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那些对时一说,“我只有这一生,这是一个很好的一生。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若不要,我这一生也就荒废了。”若不是亲耳听见,任谁也不会相信性格那般粗狂的男子会说出这么柔情似水的话。
时一学的是环境工程专业,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当初要选择这个专业,尽管这个专业前景不错。但落实到找工作,实在是有些难。源于目前的现况,尽管大家环境的重视相对于以前有所该善,还重视度依旧不足。故而,几家面试下来,难免有些泄气。
眼看年关将近,故而找工作一事也只能放在年后了。父母也早已打来电话催促她回家过年,春节已有几年未曾归家。今年,一定是要归家的。
这天,萧清然找到她,将从医院退回来的钱如数还给了时一,“差的后面我再给你。”
时一看着桌上的卡,神情恍惚,“云舒曾问我,可曾有过后悔?”抬眸看着窗外的蓝天,朵朵白云漂浮,这边还是单衣加短袖,S市早就是羽绒服裹身。想当年,罗浩知她怕冷,每到冬季总会悄悄在她课课桌下塞一个暖水袋。高中三年,冬季的每天如此。她曾想,如此贴心之人,定是性情中人无疑。
填报志愿时,罗浩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东州。她问他为何,他说东州没有冬天。那年,听到这话,心中悸动,只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
七年已过,冬天是不冷了。可她的心却冷了。面对秦放,她无法做到坦然接受。亦不忍看着他因为自己虚耗时光,故而三番五次言辞拒绝。然而,他终究是听不进去。
萧清然从侧面拥着她,“时一,给秦放一个机会,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对他不公平。”
“可你若死守过往,只会是徒增伤悲。”
时一未接那张卡,她对萧清然说,“这张卡你先帮我保管,等我那天放下了便来找你取。”
时至,距离2016年新春佳节只有三天不到。时一一早便打包好了行囊,奔赴机场。归家,是每个异乡人一年到头的幸福与喜悦。年关将至,乡愁在各处各地热烈上映,随处可见的是归乡人的脚步。
在机场遇上秦放,她多少有些诧异,在这个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却提着行李陪她离去。感动,多少是有的,只是还未到爱情。
“秦老师,春节是要跟家人一起过的。”
“对啊。所以我去陪我岳父岳母过年啊。”这脸皮厚的。
没有再理他,自顾自的过了安检,前往登机口。她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看着秦放始终跟在自己身后,连座位号都是一样的,她知道自己被萧清然出卖了。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秦放将时一的行李归置到行李架上,便在她旁边坐下问道,“初次登门,你觉得我买点什么去好?”
“秦老师,过年不陪家人,家人不会生气吗?”
“不会啊。”秦放跟秦家人说,自己过年要去拜见岳父岳母,全家人都没有意见。立马上楼去给他打包好了行李,推着他出了门,还是秦放的爸爸亲自开车送他来的机场。想他们秦家三位男子,钱财不缺,模样不差,至今为止,居然没有一人成婚,带回来一位媳妇,长辈岂能不急?
直到飞机落定,时一才睁开双眼。走到机场出站口,她回过头看着秦放,语气冷淡的说,“秦老师,你真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值得。”言罢。秦放便提起第一次见时一的场景。
那年时一大一,刚入东大。眉宇间还全是幸福,双眼都泛着光。那天秦放去东大找徐迭生,路过东大操场,只见一位女孩坐在树下,认真的画着画。走近一看,才知画中人便是眼前的那刻银杏树,树下背后的不远处操场上的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整张画都洋溢着幸福气。
盯着那副画失了神,直到时一起身看见他,他还在盯着那副画出神。
“先生,先生。”时一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
“不好意思。”秦放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你喜欢这幅画?”
“嗯。我觉得挺好看的。”
时一从画架上取下那副画,递给秦放笑着说道,“那便送给你了。”
他对时一说,那副画至今都挂在他的卧室。因为她,他喜欢上了画画,因为她,他才去学画画的。所谓爱屋及乌。多年后,每每想起时一那天的笑容就如画中的银杏叶那般,绽放的美丽。
时一看着他,不再言语慢慢地往前走。想起萧清然的话语,给彼此一个机会,或许真的会春暖花开。
走出机场大厅,看着这个自己熟悉的城市,她笑的如同当年那般。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也照耀进了她的心里,将心上的那一层霜慢慢融化。
丈母娘见女婿格外亲。一看见站在时一身边的秦放便明了。走上去直接拉过秦放手里的行李,“小秦,第一次来,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啊。”俨然忘记了女儿的存在。时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挽着爸爸朝车库走去。
徐宅。半个月前,徐徐便开始布置购买新年的一切物品,忙忙碌碌这些下来,也快差不多了。最高兴的莫过于长辈,这应该是这几年来徐家最热闹的新年了。
对于萧清然跟小宝,徐祠厚一早便命令了徐迭生必须要带回徐家一起过年。不然他便会生气的。
徐迭生看着自己爷爷的小孩气性,真觉得人越老越小这句话没错。他走到徐祠厚身边,笑着说道,“放心,我一定把你孙媳妇带回来给你拜年。”
徐祠厚拍了拍自己的衣兜,眉开眼笑,悄声在他身边说道,“清然跟小宝的拜年红包我都准备好了。你可别骗我?”
“您就放心吧。”他伸手捏了捏徐祠厚的衣兜,开着玩笑,“爷爷,你这红包不够厚啊?”
谁知徐祠厚当了真,将红包从衣兜里面摸出来,立马叫来了季升,递给他说,“少了,少了。”样子像极了小孩子。
季升笑着接过红包,往里间去了。