了他一眼，紧了紧披肩，问道：“朕那几个儿子你都见过了，怎么看？”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用眼睛看的呗。”
“朕不是让你跟这扯皮！”
秦慕容叹了口气说道：“原本这就是皇家的事，也是陛下的事，我一个外臣掺和进来就是不应该了，具体的继任者，怎么还能问微臣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屋子的角落处招了招手。
老医师赶忙小跑过来，跪坐在秦慕容身边，低着头。
“怎么样？”
秦慕容仿佛不经意的问着。
老医师点了点头。
“嗯……”秦慕容叹了口气，说道：“陛下，现在还是休息要紧。”
陛下冷哼一声，说道：“你是对朕的御医们有多少仇怨吗？还非要派来一个江湖大夫过来给朕医治，还撵不走，朕睡觉都要在一旁守着，你这……胡闹嘛。”
秦慕容咧嘴一笑，说道：“陛下就权当微臣胡闹好了，不过这位大夫开出来的药，陛下是要吃的。”
“嗯……”
陛下沉闷的嗯了一声，然后又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秦慕容说道：“这件事微臣真的管不了。”
“哼，当街打了禁军，又一个个的冲着皇子的脸一路打过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做了，让你提个意见怎么就那么难？”
秦慕容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您知道的，我是比较懒，不管是哪位皇子，一旦微臣说了，怕是就要辅佐他了，您知道微臣的性子，什么顾命大臣之类的事，微臣是做不来的。”
“哼，这也不做，那也不做，你还真的打算在你那北疆道过活一辈子了？”
秦慕容眼睛一亮，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嘛！”
陛下道：“好个屁！”
他都想伸手来打秦慕容了。
好一阵才叹了口气说道：“朕……也有朕的难处。朕是天下至尊，是坐在皇位上的人，就好像这世上之事，只要朕想去做，就能做的成，朕就是天，朕就是地！但……不是这样的，朕只是一个傀儡，一个皇位的傀儡而已，朕就如同是一个牵线木偶，这皇位让朕做什么，朕就必须做什么，大多数情况都要违心而为。”
秦慕容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无奈摇头，说道：“陛下，这皇位……叫您如何处置微臣呢？”
陛下抬起头认真的看向秦慕容的脸，好一阵才叹了口气，说道：“不像，你跟朕不像，也跟历届君王都不像，皇家北人南相，你却不同，中规中矩，看不出地域。”
秦慕容苦笑道：“若是很像，又能如何？”
“那就会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也就是说，微臣现在只有两条路咯？”
陛下摇头道：“不，是朕只有两条路可走。”
“微臣怎么觉得，不管哪一条路，都不是微臣喜欢的呢？”
陛下说道：“第一条路，朕必须杀了你，不，是大梁国要杀你，是皇位要杀你。你是一个变数，手掌翻转间便是覆雨翻云，当然这里也有朕的过失，朕太骄纵，给你太多的权利。”
秦慕容挠了挠头说道：“其实陛下这有点像是捧杀了。”
“呵呵，怕是后世会这样说吧。”陛下笑了一声，又说道：“第二条路，就是撇弃一切，身居高位，以你的寿命，应该能三朝为臣，权倾朝野没有问题，辅佐朕的子孙开创一片太平盛世，并非不可能。”
秦慕容道：“撇弃一切？那是什么？爵位？还是钱财？”
陛下道：“爵位可以留下，钱财的话，甚至也可以留下。”
“那要撇弃什么？”
“你很聪明，极为聪明，朕知道你已经想到了。”
秦慕容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然后苦笑道：“陛下的意思是……我需要把刚刚建立起来的红袖给遣散？然后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专心致志的辅佐您的子嗣？”
陛下却摇了摇头，说道：“光是遣散还不够。”
秦慕容苦着脸说道：“陛下您这样就不够意思了，您看啊，这些都是您给我的，亲卫是您给的不是？新进来的人嘛……那也是机缘巧合，而且他们都算是北疆道的兵甲，这原本就是我能有的私兵，算起来都是陛下给的。如今虽然大闹大梁城，但也罪不至死啊。”
“不，”陛下说道：“非但无罪，反倒是一切都为了朕着想，朕不能做的事，朕不说，你就知道如何做。朕坐这皇位数十年，最贴心的下属就是你了，只有你敢为朕而冒天下之大不韪！更是舍得把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朕是感念的。”
秦慕容撇嘴道：“那怎么又要打要杀的？”
陛下再次抬起头看向秦慕容，突然说道：“若是你没有诞下子嗣，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慕容一愣，立即火了。
大声喊道：“我说陛下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啊！那可是您天天逼着我生孩子，甚至孩子妈都是您送给我的！怎么现在又怨我生了孩子？话说我身体健康，兴趣正常，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您这么想……”
说到这里，秦慕容突然愣住了，然后噗通一声坐回到位置上，一脸疑惑的看着陛下，小声问道：“我之前不能生育……是您给我下了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